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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敌相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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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十六岁这一年发生的事情,杜月澜有些记不清了,尤其是一些小细节。

丽珠以为她是病糊涂了,遂不紧不慢地回答道:“两次了。”

杜月澜点点头,是了,应该是两次。

她记得见面两次之后,太子爷就跟杜仲直抒胸臆,说他中意杜月澜。那时候的杜月澜大概是鬼迷心窍了,对太子李毓是一顾倾心,再顾倾其所有。大概是第三次见面的时候,两人就开始了海誓山盟……什么非卿不娶他郎不嫁,甚是感人。

前世喜欢上李毓的杜月澜,费尽了心机装作个得体的名门闺秀,在李毓面前足够温柔体贴,连提个食盒都要矫饰地说手酸。现在想想,委实好笑。

这一世,她可得好好张扬自己的本性才是。

“珠儿,你先下去吧,我倦得不行了,再睡会儿。”杜月澜又钻回了被窝里头。

丽珠便不再聒噪,一言不发地走出了房间。

杜月澜侧躺在软塌上,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一旁的檀案,案上的青铜香炉上方云烟妖娆。不知是不是魔怔了,她看这云烟都觉得像极了那个人,那个一身白衣胜雪地躺在棺椁中的谢先生。

“我怎么会是这种命?”杜月澜黯然神伤,喃喃自语,“谢先生这把年纪了,该是孙子都有了吧?”

想到谢先生那张略是发皱的嘴,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这下她更是难受了,难道真的要苍苍白发对红妆?

饶是如此又有什么办法呢?她现在对那位阴阳先生的话已是深信不疑。只要能救杜若山庄,别说是嫁个八十岁的老头,就是让她冥婚她也无话可说。

但是话又说回来,杜月澜心底还是敬重那位神秘的谢先生的。在她心目中,谢先生当是一位绝尘脱俗的男人,这个印象与年龄无关。一个能在当朝皇帝身前当军师,又在李毓称帝那一年突然谋反的男人,绝非池中之物。

她便是真要嫁,或许先生还未必愿意娶。

想到这里,她又想起来那个白衣兜帽人,那个没有五官的人。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会不会是棺材里的谢先生?那天下那么大的雨,一群人居然没有留下脚印,他们到底是人是鬼……

一连串的问题,在杜月澜的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线。

第二天刚用过早膳,丽珠就来传话了。

“小姐,老爷叫您准备一下,太子爷今日邀您去万寿山赏梅花。”

杜月澜眉头一皱,颇是不悦,“赏个麻花,天这么冷,要去万寿山挂冰霜?”

丽珠为难道:“那怎么办?听说太子爷已经在来山庄的路上了,是要接小姐您一同去万寿山。”

“不去。”杜月澜言简意赅。

看她这般冷淡,丽珠大惑不解,“小姐您不是说您最喜欢太子爷的吗?上回还应允了太子爷,要给他绣香囊。我都给您绣好了,上头还有加了几针玉钩呢。”

女红这种细活,杜月澜定然是不擅长的,自然也只能假手于人。

杜月澜有些糊涂地眼看向丽珠,问:“你将玉钩绣上去作甚?”

丽珠脑袋微微一偏,眨着无辜的双眸道:“不是小姐您让我绣上去的吗?您说这玉钩就是月,月就代表您自己。”

杜月澜:“……”

前世她是喜欢过李毓没错,但是委实记不清了,自己竟还有如此肉麻犯恶的时候。一想到这里,她就巴不得给自己两耳光。

杜月澜的曾祖父是大昭朝的开国元勋,当时为建立大昭朝立下汗马功劳,受封一品大将军。武将世家的杜家,成年后的男丁无一不是勇赴沙场,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想他们杜家忠心耿耿,素来都得圣上恩宠,哪想到了李毓这个狗东西登基的时候,竟然一举将杜家灭了个斩草除根。就连自己的结发妻子,都不能幸免于难。

李毓不值得,确切是半分不值得。

“珠儿,那香囊丢了罢,或者你留着自己用也成。”反正,杜月澜是不能再恶心自己,“还有,一会儿就跟大司马说,说我身体抱恙不能出门吹风,太子来了就让他爱干嘛干嘛去,别来碍我眼就行。”

“小姐……您怎么了?”杜月澜对太子爷的态度,令丽珠十分困惑。

“我不喜欢太子,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人。”杜月澜面色冷漠地走到梳妆台面前,“珠儿,过来替我梳妆。”

“小姐不是说不出去了吗?”丽珠一边问着,人就站到了杜月澜的身后。

“我只是说我不跟太子同行,可没说我真的不出去,这河山无限好,不出去走走岂不是蹉跎了这大好时光?糟蹋时光,可是会遭天谴的。”生命诚可贵,现在的杜月澜分外珍惜眼前。

丽珠有些犹豫,“可是小姐您身子还未养好,不宜出去吹风。”

杜月澜有些不耐烦,对着镜子里的丽珠翻了一下眼皮子。

“珠儿,你最近是不是被我父亲教训了,怎的越来越啰嗦了?”

丽珠不敢再多言一字,一声不吭地开始替杜月澜盘髻描妆。

杜月澜没有那么大度,不能像话本子上说的一样,什么重活一世悲剧未酿成便既往不咎。她忘不掉前世她死的那一天,李毓说的那些让她肝肠寸断的话——

“娶你不过是因为你父亲是大司马,让你入我这皇家,还不是为了教你父亲将大权归还我李家?你不会以为是真心待你?可笑!”

确实,她愚蠢又可笑。

这一世定是不能白活的,目前杜月澜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彻底颠覆李毓先前对她的印象。

今天的长安城飘雪如絮,但见十里长街上一男一女由远及近行来。没有人注意到那位少年郎,目光全投向那名女子身上。那女子素手执伞,一抹银色锦绣折枝飞鹤披风,内衬绯色罗裙。遥看也是楚腰卫鬓,步步分花拂柳。

街上百姓都略是惊诧,长安城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小美人,又或者是哪家足不出户的金枝玉叶,突然出来抛头露面了?

等那两人走进了,众人也终于看清了来者的真面目——啧,这不是杜若山庄那位飞扬跋扈的大小姐吗?

众人更是诧异,平素里杜月澜出门从未如此精致,衣着更是不仔细讲究,今天忽然改头换面,为了甚?

杜月澜不像别人家的闺秀精于文房四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爱好骑马射箭也就罢了,偏是喝酒打架也要沾一沾,抛头露面的事情没少做。故此,长安城的百姓们,对这位大小姐可是眼熟得紧。

“呀,还真是大司马家的那位小祖宗,换身打扮出来招摇过市,又是要作甚?”

“哎呀,听说最近长安城有位富家公子青睐于她,想必是要洗心革面‘从良’了吧!”

“认真打扮一番,也是有几分名门闺秀的模样,那泼性子收敛起来的话,倒也不失气质。也难怪有公子哥垂青啊……”

街上行人议论纷纷,也都是压着嗓子交头接耳,万般不敢声张。

这边话音刚落,就见杜月澜停在了一间花楼面前。步伐微微一敛,倒也没有太多犹疑,她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进了踏进了那间馆舍。

“……”

冷风过境,街上顿时鸦雀无声。

花楼的大门上挂着一张很是显眼的牌匾——南风馆。

南风馆是什么地方?风月场所啊,里面都是男.妓,而且来这种地方的多是男人……这位大小姐明目张胆进去,岂不是自毁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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