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9（1/2）
一眼望去，辋川楼在欹湖一畔沉静肃立，青山不改，寒松依旧，一冬的残雪覆盖着草地上的枯黄。
“今天这里人挺少的。”孟秋不由感慨与其说是人少，实际上除了门口的保安，她也没有再看见其他的人了。
许终玄淡淡应了她一声：“以后榆园不再作为度假山庄对外开放了。”
“上次帮你看数据的时候，这边的效益确实······”
许终玄抿了抿唇，没有多言。
车在一座林墅前停下，树影掩映后面的是涔涔的流水映着假山，前庭后院的格局还有门前古雅的横匾题的字——“秋暝山居”。
孟秋下了车，喃喃地重复这几个字：“秋暝山居？王维的《山居秋暝》？”
许终玄把车停好之后，走到她身后，假山后面走出来身穿着驼色大衣的狐狸带着她的小白兔。
陆林钟揶揄道：“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孟律师你看见没，许总跟您表白呢。”
安槐序煞有介事地附和：“是啊，天气晚来秋，孟秋这不是来了吗？”
这一唱一和的夹击下，孟秋的脸上微微发烫，转过头去看许终玄，还盼着她的淫威能在镇住这两个人的时候，许终玄淡淡勾了勾唇：“你喜欢吗？”
孟秋微垂的睫毛忽闪忽闪，许终玄这是把秋暝山居送给自己的意思吗？她对着许终玄，在对方那双清浅的眸子里，翻找着答案。
许终玄那双眼睛里荡着一圈又一圈的柔波，纵使她通水性，也很难——很难控制自己不往下沉，她反复确认了许终玄的心意，许终玄在期盼她说——喜欢。
孟秋笑意和煦如风，露出了小虎牙：“嗯。”
陆林钟轻声咳了咳：“春天还没来，有的花却已经开了。”
安槐序接着陆林钟的话相当配合说：“这恋爱的酸臭味啊——”
孟秋：“······”
许终玄：“既然喜欢，以后我们就住在这边吧。”
某位爱猫人士率先从孟秋的怀里抱走了十六，跟着许终玄往林墅那边走。
陆林钟走在最末，不由道：“许总和孟律师结婚的消息来得很突然了，我和小序也还没来来得及准备什么大礼。刚好许总让我帮孟律师收拾榆园，如果孟律师满意的话，也算是我们心意到了。”
许终玄微微侧目，她这个副总又在搞借花献佛，一石数鸟这一着棋了。
“满意”孟秋点头，不过她可不是安槐序那样的小白兔。她顿了顿，继续道：“陆副总还有陆太太也不用费心思准备什么大礼了，份子钱往多了包就是最好的大礼了。”
安槐序：“······”
陆林钟：“······”这还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商人，这孟律师越发精明了起来。
许终玄嘴角噙着一抹笑，孟秋说的话真是合了她的心意。
绕过曲径，屋门打开，玄关处摆着一盆寒兰，而客厅另一侧的落地窗延伸出去的是烤漆特制的中式庭院，有潺潺汇入欹湖的溪流，里面几尾红鲤浮浮沉沉。
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从这里竟能遥望西子山的雅景，连半山腰上的朝西寺都能看得似真似切。
孟秋心底深藏着的情绪被微微触动着，她不时侧过头看着许终玄，只是对方一贯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但又好像什么都被她看透了。
六年前许终玄毫无征兆地离开津城之前，她们一起去过的最后一个地方就是西子山的朝西寺。
桌上有斟好的香槟和起泡酒，陆林钟随手托起两杯，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孟秋，两个人站在庭院里回望过去，安槐序正抱着十六在闹许终玄。
陆林钟微微仰头，舌尖绕着芳醇的香气，问道：“结婚是一时起意？”
孟秋看着杯中的酒，微微垂眸算是默认了陆林钟的话。
“如果不是我知道孟律师不是爱财之人，我都会觉得你和许总这场婚姻，可以说是空手套白狼，一惊天骗局。”
孟秋斜睨着陆林钟：“呵呵，亏得陆副总了解我。”
“看孟律师的神情好像不服我给出的说法。”少许酒液沾染在陆林钟的红唇上，“婚前协议签了吗？财产公证做了吗？”
陆林钟斜觑了一眼孟秋的神情，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眯起来：“身为律师，您该不会是忘了吧？”
孟秋清了清嗓子，回望向陆林钟：“陆副总可能看错了我，我就是个眼里只有钱的女人，不动产是图不到了，看上的就是许总家里如山的金银珠宝还有巨额存款。”
她刻意向陆林钟眨眨眼，表示她根本不怕这口锅往她身上甩，让陆林钟尽管嘴炮好了。
陆林钟轻轻“嘁”了一声，许终玄和安槐序从客厅那边走过来，许终玄问道：“在说什么？”
陆林钟答：“在说许总还缺不缺老婆，如果缺的话考虑一下我和我家陆太太。反正榆园这么大，您养一个也是养，再多养一双也不为过。”
孟秋嫌弃地看了陆林钟一眼，她还真敢说。
安槐序忙不迭点头：“是啊是啊，我抱孟秋大腿和抱你大腿都是一样的，我有绝活，会养猫，能背能扛······”
许终玄懒得理这一对儿，走到孟秋身边：“时间还早，要不要四处走一走？”
孟秋还没说话，安槐序就抱着十六凑上去：“好。”
许终玄：“······”
她现在真的相当程度地觉得听孟秋的话，叫这俩人一起过来吃饭，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陆林钟眯起眼睛笑起来，一手还拉着安槐序腰上的腰带，示意她别冲上去惊了许总的驾，她们今天还要在这里混吃混喝的。
孟秋走在许终玄身侧，看向她：“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许终玄想了想：“其实一直都想，上次你帮我留住了榆园，我很感激。”
孟秋垂眸：“因为感激，所以许总直接把榆园送给了我？”
许终玄摇头：“不全是。”
她说的其实一直都想，那是从很久之前就开始了。
孟秋笑了笑：“我怎么能够平白收这样贵重的礼物。小时候觉得名牌珠宝，还有名车算是贵重的礼物，现在才领教到了。”
“不是平白。”许终玄解释道。
她们并肩而行，自然下垂的手背轻轻地碰在一起，许终玄细长的指尖捏了捏对方的小指，微微颔首，低声道：“这是结婚的聘礼。”
聘礼······
孟秋顺着眼前的路放眼望去，欹湖上泛着粼粼波光，临湖亭像是这一片碧色上的翡翠明珠，她遥望到了山丘的尽头，山丘后面是一片高尔夫球场。
在津城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许终玄这么大一片园子说送就送的。她们沿着石子路，拾级而上，站在拱桥顶。
安槐序忽然张开了双手：“孟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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