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1/2）
Chapter 68
“讨好我做什么？”
庄奕余光扫过他, 打开玻璃柜拿出只白瓷杯, 去咖啡机旁边煮咖啡。
“我帮你煮。”寻聿明忙接过杯子, 给他往滤杯里加咖啡粉。“老师对我很照顾，以前你不在, 我在美国就那么一个亲人。我还没毕业，他就推荐我去霍普金斯实习，后来又把我带到梅奥, 还让我参加他的研究诊所。”
这么多年, 虽不能说没有安格斯教授就没有今天的寻聿明，但若真少了他的帮助，寻聿明功成名就的职业生涯, 肯定走得不似现在顺利。
安格斯教授对他而言亦师亦友亦父，帮他介绍房子, 帮他办理手续，帮他寻找投资人, 帮他留意合适的岗位, 是他的导师，更是他的贵人。
“我之前获奖的研究，就是老师给我拉的资金, 他私下帮了我很多。”寻聿明接了一杯开水倒进咖啡机，按下电源, 续道：“工作上有什么好事, 他都先想着我。他要来, 我必须招待他。”
庄奕插着兜站在洗手池边, 稍稍低头看着他，若有所思地问：“安格斯教授是哪里人？”
“明尼苏达。”寻聿明道，“他的实验室和梅奥在一起，他说他喜欢陪伴家人，所以一直留在老家。”
“那……”他又问，“那个一米八五呢？”
“也是啊。”寻聿明诚实说：“他是老师朋友的儿子，一直在他实验室里工作的。”
庄奕“嗤”了一声，哂笑道：“明尼苏达没其他大夫了？”
何必千里迢迢跑来中国，找寻聿明看病，可见小红心不是随便画的，个中必有缘由。
“当然有。”寻聿明挺起胸膛，一脸骄傲地道：“是我找到病因他才醒的，老师让他陪着来当助理，顺便让我做个面诊。”
“他来了住哪儿？”庄奕面无表情，看起来甚至有些冷漠。
寻聿明本想问他可不可以住家里，见他如此，反而不太敢问了，“那要不然，我帮他在外面订酒店吧。”
其实安格斯教授出差一早有助理安排住宿和机票，只是寻聿明出于私心，想让老师住在自己家，可话又说回来，那哪里是他的家呢？分明是庄奕的房子。
实际上，他之前信誓旦旦说要搬走的，如今虽与庄奕达成“为所欲为”的关系，到底还未追求成功，或许哪一天自己也会被扫地出门。
寻聿明讶然发现，不知不觉间，他竟已管庄奕的房子叫家。
这很危险，尤其在没和他确定关系之前。
“邀请安格斯教授住家里吧。”庄奕看见他那副委委屈屈、忍气吞声的表情，还有两根绞在一起的手指便心烦，每当此时都觉得自己是个混蛋，究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才使得他如此。“一米八五住酒店！”
“嗯嗯。”寻聿明忙点头，笑嘻嘻的样子仿佛一朵盛开的向日葵。
“你啊。”庄奕忍不住捏他脸蛋，暗暗叹了口气：“撒娇精，真拿你没办法。”
寻聿明揉揉脸颊，被他扭过的地方泛起红晕，像一抹胭脂搽在靥边，咕哝道：“我还不会撒娇。”
他很努力在学。
“不会都这样，要是学会还了得？”
庄奕抽出咖啡斗，将煮好的咖啡倒进杯子，也不加糖，搂着他往客厅走。寻聿明悄悄伸手，揽住他的腰，探头央告：“给我喝一口。”
“不行。”庄奕缩手一躲，皱眉道：“你咖啡|因不耐受，不许喝。”
“我就尝一口。”他想知道清咖到底哪里好，为什么庄奕那样喜欢。
他可真羡慕咖啡，可以被庄奕捧在手心，用那一对好看的嘴唇慢慢地抿，两情依依缱绻，直至融为一体。
