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露【倒V结束】(1/2)
屋子里头激荡着藏不住的阴气,杯里的水面接了一层薄冰,茶叶杆支棱着,其余“人”里反应最大的是那缕天魂,它扶着墙慢慢滑了下去,人形有些模糊。
马面挑着手指收起手掌将阴气压了下去,“悠着点,那东西没走,还在隐世里。”
黑无常攢着手指,他不太压制得住这股逐渐攀升的不悦,由一点向四周蔓延,脑子里频频闪过与祝辞诀别的那几句话,嗓子很紧,扶着的桌面连抖了几下。
“七爷?”马面察觉到异样。
从梁寅嘴里飘出来很轻的一声,很含混地回应了一下。
“你这是……”马面头一次见很意外,又很快想通了,“这是你从第七层里得来的?”
梁寅迫不得已将白鬼收进体内,让其两厢牵制,他坐的笔直,一手使劲按压着太阳穴,紧闭着眼拧着眉心,嗓子滚了一遭,淡淡的“嗯”了一声。
双鬼不能分离太久。
马面原本以为白鬼只是个寻常的分|身,如此看来倒不尽然,马面喝了一口茶,入口全是冰碴,嚼得嘎嘣响。遥想当年他初入地府的时候,从第一层到第十九层挨了个遍,最后从第四层出来的时候,重铸了骨肉,半面青面獠牙血沫横飞,后脑的马头面具之下生出了两排倒刺。
“那你平时怎么睡觉?”梁寅哪壶不开提哪壶,抱着双臂后仰向墙壁,闭眼调息着,舌尖碾过后槽牙,“不硌得慌吗?只能侧躺?”梁寅想象着倒刺戳进床板里的画面。
马面不以为意:“你呢,有这么两个东西折腾,睡都睡不着吧?”
这种直来直去真刀真枪已经成为了地府阴帅们相处的方式,满脸写着我真的不介意你来截我的短或者不如干脆捅我一刀。
梁寅待到舒缓了些,说道:“天魂,”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话题的切入点,“这命……”这命很难,并不全由制命随心所欲。
马面:“与罪业挂钩。”
说到罪业,大抵就能揣测清地府的根本,根本不是为了罚,而是旨在消除罪业,很多小错小责罪不至“恶”这个地步,却终究要在下一辈子偿还。你待别人不好,要偿,有人待你有恩,要还。循环往复,生生不息,很是麻烦。
制命只能写个大概,考究因果循环,铺陈勾连,其中详情还要人走过才能知晓。
这番说辞不知真假,总之民间是这样流传的,因此香火钱很少会钻到制命的口袋里,人们宁愿多去拜一拜消罪业的神明。
“命写着难,过起来更难,”梁寅的手拂过,血字蹭出一道长长的红线,那是祝辞的命。他从前只想在地府那种阴沟里熬得一日算一日,经历了一些事,遇到了一些人,却有了想要真诚实意去解决的事情。
别人怎么撵,不如自己迈一步。
梁寅试探地询问:“制命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尊神,直接砍命数的事他做的了主吗,秀才这一桩是致命所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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