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魂(1/2)
马面断断续续写下几个字,完全连不成句子,像是在做着思考,“四处皆是水,水与坎……”马面潦草的画了个龟壳,“坎在正北,子北午南,所以我们在子时洞天,子的类象是女子,那天魂是个女子?”
女子那么多,“你怎么知道是孟如常?”马面晃了晃他的手。
海面上被淅淅沥沥的雨脚砸出一片片涟漪。
梁寅回过神来看向他,“她很少讲自己的故事,隐约听过几句,年少的时候思慕过一个天上的神,后来人神殊途自然没有结局。”
这种故事几乎都是这样,寥寥几字叙述一生。谁也不会去探究埋藏在人家心底的那些回忆是什么,比如孟如常就算没有得到心满意足的姻缘,却又是如何成了立于桥头的老妪。
“我原本也只是猜测,但我刚才在白鬼那边突然萌生出另一种想法,”梁寅看着那座桥静静立着的一魂一神,“你还记得上一个天魂吗?我看着他似曾相识,说不上来的感觉,魂的形状,走势。”
梁寅:“直到刚才我在白鬼那里,那寅时洞天的天魂进屋送了一碗肉,我突然想起来我在哪见过,归阳幻象里我见过一个戕族女子,她与提阐母亲长得很像,赠了我一枚红叶,魂魄走势也很类似。”
马面被他说得云里雾里,“那天魂也是女的?”
“不是,你仔细想想这人不熟悉吗,到处送吃的,还提着一盏灯。”梁寅讲已知的全部关键和盘托出,天魂不受人意志控制,可以最直接的反应出一个人的行为习惯,这一点马面自然也是知道的。
马面脸部表情一时趋于僵硬,须臾试探性的吐出几个字,“五爷?”
好像有什么随着断了线的雨珠缓缓跃出水面。
“若那个天魂是五爷的,这个是孟姑婆的就没什么意外的了吧,”梁寅嗓音在雨气里显得闷闷的,绕了一圈回归到另一个问题上,“五爷死在哪里你知道吗?洞天里?”
马面轻轻晃了晃头,脱神的样子似乎还在思索着什么,“地府里很少有人互相探听彼此,大家都有难言之隐,谁想扒开了给人看,但小官们嘴碎多少还是有些风声传出来,不知真假,你要听吗?”一字一顿的很是小心。
梁寅:“……嗯。”
“好吧,我不擅长背地说人不好的,换在平时是要去拔舌地狱的,可现在事出非常……”
“废话少点,照你这么说牛三的舌头拔得过来吗?”
马面下定决心终于开了口,“据说五爷生前背叛过兄弟,心狠手辣不讲义气,后来惨死的,至于在哪里我也无从得知了。”
梁寅一时无言看着他,这些他确实不知道,他平时不爱听小官们嘴里那些舌根子,听了也多半是关于自己的。他不吃五谷杂粮,其他九位阴帅大快朵颐饮酒乐甚的时候他也没参与过,没什么交情。
日游神自来熟,算是与他往来最多的。
五爷在他的印象里,一直是一个油腔滑调息事宁人的和事佬,万事得过且过,大概是这九位当中待他最友善的了。自打祝辞来了地府,遭了许多人白眼,暂时不会有莲花盏那档子事,马面也是冷眼旁观的态度。
惟独日游神待秀才好,日夜送着吃食生怕他饿上一顿半顿的。
日游神隐藏的很深。
梁寅讪讪:“看不出来。”
马面呵笑了一声,“你从前看得出我喜欢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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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层蒸笼地狱。
日游神听着更漏滴答不停,心上乱做一片。从什么时候开始提心吊胆的他不记得了,大概是听到提阐地魂脱离归阳幻象那时起,或者是提阐死的那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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