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13（1/2）

三人就近选了一家意大利餐厅用餐。

离开西西里后，杏子只在日本吃过两次意大利料理，和记忆中的味道都不尽相同。或许是为了适应当地人口味，又或许是受到了美式烹饪法的误导，总之，她很难再吃到那种用番茄和原产地香料以精美配比熬制的意大利本土风味了。

这间餐厅装修得像一座欧洲随处可见的街头酒吧，没什么可圈可点之处。三人一落座，由纪就将点菜权交给杏子。很奇怪，这丫头似乎对意大利充满了好奇。

“正宗的意大利料理都是要配葡萄酒的。”杏子缓慢地翻着菜单，漫不经心地说，“不过，跟你们一起吃饭，还是不要碰酒比较好。”

作为名副其实的小孩子，由纪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反应，“当年你离开意大利时也就十岁吧，难道意大利允许未成年喝酒吗？”

杏子犹豫了半秒，回答得有些模棱两可。

“原则上是不允许的。”

由纪眨眨眼，“意思是，你未成年的时候也喝过酒喽？”

见杏子被成功噎住，由纪故作若无其事地拿出手机玩起来，嘴角却翘起满意的弧度。

见此情景，红发少年拿起玻璃杯，有些郁闷地喝了一口柠檬水。

连个初中小丫头都比他能说会道，活该他总被某个自杀混蛋气到自闭。

杏子和由纪坐在一边，中也坐在由纪正对面。杏子早将和云雀共餐养成的食不言的好习惯教给了由纪，中也同样是在连轴转的工作空隙间孤身饮酒吃饭的人。他将注意力放在食物的咀嚼上，并没有因沉默的餐桌感到尴尬。

杏子吃得很少，第二道菜几乎没动，最后当甜品上的提拉米苏也只吃了半块。她叫了一杯解腻用的意式浓缩，加了一颗奶球，用勺子缓缓搅动。还没来得及端起喝一口，包包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来电号码，扔下一句“我去接个电话”，便起身离席，推开店门走了出去。

由纪用餐巾摁了摁沾上酱汁的嘴角，抬眼打量对面明显心不在焉的红发少年。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狡黠地笑起来，“喂，哥哥。”

“啊？”

“你不会真是她朋友吧？”

意识到女孩口中“她”的所指，中也微微一愣。他扯开嘴角笑了一下，垂下眼，拿起放在桌角的黑手套缓缓套上。

“谁知道呢。”

女孩喝了一口橙汁，眼底闪动着捉摸不透的神色，她用玩笑般的语气说道，“朋友什么的，在她身边可是待不住的哦。”

“那正好。”中也直视着女孩漂亮的双眼，薄薄的双唇抿起饶有兴致的弧度。

“我可从来没想过只和她当朋友。”

由纪歪歪头，正想说什么，余光却敏锐地捕捉到正拿着手机走回店内的杏子。发现她表情转换的中也顺着她的目光一看，悠然的神情瞬间褪去，倚在沙发背上的身体也微微一僵。

好在女孩什么都没说，小脸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漠然。见杏子直接拎起包包，她也跟着站起身，“又要去加班了吧。”

“是呀。”杏子拿起账单准备去前台结账，语气有些无奈，“临时接到的通知，不能送你回家了。旁边就是地铁站，你一个人回去没问题的吧？”

由纪似笑非笑，“你可以让哥哥送我回去。”

“哥哥？”

不仅杏子，就连被点名的中也本人都愣了愣。

“不行。”

杏子果断拒绝，她可不敢把自己的住址暴露给有着港黑干部身份的人。尽管如此，她的借口却很悦耳。

“中也君和我顺路，应该不介意陪我走一段吧？”

*

加班是真的，顺路是骗人的。

杏子要前往的地方，并不是日丸水产大楼，而是一家位于宫川町的夜店酒吧。

目送由纪走进地铁口，因为刚刚接手的工作不存在保密性，杏子便诚实地将自己的目的地告诉了中也。本打算坐出租过去，中也却说自己是开车来的，停车场就在马路对面的大楼下。

看着那辆橙色的兰博基尼大牛，杏子陷入沉默。

少年径自拉开剪刀门坐进去，见女人半天没动，便操纵车窗降下，探出疑惑的表情，“怎么？”

“……没什么。”

杏子跟着坐进车内，发现中也还不至于任性到不系安全带的程度，不由松了口气。然而，在少年摁下点火按钮前，她还是不太放心地叮嘱道，“慢点开，不要超速。”

“……？”

杏子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她带着欲言欲止的神情，有些不自在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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