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1/2）

水瓶落在桌上的声音惊地快斗整个人都颤了颤，他开口，却发现因为紧张他现在几乎处于失声状态。

他不敢对上新一的视线，眼眸低垂，颤声道：“谈……谈什么？”

新一把快斗的反应看在眼里，他没有直接开口，而是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一副准备与快斗促膝长谈的姿态。

当然只是看着像罢了，他并没有请快斗坐下，快斗也不太敢坐在他旁边。

在新一走动的这段时间，他内心忐忑极了，想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刚刚的事情圆过去。可是不管他怎么想，答案都只有一个，就是没有办法。

醉酒？这借口说出去他自己都不信。新一比他喝得醉多了，可眼下不也是很清醒。

认错人了？不可能，刚刚两人那么亲密，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亲的是个男人。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新一开口了，他一开口，就把快斗所有的侥幸心理直接打没了。

新一哑声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快斗没有反应过来，“什……什么？”

“我问你，”新一重复了一遍，“这件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快斗沉默了片刻，新一看出他的犹豫，加了一句，“我要听实话。”

快斗垂下眼眸，轻声道：“去年。”

新一之前就猜测时间应该不短了，可亲耳听到快斗的答案还是惊到了，他有些不可置信，反问道：“去年？”

也许是已经开了头，再往下说也没那么困难，快斗便不再隐瞒，“对，从去年服部向和叶表白的那天开始。”

就是那天，在烟花之下，他看着眼前的少年，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对他动了心。

新一双唇微张，显然是觉得这件事很不可思议。

他回想起从去年暑假到现在发生的种种，最终不得不承认，自己怕是真的瞎了眼。

他想起快斗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想起快斗对他与众不同的态度，想起快斗对他说过的动听的情话。

那些他从未反感过，甚至很喜欢听的情话。

曾经他一直以为只是开玩笑说的情话，有多少，是快斗的真心话呢？

还有……

他想起学园祭上的那个意外之吻，快斗说那是一时脚麻没有站稳，他现在却是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了。

他还想起很多，实在是太多了。那些细微的事情，在他没有深思的时候看不出来，一旦开始深思，他便发现其实快斗早已经漏洞百出。

可他却一直没有发现，也难怪快斗总说他情商低。若不是情商低，他怎么会在一年之后，经由别人提醒才发现呢。

不，并不完全是这个原因。

他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归根到底，是他也很享受快斗那样的对待吧。他分明是……

他强迫自己不再想下去。

以手覆面，他不愿让快斗看清自己脸上的神情。

自嘲地笑了笑，他开口道：“宫野和我说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原来，都是真的。”

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他想了很久，看到一点蛛丝马迹就会怀疑自己，他希望自己的想法都是错的。毕竟宫野当时的话比较凌模两可，说他想错了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今晚他听到了宫野和快斗在阳台上的对话，那话里的意思他听得分明。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是继续装作不知，还是把一切都挑明。

愁极之下，他多饮了几杯酒，不小心便喝醉了。却没想到这一醉，竟是直接把事情推向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快斗听到他的话猛地抬起头，宫野？怎么会？她明明答应过他不会说出去……等等，他想起今晚在青子家宫野提醒他要小心点的话，原来当时她没有说完的话，竟是这个吗？

“快斗。”新一深吸一口气，他把手放了下来，心中已经做了决定。他看着快斗，一字一句道：“你搬出去吧。”

快斗愣了一瞬，待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之后，整个人都慌了。

他猛地冲了过来，在新一身边停下。

明明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新一，可是却无端地就是气势弱了下去。

他半跪在新一身前，伸手抓住新一的手，不顾一切地乞求道：“新一，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新一抽出自己的手，故作冷漠道：“你该知道的，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啊。”快斗不住点头，“可我本来就没有要求什么啊。我没想过能有什么结果，我甚至没想过要让你知道这件事，我只是……”

他声音艰涩，“只是想留在你身边啊，哪怕是做一辈子的兄弟也可以。”

新一的心脏蓦地疼了起来，他何尝见过快斗这幅姿态，这样卑微的姿态，让他心疼不已。

可他知道，他不能在这时候心软。他们不能再在一起住下去了，再住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

“我还是觉得我们应该分开一段时间，让彼此都冷静下来。”新一佯装镇定地说道：“快斗，你以前是喜欢女孩子的，我不相信你会这么轻易地改变自己的性向。”

“你只是……”他否定着快斗的感情，他不知道快斗痛不痛，他只知道自己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痛难忍。可是再痛，他也必须说出来，“你只是因为一直和我住在一起，所以产生了错觉，以为你喜欢我的错觉。”

“分开吧。”他轻叹一声，“分开一段时间，你肯定还会恢复正常的。”

快斗轻声道：“你觉得，我现在不正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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