五日之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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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商别轻摇头。顾时亡欲驳，商别轻抓下顾时亡薄凉指尖，握于掌心，道：“苍华怜一日不死，苍华派暗地所为便不会断绝。就算逃出谷去到即墨城，其他弟子不知苍华怜作恶，以后依旧要跟着苍华怜一道。苍华怜只需带带他们换个隐蔽位置居住，便能继续弑徒炼毒。”

“他带弟子出谷必得经过毒雾森林，一到毒雾森林，所有弟子都会知晓林中雾气根本无毒，也会知晓，苍华怜这许多年都在瞒骗他们，只为不让他们跑去毒雾森林。”

“那又如何呢？他们至多也是疑心为何不令进出森林，他们依然不知苍华怜会杀出谷弟子并将尸首送去五毒教炼毒。他们依然活在一场无量幻梦，无知身死在侧，还奉苍华怜为师为天，尊爱有加。”商别轻试图说服顾时亡，“时亡，光是放火没有用处，你我必须将苍华怜灭口，才能永绝后患，救所有弟子的性命。”

“放火也能将苍华怜烧死。”顾时亡告诉商别轻，商别轻指出烧死苍华怜之难，“他住在道武楼，那楼只一层，空旷无物，凭他的功夫三两下就能跑出，烧不死他。”

“我并非是想直接烧死他，而是……”

“而是？”

商别轻所虑顾时亡方才在设想时考量过，苍舟之死教他心有不安，他愿以命去平这场枉死，也愿利用自己去换苍华怜一死。“我可以和苍华怜同归于尽。放完火后，我留在火场中，你则去找苍华怜救我。等他来救我，我便想法子缠住他手脚不放，拖他和我一同死在火中。”

“和苍华怜同归于尽？哈哈。”听完顾时亡所计，商别轻笑意渐淡，凝重起来。“你这说的是何话。”

“你这话中又是何意。只准你牺牲自己换他一死，不准我也如此作想？”说罢，顾时亡甩开商别轻的钳制，转身去泡茶喝。他颇不悦，商别轻极看重他，却不看重自己，而他偏生最看重商别轻。

商别轻跟在他身后劝，“苍华怜不值得你这么做。”

“能用我一人换所有弟子的性命，十分值得。”

“可于我而言，这世间所有人的性命都不抵你。”

“你于而言也是一样。”

“我明白。”

“你明白？”顾时亡微诧。商别轻的目光并未骗他，温柔如雨，真实如雪。反应过来，他先是摇头，然后凑回商别轻近前，气息似有颤抖。商别轻感到衣角被抓住，是顾时亡在抓他，抓的极用气力，仿佛这样，便能教商别轻永在眼前，永不消失。“你不明白，你一点都不明白！你的命在我人生里是最最重要，也最最脆弱，我怕我一眨眼就会失去你，我怕……自那日从毒雾森林回来开始，我就怕，我怕到不敢眨眼，我怕见不到你，更怕见你已是尸体。”

立冬早来，顾时亡垂着头，黑发遮眼，看不清表情，而平日冰冷外衣和重重心防遭尽数退下，仿若刺猬卸刺，将脆弱无骨展露无疑。商别轻颇为震动，“时亡……”

“莫要找他对峙，莫要以身犯险……莫让我怕。”顾时亡抬眸，以眼神奢商别轻妥协，虽不哀求，但十足柔和。

“……”商别轻为难不语。

见商别轻沉默，顾时亡接着道：“我们去做放火准备，五日后烧了循因谷，等苍华怜为避火带我们出谷，我们便带因饮逃走，逃到他找不到的地方，安静过活。”

“我们三人离开后，其他弟子要如何？”

“其他弟子如何都无所谓，我放弃了。我只要你活着。”顾时亡紧抓商别轻，抓得青筋爆出，“只要你。”

“即使是昧着良心，即使是明知见死不救，即使是余生每日都挥不去陈少卿和苍舟的死相，你还是只要我和因饮两人么？”商别轻质问顾时亡。

顾时亡凝眉，没应此答，而是放开商别轻，神情冷冽，仿佛方才希求商别轻莫去以身犯险之人不是他一般。

“我不会依你的计策，看你以身犯险。”

商别轻眯眼，“我也不会依你。”

“你若不随我放火，我便自己准备，自己去放。”商别轻不依顾时亡也没所谓，他这计策基于他一人，无需任何帮忙，而商别轻想施计必得有一帮手。最终商别轻只得妥协于他。如他所料，商别轻看他如此坚持，无奈道：“既然你如此坚持，那就按你所言，在循因谷放火。但这火不能在五日后放。”

“你想几日放？”

“苍华怜一定会因昨晚那事提防处置我，但他给我三日时间休息养病，这期间应不会扰我……但三日后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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