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上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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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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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是无尽的荒凉。

天的确是比姜宝香还在京城时见着的蓝,空气也闻着干净些,她站在城门楼子上放眼远望,毒辣辣的日头下,是一望无垠的荒凉戈壁,只觉得无尽的燥热和心惶惶。

她本是吏部尚书姜禅之女,奉皇命远嫁与玉门关守将王朴为妻,不说她千金之躯,心中本抗拒要远离亲朋好友,嫁到这荒芜偏远的之地来,可恨的是她千里奔波,赶路到到这玉门关方盘城已有三天了,不但没被好生接待过,甚至连“自家”郎君的面都没见着,只终日在这偌大的方盘军城里待着,瞎转悠。

其实要说来,姜宝香也不是完全不愿意嫁来这里。

她年少时在太学读书,听讲兵书的乞休老官万分自豪地说起过这玉门关:

说此地位处沙都城的辖区,上接境外胡虏,下掌塞上小江南甘州入口,乃当朝边关之要塞,故选兵用兵也有自己的一套法则,此处驻扎士兵从无老幼,选兵只取本国内青壮年男子入伍,乃是完全的精锐之师,数量只有五千,战力却可阻挡几倍于五千的兵力,在外虏常年不断骚扰之下,一直能保得西北一方百姓的安居乐业。

而她的赐婚对象,便是这玉门关的年轻守将——王朴。

京城中人皆知此人出生于将门世家,少年时便领将名覆此地,吃了此地狂风黄沙有十年之久,再没回过京,所以京中虽常常传来他的捷讯,却连一张他的画像都没有,姜宝香打听自家夫婿的消息,在京中千托万找来那江湖百晓生,竟也只得“忠心报国,质朴直爽”这么几个弘大渺茫的字眼。

自她到了此地,见不着王朴,几番要随便求见个什么能说得上话的长官,想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却总是被寡言的士兵们低着头沉着脸,直接且无理由地挡回来。

她住在那一间简单的卧房里,连伺候她也靠着她自己从京城带来的两个丫鬟——春风和化雨,丝毫没有任何人主动前来搭理她。

寄人篱下实在是难受,但她也只出来在这兵城里晃悠晃悠,希望能撞见个发号施令的谁谁谁,用爹爹的官威压压他打听点这儿的消息,但她却并没有撞见任何长官模样的人,反而是看久了外面热辣刺眼的日头,眼睛有些疲累。

姜宝香用帕子揉揉眼睛,提着粉裙摆从城门楼子上下来,准备回房间休息一下,刚好撞见的一队巡楼巡防的士兵要上城墙,她脚步没停,那一队士兵却全都驻了足,齐刷刷停在了楼梯旁,都低着头,她觉得意思是礼让她,让她先行先走,但士兵们面上却是连看也不看她。

这情况让姜宝香觉得如鲠在喉,万分难受,但这情况也实在不只这一次,已经是接连第三天这样了。

她并不知是谁的命令谁的默许,这里的兵士们,只要一见到她都齐刷刷地低头驻足让先行,却从无一人同她说话或行礼,她也不好说是有礼还是失礼,更是无从找人去说,只是每每心里都膈应得难受。

她视线不自在地乱扫,踏下最后一阶台阶,视线飘到了方盘城这颇高的门洞子,顺势向外看去,竟然瞧见地平线上尘土飞奔起扬,马蹄哒哒声也远远地送入她耳。

她眯着眼,看清了飞奔而来的是一队骑马兵士,也停下了步子看着。

队伍由远及近,很快就到了城门近前,驭马的众人减了速度,姜宝香才瞧清楚了士兵们的穿着。

个个皆是全副武装,马鞭短匕,□□砍刀,还有一身黑晃晃的铁甲,上面蒙了一层薄薄黄尘。

这阵仗姜宝香只是看着,就替马觉得脚步沉重,但等她听到门口哨岗对队首那人躬身作揖,毕恭毕敬喊出的称呼时,她的腿真的软了三分。

“王将军!”

姓王,还是将军,这玉门关方盘城还能有几个王将军!这人定是她那未曾谋面的夫君没地跑了.......

姜宝香心脏“怦怦”跳得急促,看着那愈来愈近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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