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1/2）

唐亦安下唇被牙齿嗑破的口子有些深，一直在渗着血珠。苏小乐跑下楼从自己的背包里翻出一小袋化妆棉来，那是昨天回家路上买的，结果扔在包里就忘记拿出来了，现在倒是刚好派上用场。

再次返回楼上时，她却发现原本躺在床上的唐亦安不见了，只看到卧室通往阳台的拉门大开，冷风忽地灌进来，浅色纱帘高高地扬起。

“唐亦安！”苏小乐慌乱地冲到阳台，却发现他正靠在墙角，呆呆地看着外面的夜空，像是被老师罚站的小孩。

看到他没事，苏小乐松了口气，悄悄过去站在他身旁，墙壁真的很凉。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天空是灰色的。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只有一层又一层灰色的云把天空层层包裹，令人窒息。

唐亦安的眼神像是能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又像是在放空。苏小乐静静看着他的侧脸，又想起了电影里的那个少年，也是像这样站在湖水前看着远方。

“进去吧，太冷了。”苏小乐扯他一只袖子，像唐亦安低头看了看衣袖上那只小手，乖乖地跟着她回房间了。

也许是被冷风吹得清醒了些，唐亦安进了房间以后突然直直盯着苏小乐，嘴巴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开始满屋子乱转悠，像是要找什么东西。

“喂，别乱跑。”苏小乐心累地跟在他后面，这里又是楼梯又是阳台，对于醉酒的人来说太危险了。

唐亦安回头看了看她，突然像个孩子一样笑了，举起一根手指比了个嘘，然后抓着扶手连走带滚地下了楼。苏小乐在后面用力拽他却是徒劳，只得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四处转，唐亦安却是在房间里转了几圈以后要往门外走。

“唐亦安你要去哪儿啊？”苏小乐无力了，只得从衣帽钩上取下那件宽大的羽绒服，蹦着高的给他往身上穿，唐亦安就乖乖地低着头站在那儿任她折腾，待两只袖子都穿好，立马又甩着大长腿往门外走。

“哎你等等我！”苏小乐抓起自己的衣服就往外追去。

12月的A市本就冷得厉害，这会儿晚上8点多虽没有风，却也哈气成雾。唐亦安深一脚浅一脚在前面走，苏小乐快走几步跟了过去，低头才发现他脚上只穿了双棉拖鞋，露着雪白的脚踝。

“你要去哪儿？”苏小乐再次问道，他们已经走出小区，来到大路上。此时路上行人虽不多，但遇到脚穿拖鞋的人还是会多看两眼的。

“嘘……”唐亦安又转头竖着食指比在嘴前，嘴唇上的伤口已经结了血痂，手指碰到后疼得他倒吸冷气。

经过一家便利店时，唐亦安歪着头看了半晌店招，转身把苏小乐挡在门外，示意她在这里等着，然后趿着拖鞋啪嗒啪嗒走进店。苏小乐隔着玻璃窗看去，他不知买了什么，里里外外摸遍了口袋才找到手机，又点了好久才付好账，这才晃悠着走出来。

“您这厉害了，喝多了倒是不耽误购物。”苏小乐啧啧道。天气太冷了，她这把只手都缩进了袖子里，脸却藏不起来，冻得发麻。

唐亦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东西，对着路灯举在眼前认认真真撕去包装，然后把苏小乐一把捞到自己胸前，闷声闷气地说：“别动。”

苏小乐此时几乎被他揽在怀里，仰头望去时才发觉这个姿势有多暧昧。

唐亦安低着头，离她很近很近。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创口贴，正皱着眉在她额头上比划，嘴里还念念叨叨的：“竖着贴吗……不太好，像二郎神。那横着贴……可是会有点儿像鸣人……”

他的手很轻很轻，贴好那个小伤口后，还温柔地吹了吹，像是给小孩子呼呼痛那样。

苏小乐吸了吸鼻子，刚才唐亦安的手在离开时不小心擦过她的鼻尖，痒痒的。

“谢谢。”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喃喃说道。

唐亦安却没听到似的继续往街那边走去，拖鞋走在地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跟醉酒的人是讲不通的，苏小乐只好继续跟着他在街上瞎晃。直到经过一家甜品店，落地窗映出暖黄色的灯光，远远看去店员正拿了拖把擦地板，大概是要打烊了。

唐亦安推门便进，刚刚擦干净的地面上留下长长一串脚印，苏小乐忙跟在后面向店员连连道歉。

“这个。”唐亦安指着玻璃橱柜。

“你喝多了爱买东西是吧？”苏小乐懒得管他，站在一边拿出手机看时间。

“请问要哪个？”店员当然乐得清理一下当日库存，忙热情地询问。

“都要。”唐亦安对那七八块各种各样的切块小蛋糕划拉着，两只脚在拖鞋里不老实的动啊动。

“都要吗？”店员疑惑地看向苏小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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