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之境（1/2）

商别轻倒未强求非抱着顾时亡不可。

“放开你吗。”

见顾时亡有抗斥之意，商别轻问。

“嗯……”顾时亡是想商别轻与他保持些许距离，而非如此紧贴，但相抱温暖教他异其心安。默然片刻，他覆住商别轻未沾阳春水冷的双手，轻轻摁在悸动心口：“这样就好。”

被顾时亡覆着碰到胸膛，商别轻一愣，微微叹息。

“忽的叹什么气？”顾时亡不解。

商别轻微微捏捏胸膛，道：“你这毫没赘肉，骨节凸出，老实说，劫荒是不是在魔教苛待你？你比三年前时还瘦。”

“没有啊……”回想在魔教度过那整整四个月，顾时亡老老实实告诉商别轻，“魔教一日五餐，每餐都有鸡鸭鱼肉，我与瞬命两人到魔教后因每日吃食山珍海胥，都重了好些。”

“也便是说你进魔教前更瘦。”

“到魔教前我餐风露宿，时常好几日都吃不上饭，不怎长肉也是正常。”顾时亡没怎在意自己身子骨瘦的胳人这事，讲得轻描淡写。商别轻却十分触动，尤其是听闻顾时亡时常空腹露宿，“让你受苦了。”说着，商别轻更加抱紧顾时亡。

然顾时亡并不以为吃不饱饭算苦，“这算什么受苦。”他浅浅垂眸，低低开口：“见不到你才是真的受苦。”此言一出，商别轻一瞬未疑，翻他转身，让他们能够正对彼此，正视彼此。

深冬第一场落雪还在纷扬，屋内既寂静又寒凉。商别轻透过漫长夜黑凝沉息顾时亡好半晌，温声许诺：“我一定比你后死，让你直至最后都能见到我。”

望着商别轻，顾时亡悸动不已，重重颔首。

虽说商别轻不可能比他后死，但这份心思他想接受。

随后二人面对闲谈，顾时亡讲起初次吃糖葫芦被酸倒牙等些和瞬命一同经历的逸事。商别轻默听许久，陡地指出：“他对你真好。救你不说，还一路跟你助你，为你挡伤。”且边感慨边向顾时亡凑近，话里隐有试探之意。“好似极心许你。”

“他对我好主要是因我欠他三十万两诊金。”顾时亡忙为瞬命辩解：“我要出事便没法还钱，他这才一路帮我助我。”他没否认瞬命心许他这事，但也没向商别轻承认这事，而是钻巧转走话茬，他实在不愿叫商别轻知晓瞬命心许他。

他总觉着，商别轻一旦知晓瞬命心许他便会对瞬命不利。

“你欠他这么多？”听到三十万这个数目，商别轻眯眸。

正如顾时亡所想，商别轻注意被转到诊金数目上头。他连连应声，“嗯嗯，他照顾我整整两年，诊金多也正常。”

“这么多银两，也难怪有借口执着不清……”商别轻思索着安排道：“你方才说他重伤后被你托付给五毒少主送走，那他现下应已回家了吧。我明日一早便差人送三十万两到鄂州瞬错居处去，帮你向瞬命还清这钱，让你不再欠他。”

“你要帮我还我欠人的银两？”

“怎么，不愿？”

“我没不愿。”想也没想，顾时亡当即否定。

他自然情愿商别轻帮他还银两，他们一起长大，虽没半点血缘，却远超血缘羁绊，彼此为对方付出、花费是应该，只是……他疑看商别轻，“你有这么多银两可以用？”

刚涉世时，他丝毫不懂三十万两具体代表什么，可在外一年他经历颇多，知解亦是颇多。如今他极其清楚三十万两代表什么。一两银相当一百文铜钱，能去酒家买一翁酒、一对大鸡、二十斤生熟牛肉，十两银便可让寻常一家四口好吃好喝一月，而三十万两一家四口花二十辈子也吃不完。

没想顾时亡会因自己拿得出三十万两困解，商别轻不由失笑：“我两年前受封郡王，前些时加封陈王，父皇赏我不少辖地和黄金，我拿这些教手下做些养殖、运输和酒楼的产业，现下每月都有数十万两进账，三十万两还算拿得出。”

“你还会经商？”在苍华派时，商别轻还仅是学识聪明超乎寻常，出世之后，商别轻不仅会笼络势力，在皇宫生存，还会经商生财。顾时亡简直怀疑商别轻不是人是妖，他抚端商别轻道：“除了生儿育女不会，你什么都会，你是妖怪变得吧。”

“哈哈。你抬举我了，我也不算会经商。只是我占到管领开封府尹的方便才能经商生财。”商别轻解释说，“我治下的开封府今是荣国官吏行政司法的衙署，被誉为天下首府，达官显贵皆汇集于此，经商极为容易。”

“……原来如此。不过我从前看礼法上说，皇家贵胄行商是于礼不合，圣上没管你么？”

“我每月都送万两白银进宫填充国库，而且我经商是以手下名义去经，他自是不管。”说到这处商别轻想起一事，“瞬错和我娘是亲姐弟，瞬错是我舅舅，瞬命应是我表兄。”

“我晓得。”顾时亡早意识到此事，他已暗暗比较过，商别轻跟瞬命一点相像处都没。他和瞬家后代格外有缘倒是真。

“他对你有救命之恩。还与我有这层亲缘，有机会我一定要见见他。当面感谢他为你付出种种。”

“以何身份？你这口气……”

“我这口气怎么了？”商别轻没觉口气不善，顾时亡答，“你这口气就好似得知自家小子受人恩惠而特预拜谢的爹娘。”

“像你爹娘也无甚不对，我们本就一起长大，有如至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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