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南辕北辙(1/2)
进京后,阿菀所乘行的马车被司夜白派一队苍狼士兵护送到了他的将军府。
她踏上北齐京都的青石板路,寒风灌进她的脖子,几缕细雨夹着雪打在脸上,须臾消融。沙漠没有雪,雨也很少,从栖云城到京都,历时三个月,中原之地已然进入严冬。
第一次见到司月白时,他正站在一棵梅花树下,撑着伞,露出一截比女子还白皙的手腕。
身后的梅花开得极好,覆上一层细雪探出点点绛红,他一身雪白,嘴角带着淡淡笑意,眼睛灿如星辰。
“你来了。”
鹤氅带起几分雨雪,一柄伞出现在阿菀的头上,她抬头看着这个陌生的男子,脑中只浮现一个字:白。
白衣、白玉一般的肌肤,就连瞳孔颜色也比一般汉人淡上许多。
“在下司月白,大哥司夜白一般不在家中,有任何需要告知在下便可。”
他打着伞,脚步从容优雅,带他们前往西厢客房。
“大师,请。”
“阿弥佗佛,有劳施主。”
司月白站在一间房间前,立即有一手疾眼快的家仆推开门,扶着慈觉进去。
“府中从不曾有过女眷,只得暂时委曲二位姑娘住在湖心苑中,扫洒丫头日后再作添置。”
阿菀二人跟在他的后面来到一处小湖处,湖中央有一座精致的小屋。
司月白领着她们绕过汉白玉栏杆,停在屋檐下,他收了伞递给阿菀,轻声笑道:“小屋简陋,并不曾备伞,姑娘如要出门,多有不便,还望姑娘收下。”
阿菀道谢,让红云收好。
“在下冒昧,还请教姑娘芳名?”
“阿菀。”
“姓阿?”
“不,姓红。”
这俩人不愧是兄弟,问题都是一模一样。
司月白略一沉思:“可是南宜的红家?”
阿菀摇头:“是北吴哥的红家。”
司月白闻言了然道:“难怪姑娘只称自己为阿菀,北吴哥的红家规矩在下也略有耳闻。”
阿菀笑了笑,没有回答。
北吴哥红家的女人也会被记录在族谱中,闺中待嫁女皆以小名称呼,出嫁后才会在族谱冠上‘红’这个姓,且不得冠夫姓。
因为这一奇怪的家规,北吴哥红家引来不少世人的争议,但是红家从未有族中人出面解释,时间久了,慢慢也就被人所接受。
阿菀主仆进了屋,司月白伫立在门口,拱手道:
“炭火与御寒之物在下马上使人送来,阿菀姑娘,先行告辞。”
阿菀看了眼屋外:“外面正下着雪,你还是进来坐一坐吧。”
“无妨,细雪中行走,也不失为一件雅事。”
司月白说罢,转身便消失在烟雨中。
“哥哥冷酷无情,弟弟却好比玉君子。”
红云合上门,将风雪关在外面。
阿菀将伞放在桌子上,打量起这间屋子,不大不小四五间房,收拾得干干净净,却没什么人气,桌上放着一堆画轴和一架古琴。
这屋子原来怕不是用来住人的,应该是司月白行风雅之事所在。
这两兄弟,一个用双杀人,一个用手弹琴,个性也是南辕北辙。
“有趣。”
将军府的仆人效率很快,没多久便送来了最好的银炭和细软,和刚进将军府全是小厮不同,这次清一色的侍女,甚至还带了两名绣娘,为她们添置冬衣。
“京都霜天雪地,最是冻人,姑娘身娇万万不可小觑。”
来收拾的侍女皆是□□好的,手脚麻利,几进几出便将这座原本没什么人气的小屋子布置得温馨又带着清雅。
阿菀看了看天色,也差不多到了该帮慈觉大师换药的时候,便带着红云出了门。
“阿弥佗佛,阿菀姑娘,霜重路滑,贫僧可以自行换药,姑娘保重身体。”
“大师多虑了,北吴哥的冬天与京都并无差别,这点雪算不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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