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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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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面走后,梁寅许久没再说话,闭目养身子,手里还捏着个小瓷杯,似是打定了主意将这个面子一撑到底。

好好的恶人窝不待,陪着别人到处乱窜,这是什么脾性?上赶着找罪受。梁寅想问问他究竟是不是故意摔的杯盏,话到了舌尖上又觉得多问无意义,来都来了。

祝辞有些原形毕露的感觉,他不确定梁寅知道了多少,走过来收了梁寅手里的杯子,顶着满屋子的尴尬神色如常。梁寅迟早会知道,他早料到有这么一天,只是没猜到来的这么快。

梁寅依旧不看他:“你这脑子怎么只考了个秀才?”一般的读书人也不见得脑子有这么灵光的。

“没活过第二次放榜。”顾盼之前,祝辞又撩起帐帘,风雪顺着月色吹了进来,落在泥炉子上,很快消逝了。

雪渣和些叶子越过祝辞肩头吹到了梁寅身上。

梁寅:“你猜着了?”

祝辞盘算着:“六爷若是回答‘德元二年’,那就是了,和如今同一年。”

梁寅半睁开眼睛,看着地上的霜冻,他也是这么想的,“六爷不是从莲花里头钻进来的,他是本来就在边城溜达,碰巧被我们看到了。”

“我们看到的也不是同一个六爷,”祝辞指尖冻的发麻,望着远处的烟楼出神,“我看到的是三千多年前在边城打更的他,你看到的是现如今的他,也是多亏了官爷有这双眼睛。”

祝辞不吝啬地夸着这双火眼金睛,梁寅不接话茬。

祝辞见他神色缓和,向榻边踱了几步,“我能从背里抽出刀的时候,我就在想,我们是魂魄进来了还是连带着身子都进来了。”

“我们没进什么地方,”梁寅拾了片叶子,举过鼻梁,“一叶障目。”

梁寅:“我们一直在人间,自己眼瞎分辨不出来。”

祝辞年纪虚长了两千岁,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困惑着问:“凡人精元能造出来这么大的迷障吗?”

“一个人的不行,一群人的不好说了。”梁寅看着他手中的长刀,三指宽,和风阵阵铮鸣,刀他见过很多也收藏了很多,尽数摆满了刀山地狱,这一把一看就是把刁钻的好刀,“这么锋利的刃,没个刀鞘可不安全。”

“我就是刀鞘。”

“叫什么名字?”一聊起来,梁寅没管住嘴的多问了一句,问完也不再期待能得到个正经的答案。

“夜来。”祝辞的吐息轻飘飘的,和他的魂魄一般白茫茫的。

“花名?讲究。”梁寅锁眉,唇齿间过了一遍这两个字,一听就带着文人酸腐之气。

梁寅看着他一缕剔透的魂,像一只花瓣纤细却张牙舞爪的白花,只在夜里偷偷地开一开,散着浓郁的芳香,又觉得这名字竟是难得的与主人贴合。

“养好些了吗?不然心还是……”

“缓和了些,往边城去吧,等马四磨蹭一个来回,我们都到西天了。”梁寅抬胳膊还是费劲,扯着床柱子往外蹭,断魂勾懂事地撑着他的后背。

“你这吸进去的气散了吗?”

梁寅拂手躲开他,“遇上你之后,真是变着花样受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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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合的时候,马面正蹲在城墙根下抹眼泪,哭得菊花带雨的。

“问了吗?”

“问了,六爷说,想要安抚精元就那一个办法了。”马面期期艾艾地泣不成声,让他看着牛头片肉,他实在做不到。

“谁让你问这个了?”梁寅气不打一出来,扯过哭丧棒扔在地上,“我看你是真不想出去了?你脑子里装的什么?只有牛?”再一想地府的人可不就是这样吗,换着千奇百怪地姿势作大死,没有一个是能正经相与的。

马面最听不得有人问他脑子里装的什么,尤其是梁寅这般赤|裸|裸点破了他的那点私房心思,“我脑子里装的什么?我脑子里装的什么轮得着你知道吗?”伸出软手一召,哭丧棒通天杵地,“什么都别说了,兄弟做到头了,亮刀吧。”

黑鬼憋了这么多天正好想找人撒气,奈何身体抱恙,单挑不了太强劲的对手,马面再合适不过了,一手召来断魂勾,勾子切磋着许久未见血的勾刃,舔过梁寅舌尖血,呜咽着邪风,飞出千万把裂帛的刀刃朝着马面脸上射去。

马面反身躲闪不及,棒下穿地而过,豁开一道裂缝,蹿出成片的黑色命魂疯喊着裹刃而去,登时冲撞在了一片,伴随着一声巨响响彻云霄,再看黑天里擦出道道光华,刀刃魂魄分崩离析,砸在城墙上碎出点点石坑。

祝辞挑了个棚子坐在里头,兴趣盎然,不远不近地观赏着。

一时之间厮斗的昏天黑地,边骂边打,两个颓弱的阴间神明从彼此手里讨不到分好便宜,也不肯退步半寸。

酣战时分,原本包裹着梁寅灵台的浑浊之气顺着他的口鼻蹿了出来,跃入夜色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梁寅僵着半个手臂划勾的一瞥仍是极尽行云流水,勾子斜飞了出去,被马面拖着软腿躲掉了,勾子砸在土里反跳上来砸向了另一个人。

可这人尖叫一声,不会闪躲,祝辞见势不妙闪身冲上前去,堪堪将人救了下来。

是个半大的孩子,手里还捂着个热糖包,脸上满是惊魂未定,半天说不出个谢字。

祝辞抬头环视四周,凄凉的边城这会儿换了个景象,狭窄的过道变得宽敞,城里塞满了错落的房屋,熙攘的人群正看疯子似的看着他们三人。

有个妇人上来抱起孩子撒腿就跑,都不带回头的,还有个胆子大的孩子上来摸了摸哭丧棒上缀着的纸花,顺势揪下来一朵,向马面手里丢了一枚铜板。

梁喻二人收了手,定定地与人群对视,“这是……”

马面反应极快,松了哭丧棒,没了支撑力瘫在地上,耳朵贴紧了地面,“牛头进来了。”

“他在哪?”

“他在哭。”马面答非所问顾不上听他讲话,浑身神识颤抖,起了身,旋成一道风向西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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