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鸠人(1/2)
这行队伍到了南城墙范围,远远就被城防营的战士拦住,只放苏青戈的马车过去,其他人都被引到一处离城墙较远的场地集中安置,有战士看管,不会让他们随便乱跑,以免影响城防营作战,三姑婆带着两个壮妇解开盖在陶罐上的棉被,准备给士兵分粥,却被一个军官制止住。
问明来意后,他对三姑婆也不陌生,知道她是好意,但是还是要严格按照军营的规定行事:军营战士不会随便吃用外面的食水,尤其在作战前夕。
于是对老人家婉言解释:“您的心意我先替大伙谢了,但眼下所有战士们不能轻易离岗,否则大家伙要吃军棍的,要不我让人先把粥送到营房值班所,等这边战事结束了,再让他们分食如何?”
三姑婆不懂这里面的门道,虽然觉得很可惜战士们不能趁热吃碗粥食,但是也理解军营的规矩,连连道:“好,好的,就按您说的办,这陶罐我不等着用,家里还有好几个呢,让他们慢慢用食。”
这边说完,军官已经安排战士把马车慢慢赶去营所卸粥。
那边再说苏青戈,老安把马车直接停在南城墙的西角楼,角楼已经建起四米多高,楼梯还没建好,上面有滑轮和钢索控制的升降台,升降台平日运送建筑材料,现在用它来运送武器和战士上去,他乘坐升降台上了二层,就见上面沿着还未完工的外墙,垒起高高的沙袋防御墙,沙袋后面则摆了三架城弩,战士们俱都神情肃穆,严阵以待。
庞森迎上来:“小主子,您怎么来了?不是让长风传话了么,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您不该来的。”
苏青戈先是看了一眼角楼里的布局,走前去,想看看城外是个什么情况,一边不在意的说道:“你回头别责怪长风那孩子,他的话都传到了,是我自个儿要来的,不关他的事,今日发声这么大的热闹我怎么能不来看看呢?你做你的事,我就在边上,绝对不干扰你指挥。”
庞森无奈的叹口气,赶紧又拉住他:“小祖宗,您可不能再往前凑了,刀剑无眼,万一伤到了您,让我怎么向老爷子交代?”
庞森当年是老爹外出游历之时,偶然结识的忘年交,跟老爹的关系更像朋友,苏青戈没来之前,庞森一直担负山庄的安保,庄上仅有的武装力量有他大半功劳。
苏青戈只好靠在一垛沙袋后面,探头看出去,天边已经泛起了一层晕黑色的蓝亮光线,天快亮了。
城外一千多米远的荒地上,有火烧的痕迹,还有数滩血迹,倒是没看见尸体,看来昨夜庞森未动真格的,敌人也没有硬来,双方因某种原因都保持了很恰当的克制。
昨夜的战场推后十几米处,敌人用沙堆和石块现垒了一段聊胜于无的防御工事,工事后面分散躲着一群异族装束的战士,马在一旁吃草休息。
在旷野里,那两千人如沧海一粟,着实单薄了些,尤其在面对姑臧这样一座厚实的城墙面前(即便城墙只建了一半),敌人看起来并没有想象中的强大。
这时城外的敌军也有了动静,纷纷上马整装。
少顷,一名战士驰马越过工事,堪堪停在弓箭的射程之外,他对这个距离很满意,脱下皮狐帽向前方绕了一圈,行了一个荒原的部落通礼,高声用蹩脚的中原话喊道:“城墙上的朋友,我们只是路过贵宝地,无意开战,想跟贵府主人要个人,把人交给我们,我们立马会撤军,否则,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城墙上有专门喊话的战士,朝下面喊道:“下面来的是哪一路朋友?报上名号来。”
那人昂头,颇为跐高气扬:“我家大哥名号说出来怕吓破你们的胆,听好了,白沙河冥君破刀是也,赶紧让你家主人把玉面阎罗交出来,还要将陷在野牛坡的弟兄速速放了,再送一百辆你们新造出的马车、五万两黄金,赔偿我们兄弟们的损失,给你们一个时辰时间——”
苏青戈转头看庞森,他的面色极为难看,于是他好奇的不行:“冥君破刀?名字听起来好像很厉害,这人不好惹吗?”
庞森沉声说道:“早些年塞外荒原有三大匪帮,玉面阎罗,淮山老妖,再就是这个白沙河冥君破刀,都是十年前成名江湖,黑道上响当当的人物,尤其是冥君破刀的凶名在外,当年一夜之间屠了玉门十八个村子,搞得那一带到如今都没恢复生气,行旅路经那里,白日都能听到鬼哭狼嚎,令人胆寒,从此那一带也变成了鬼域般的存在,破刀也就得了个‘冥君’的称号,想当年冥君破刀的名字能止小儿夜啼,就是如今被人提起,余威不减当年,闻者噤若寒蝉。”
他顿了一下,理了理思路:“但是破刀前些年没了行踪,有人说他躲仇家追杀,远遁北域沙漠,也有说可能早就死于帮派内部争权,却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我觉得他们此次行动蹊跷,不只要玉面阎罗这么简单。”
苏青戈蹙眉:“若是这般,确实不符合逻辑,这什么鬼破刀甫一出现,就来找姑臧麻烦,看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庞森被自家小主子的称呼弄乐了,刚才的紧张情绪也化解不少。
苏青戈看了一眼还在下面刮躁个不停的来使,转头瞟见长风也上来了,便比划着让他去马车里取样东西:“这么长的盒子,在左手第三个壁橱里。”
长风带了留守军营的骑兵连一半战士来援战,其余人还要在军营那边步下的防线防守,原雎带走大部分骑兵去接乌孙马,只留下长风一个连,苏百木又把陆战营七成战士带去北涯剿匪,这一去已经快半个月了,还没传信何时回来,两边看来都指望不上,只能靠留守的军备力量挡住今日的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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