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始有终2（1/2）

行家两父子难得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好好谈天说地，行膺和行长印从行家茅草屋前挪着挪着就挪到了行家院落中一棵正在落英缤纷的桃花树下。

林宇威爱屋及乌对待行长印也是好的不得了，什么上清墟长寿百命丸，上清墟大补人参干，上清墟换老还童丹，应有尽有无所不有，全部一股脑奉献出来了。

行膺见他还要在吹嘘，一边嫌他聒噪，一边把人撵到堂前，扬言曰:“若想拜我为师，首先得把我的肚子喂饱。”

林宇威听着忙点头喜笑颜开应和着用那漏风了嘴表达自己的意思，好，只要你吃饱了，我就是你徒弟！你就是我师父！

等话说出口了，林宇威才惊觉不对，他原来的初衷不，不是这样的啊。

行膺意味深长地把人勾过来，“你是不是也看舒阳挺不爽的？是不是也忍他很久了？”他语速说的极快，让林宇威连反应过来的时间都没。

又继续道:“你早就想拜别他另投他处吧？我可看出来了，你就是这么想的。我也觉得他哪儿都不好，你看他那铮铮铁骨也无半点柔肠，对人能好吗？比凌冽的冰雪还冷，你们冬天里面对他是冰上加冰吗？”

行膺见着林宇威一副就要摇头的姿势，他一把掌拍人后脑勺上。

“既然你也这么认为了，就去做一顿饭吧。吃了你一顿饭，你以后就跟着我吧。”行膺心中的算盘打的啪啪响，而懵懂无知的林宇威还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当真听了行膺的话进了堂前。

行膺回坐在板凳上继续跟行长印唠嗑，行长印问他:“你俩人说了啥？”

他右手拇指捻住中指一副神算子的架势，他只道:“我掐指一算，今日我不用做饭，爹你也不用做。”

行长印问言，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几下。

行膺心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那黝黑的眸子细细瞥见行长印嘴角抽搐了一下，天上就有一个人携着一床被子犹如神祗从天而降。当然，那被子里裹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行长印的娘子，行膺的娘亲。

那一团被跌落地上拍起一阵铺天盖地地灰尘，行膺捂着嘴咳嗽，行长印已经难掩脸上的震惊跑了过去。

舒阳蜻蜓点水地落在地上，一把匕首大小的剑刃幻变成点点星光没入其掌心。

步调缓缓行至行膺面前，问道:“我既将其寻回，你应允我的事是不是也要言符其实？”

“君子一言九鼎，饭在堂前你去看看。”行膺忍着这个有名无实的师尊将自己娘亲的尸体从高空坠落的怒火，咬牙坚持地冲人摆手。

舒阳得了准话，自顾自摸去了行家堂前。

行长印和行膺自从朱沅沅去了梨花镇那天就不曾见过，这一见就是阴阳两隔，如何不让人泪目？

行膺虽然眼睛酸涩但终究没落下一滴泪，他的泪水早已经在他娘亲死的那天晚上流尽了，哭干了。行长印扒开被头抱住朱沅沅的尸体，全身抖动，心中的悲伤被仇恨彻底冲刷。

晚间两人将朱沅沅的尸体置于前日已经订好的棺材板里。漆黑色雕花木板放置了一具貌美如花的女眷，身穿大红袍锦缎头戴簪花，昔日人比黄花瘦，如今红花比人娇。

行膺强行将舒阳拖到了朱沅沅头七第二天，待朱沅沅下葬后，才随着人离开。临走时，行长印红着双眼睛颤颤巍巍地替自己抹泪，儿行千里母担忧，如今是儿行千里父担忧。

行膺心中也是不舍，虽然行长印往日打他骂他，但是又有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孩子幸福美好？

他临行前拽着舒阳的衣袖，头一次喊了一句，“师尊。”

第二句就是，“我能不能带我爹一起去上清墟。”

舒阳表面虽然寒如霜雪，但却是冷哼一声道:“内门的正式弟子才可以安置父母，你虽已拜入师门，但考核期未过不可如此。”

行膺震惊了:“……还，还有考核？”

“你以为世人都可以收入上清墟吗？那自然不是。”舒阳自问自答，“心性品质兼优才可。你父亲运气好救了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收你为徒尚不为过。你若想你父亲几年后能与你到上清墟作伴，那回了凌云殿，你便要潜心修炼。”

行膺表面不满点了头，心中却是忍不住腹诽道:什么破上清墟，屁事真多。

行膺走了，行长印跟了几里路，走累了，走不动了，才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头却是一直望着行膺的背影，恋恋不舍不忍移开。

“你记住我那晚说的话，以后之事不便忧心，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这是舒阳送于行长印的最后一句话。

舒阳驱使着足够两人站立的长剑，往湘陵镇赶去，方秋潮带着一众上清墟弟子早已经抵达，只差他们的舒阳真人和林宇威师兄。

行膺很不明白，他这个有名无实的师尊既然能把剑刃变大为什么不变的更宽些，他腿都要站麻了。

抵不住那回头来回张望的小眼神，舒阳在行膺第五十三次转头往后探视时，扶住了那十二岁少年纤弱的肩膀，舒阳比他高两个头，望着那浓墨简短的长发问道:“你累了？”

那一刻行膺眼神比星星还亮，“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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