“不可以。”庄奕说什么也不准，寻聿明平时最多喝喝茶，像这样高纯度的咖啡|因摄入，会让他心慌手抖，满脸通红，甚至引发心动过速。“饮料柜里有奶茶，你去拿。”
“我不渴。”寻聿明摇摇头，窝进沙发里。
庄奕将咖啡放到饮水机上，以防他偷喝，自己去了楼上卫生间。寻聿明眼光直勾勾盯着咖啡杯，待他关上门，过去看了看。
只尝一口，他不会发现的。
“小耳朵！”庄奕在卫生间还不忘喊他，“不许偷喝。”
寻聿明吓一跳，手一抖险些打碎杯子，四顾张望片刻，偷偷抿了一口，好苦。
他迅速擦干净杯沿放回原处，蹑手蹑脚登上二楼，站在卫生间门口，听庄奕兀自喊道：“我看到了啊，不许偷喝。”
寻聿明捂着嘴巴偷偷地笑。
庄奕一边洗着手，一边出声吓唬他：“还偷喝，我出来了！”说毕，猛地拉开门，只见寻聿明忍俊不禁杵在门口，笑话他：“你在里面看见什么了？”
“……”庄奕轻轻哼了一声，揉揉他脑袋，笑道：“小坏蛋，捉弄我。”
寻聿明向前一步，与他几乎贴在一起，闪着星星眼求他：“再摸摸，行吗？”
“跟谁学的这一套？”庄奕心里千树万树桃花开，面上却装得不动声色，伸出手又揉揉他发心，“是不是海湾教你的？”
“是啊。”寻聿明毫不避讳，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札记本，打开自己记的笔记给他看，“我都认真学习了，不会的地方等晚上再问他。”
庄奕掠过画着小红心的那页，直接翻到最后，只见上面用工工整整的黑色字体写着几十条要点，旁边还有小红字做的详细注解，有疑问的地方标上蓝色下划线打一个问号，重点则用荧光色马克笔高亮出来，每实践一项，后面必有一个对号，未实践项画着圆圈，失败项则是叉号。
“深夜求睡”赫然在列，末尾画着一个小小的、羞答答的对号。
“这条划掉的是什么？”庄奕指着下面的涂抹痕迹，挑眉问：“放弃的？”
“这个……”寻聿明小声咕哝了一句。
庄奕没听清，眯眼问：“什么？”
“这个是，”寻聿明咽了咽喉咙，“我写给你看。”
他说不出口，掏出胸前别着的圆珠笔，在札记本上写下一行字，抿着嘴巴观察庄奕的表情。庄奕正过来一看，原来是——亲亲我的小红痣。
“哪颗小红痣？”他明知故问。
寻聿明别过脸笑了笑，清清嗓子，看着他说：“我全身上下，还有第二颗小红痣吗？”
“为什么划掉呢？”庄奕目光含笑望着他，看得人浑身发紧。
寻聿明竭力维持着镇静，大大方方解释：“因为怕你笑我。”
“如果不笑你，还想吗？”
“想，想的。”
庄奕点点头，推开身后木门，左手向里一指：“成全你。”
“……嗯？”寻聿明愣了愣，明白过来低头一笑，做贼似的钻进了卫生间。
庄奕落后一步进去，将门反锁在里面，蹲下身亲了亲小红痣。
寻聿明双手捂脸靠着洗手池，大镜子就在面前，却不敢明目张胆地看，指间偷偷分开一隙，窥见庄奕英俊迷幻的脸，吓得浑身一阵哆嗦。
庄奕慢慢站起身，从背后抱住他，双手越过腰身游至颈窝，靠在他肩上叹了一声：“时间不够了。”
马上开午饭，陈霖霖、方不渝、前台姑娘以及其他两个医生都会回来，这几个人上班开小差，吃饭比谁都积极。时间不宽裕，只能亲亲了事。
话音刚落，外面已响起陈霖霖抱怨饿的声音，大门“吱呀”推开，脚步声杂乱无章，进来的不止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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