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2）

僧人在抵达武明城之前, 是一个暴雨的深夜。

在破败的庙中，和一位落魄的武士相遇了。

武士虽然衣衫褴褛但是长相颇为清秀, 言谈之间提及自己, 竟与僧人是一路之人, 同样是打算前往武明城中。他在武明城中有一相好, 之前他因偷盗的罪名而离开武明城, 不得不与相好分别。

如今相好来信，那信中说道她在城中服侍殿下身侧，进来越发得殿下赏识，攒了不少财物下来。她年纪也大了，常常想起与他相处的欢乐, 只盼他重回武明城将她接走, 两人远走高飞，所存的钱财也足够两人之后的开销。

武士正是落魄的日子, 面对来信竟是极为心动, 犹豫片刻后，便收拾了自己的行囊准备前往武明城。

只是如今他转念一想，难道他以后就要用女人的钱财活下去？他即使是再落魄也可是有武士之名, 若是以后依靠了女人存活，他又如何面对自己的武士之名？

这样想着，心中难免生出了不忿，抬眼看见一边闭眼小憩的僧人，一条毒计浮现在了心头。

然后，他悄悄地从怀中掏出了一管迷烟。

第二天一早, 从庙里走出的是一个翠眼的僧人。

背后阴暗的破庙里，一具七零八落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地上。

眼前的禅松大师并非禅松本人，而是利用了佛心僧人卸下防备那一刻，犯下杀人恶性的极恶的凶徒。

“我在推理出这个身体原本身份的时候，顺便还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江户川乱步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张纸地给她，“这是放在竹笈的缝隙里的一张人像，想必画的应该就是这个身体的相好吧。”

望月铃咲颤抖着打开纸张，看到里面的人像，她甚至一瞬间停止住了呼吸。

“是……是春野小姐。”

“啊，没错。”江户川乱步随意的应道，“是春野绮罗子，她就是你那个失踪的侍女，至于失踪的原因嘛……”

他看着少女笑了出来：“大概是半夜发现了你撞见了你被妖怪操控的样子，所以你把她藏起来吧？”

“藏起来了……？”

“没错，从失踪的人来看基本都是12岁上下的女孩，这证明她对人类的需求是有一定限制的，如果不能吃掉的话，在宫殿中杀人显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所以将人藏起来，应该是符合你行动的最好解决办法。”

“只是今夜一到，春野绮罗子是生是死就不好说了。”

“乱步先生，到底想告诉我什么呢。”

正因为理解到了话语中的含义，望月铃咲更是绝望，眼角处渗出晶莹的泪水道。

“很简单吧。”江户川乱步口气轻松地简直不像是面对生死的选择题，“两种胜利方式，一种你杀掉我和春野绮罗子，离开这个秘境，你不用担心，就算是你亲手杀死了我们也没关系，这是敌人的而异能造成的，侦探社也不会对你追责。”

“另一种是，为了我和春野绮罗子的胜利，你现在进行自杀。毕竟就算你成为这样的小女孩，我也没有办法在你决心抵抗的时候杀掉你吧？”

“无论哪一种，看似的胜利都是我们侦探社的败北，不费吹灰之力让我们自相残杀，真是漂亮的诡计。”

“我……”

望月铃咲捏住拳头，发出动摇的音节。

“我劝你好好想一想。”江户川乱步像朋友一样露出笑容，谆谆规劝道，“你的世界里，还有你的朋友、你的家人、你的责任、你的使命在等着你，好不容易拥有了第二次生命，你就要这么毫无意义的死在这里吗。”

空气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好久未曾等到回答的江户川乱步静静看着女孩低垂下的头颅，平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过了好久，女孩抬起了头。

“乱步先生。”

她平静脸上没有了泪痕，清澈的眼睛里面是坚定不移的信念。

“我是鬼杀队的一把刀，但绝对不是被利用的。”

“或许一开始是为了完成师父的遗志，也许是为了给师父报仇。可是当我成为了柱，杀掉了当初杀死师父的鬼，我也从未想过要离开。”

“我听到人们哭泣的声音会难过，看到他们被鬼追捕会愤怒，被人们道谢的时候会快乐。如果人类作恶还有人类来约束惩罚，那么鬼伤害人类又能由谁来处罚？”

“我是由我自己的意志下去的，在这份觉悟无关任何人，只有我自己的心！”

没错，她无论为什么拿起这把刀的理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握住这把刀走下去的理由——她是为了保护其他人站在与鬼厮杀的前线。

她杀鬼，是为了救人。

“既然乱步先生早已经推理出来了，那么两条路的结果都应该有想过吧？”

女孩脸上露出澄清明媚的笑颜。

“请交给我吧，如何死掉的方法，您应该也准备好了吧。”

“……”

这是换成江户川乱步沉默了下来。

“你真的做好决定了吗？”江户川乱步收起笑容，紧紧的盯着她道，“你难道不想回到自己的世界了吗？”

“我想。”

望月铃咲此时只觉得遗憾，但并未觉得后悔，这短短这些天的生命如同偷来的幸福一般，现在这梦幻旅程抵达了终点，她是时候离开这次的旅程了。

“但是，我不能因为这样就牺牲乱步先生和春野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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