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1/2）

孟秋轻轻地握住放在桌上的笔，轻巧地一用力，笔身在她的指间打转，又落回她的手心，那么地不经意。

“终玄，你把手机打开免提，最好能让在座的人都听见，我有话要对云泰集团的方总说。”

曾代表抬手示意保安走进会场，却被叶恒带着人及时拦住。

方启云心下疑惑，却仍旧站在原处。短暂的沉默之后，电话里响起一个温和的女声：“方总，您好。我是孟秋，目前正就职于观亿律师事务所。”

许终玄敏锐地感觉到方启云神色微微一变。难道孟秋与方启云是旧识？还是另有其他的原因？

方启云清了清嗓子，清晰地回答道：“孟律师，您好，我是方启云。”

“三年以前，熙云集团替津城的权贵集团代持股份，运营资产，并形成了利益共同体，在经历了粉饰上市和洗钱转移之后，熙云公司突然宣告破产。”

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顿，方启云蹙眉，紧紧地盯着许终玄的手机，往前走了一步，许终玄把手机紧握在手中，往侧面一避，躲开了方启云即将落下来的手。

“当时熙云公司负责操盘这‘最赚钱的生意’的方总方函姚，与您是什么关系？”孟秋的嘴角含着一丝她自己都不曾觉察的笑意。

“你要做什么？”方启云一把握住许终玄的腕。

许终玄退了一步，迎视着方启云带着愠怒的目光，清了清嗓子，轻笑道：“我猜方函姚与方总是父子关系吧？”

孟秋没有说话，她能想象出许终玄面对咄咄逼人的方启云时的云淡风轻。就如同脱尘而去的神，自上而下俯视着匍匐在地上的凡人。

“是。”方启云面色尴尬地艰难点头。

孟秋继续说道：“熙云公司突然宣告破产一事已经有人介入调查，通过利益输送和惊天套现建立起来的云泰自身已经岌岌可危，方总，我善意得提醒您一句，站在权力的肩上，走在法律的边缘，是很危险的。”

曾代表愕然地站起来，指着许终玄的手机，诧异地看着方启云：“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会这样呢？”

方启云的神色变得遮遮掩掩，转身走出了会场，熙熙攘攘的人散去，许终玄轻轻舒了一口气，轻轻靠在了门边。

还好。

榆园还是保住了。

低头一看手中的电话，仍旧在通话中，她试探性地把手机放置在耳边：“孟秋？”

“我在。”

许终玄心里一暖，指尖轻轻地搭在一起，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对孟秋道：“谢谢。”

“不客气。”

电话两边的人同时陷入了沉默。明明是相互熟悉的人，却好像有些陌生。明明是有许多话想说，却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最后还是孟秋淡淡开口说道：“终玄，我要回上海了。”

许终玄走出会场，窗外的阳光刺目，她用了好长时间才适应了过来，她轻声回答道：“嗯。”

又想了想，补充道：“一会儿我请你吃饭吧？”

又吃饭？

孟秋站在辋川楼的落地窗前，墨绿色的玻璃窗将她的身形勾勒清晰，她淡淡挑眉，语气中带了淡淡的笑意：“我帮了许总这么大的忙，许总得请一顿满汉全席才是。”

许终玄应了一声：“好。”

孟秋轻轻打了一个呵欠，在沙发上坐定：“连续忙了这么多天，你去休息一会吧。下午三点，我们······约会吧。”

“什么？”许终玄脚下的步子顿住了。

孟秋知道许终玄不是没有听清楚，但她仍愿意重复一次：“我说，许总，我们约会吧。”

许终玄握住手机的手用了十分的力道，她不是在确认这是不是事实，只是希望在沉沦之前，保持最后的清醒。

如同阔别重逢之后的那个吻，如同今天早晨出门之前落在额上的浅尝辄止，这是她没办法抵抗和逃离的一部分，也是她没办法直面的一部分。

许终玄久久没有说话，孟秋继续道：“就当做取得阶段性胜利的庆祝，毕竟我不确定我们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或许，我们再也不会遇见了。”

许终玄不觉看到自己的手心已经被手机边缘铬得发白，她想挽留，可她有什么立场去挽留这样一个人留在自己身边呢？

毕竟自己曾是伤害孟秋最深的人，让孟秋陷入了漫长的，几乎看不见希望的等待之中。

许终玄颔首，看着楼底十字路口的车水马龙，平静道：“既然是庆祝胜利，我会叫上槐序和陆副总。十分钟后我会把时间和地点发到你的手机上。”

“当然没有问题。”孟秋听出了许终玄的拒绝，与她约好了时间之后随意地靠在沙发上睡了一会儿。

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会儿孟秋就被安槐序的电话弄醒了。

“孟秋孟秋！你给我开门！我在门口！”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