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8 章（1/2）

几阵细雨，将平山县从深秋带进了初冬，从山里吹来的风，裹挟着寒意，一阵雨后天气便更冷一分。宿舍楼前的杏黄，在几番风雨后，落叶满地，不时地被风吹起，呼呼地漫天起舞，人行于其间，更显萧瑟。

今年元旦，学校里没有任何安排，分科后的新一班，学习是重中之重，一切活动都与他们无关。下午放学，同学们还在教室里自习，轩怡却早早地收了书包，趁着周末，赶回家和家人过节。这是轩怡和家人过的第一个元旦，她特意地和奶奶交代，要回家过节。

这一次，秀兰没有同行，她早早地和轩怡打了招呼，有了自己的安排。轩怡好奇地问起了缘由，却没能从秀兰的嘴里得到实话，她支支吾吾地没有明说。

一家人的晚餐，移进了客厅，四周门窗紧闭，将寒冷挡在了屋外，桌上灯光明亮，一屋子的温暖。餐桌上，一桌丰盛，尤其是那碗炖猪脚，让奶奶念叨着秀兰。可以说，这一碗的猪脚是特意为她准备的。可如今，秀兰的缺席，这消灭的重担便落在了轩怡的身上。

轩怡已吃了几块，满嘴的油腻，奶奶却看着轩怡喜欢，喜滋滋地又在她的碗里添上了一块。

“奶奶，够了，我一个人吃不了一整碗的猪脚，我可不想变成胖猪。”轩怡开始了抱怨，将碗藏在了怀里，嘴里还塞着猪脚，发出的声音，含糊不清。

“来，爷爷帮你吃一块，这可是你回来才有的待遇，平时可是吃不到的。”老陈夹了块猪脚放进自己的碗里，喜滋滋地看着两人的斗嘴。

“说啥呢，要是让别人听去了，还以为我亏待你了。”奶奶佯嗔地瞪了老陈一眼，惹得三人笑意更盛。

晚饭后，轩怡帮着奶奶收拾完碗筷后，又挤在了奶奶的床上，陪着奶奶，听她唠叨邻里家常。

一个晚上，轩怡便在饭桌上的闲谈和床上的陪伴中与家人度过。

当轩怡再次醒来时，天已大亮，她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感到周身的舒坦。意识在恢复，依稀记得自己曾经醒来，又慵懒地睡了过去，此时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奶奶的床上，伸展出一个大字。

空气中飘来炖煮的香味，轩怡知道，那是奶奶为自己准备的炖鸡，正在灶上慢慢地煨着。时间已晚，家人已开始了一天的忙碌，轩怡知道，自己是偷了懒。她起身，披上外套，去寻奶奶。。。

“轩，待会儿吃完饭，陪奶奶出去走走。”奶奶从屋外进来，手里拿着扫把畚斗，向着正在吃早饭的轩怡吩咐。起床后，轩怡在屋外找到了正在打扫楼前平地的奶奶。轩怡抢着要帮奶奶，却是被她催促着洗脸，吃饭。

收拾完碗筷，轩怡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行走间，她抬手作梳，将头发向后梳理，又从桌上拿起一条皮筋将头发绑成小尾，让它自然地翘起而不会贴在颈后。这一串动作驾轻就熟，已是她起床后的习惯，是她在长发与跑步间相互妥协的成果。轩怡对着镜子理了理额前的碎发，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切妥当，转身去找奶奶。。。

两人出了小区，沿着河岸行走，河岸边的黑黄民居，在低沉的冬日里更加低沉，一派萧条。一路上，无人来往，只有偶尔被惊扰的猫狗，一阵细簌后，隐了身子，留下草丛灌木里的摇摆。临近新年又是周末，这里的景象如旧，没有一点儿节日喜庆的气氛，连身边的河水也浅浅地伏着，一动不动。

轩怡的手挽在奶奶的臂弯里，放慢了脚步，和奶奶并肩同行。此行，奶奶并没有告之目的，轩怡也没有多问，两人默契地没有说话，合着相同的步子。随意与轻松在两人间流转，只是在这寂寥的冬日里，似乎有些什么正在其间酝酿。

奶奶不时地抬头，看向轩怡，轩怡则在低头看路的同时，也不时地拿着眼睛瞟向奶奶。两人的目光终于在空中相遇，各自脸上的表情都忍俊不禁。

会心一笑后，两人间的沉默被打破。

“这件衣服是新买的吧？”奶奶问，目光停留在轩怡身上的那件白色针织衫上。

“嗯，”轩怡回答，“前几天刚买的，最近天冷了许多，正好用得上。”

“挺合身的，”奶奶摸了摸衣服，试着手感。

“只是那脖子勒着，不难受么？”奶奶有些看不习惯，抬手理了理轩怡脖子上的高领，生怕她卡到。

“不难受，”轩怡摇了摇头回答，“这样方便啊，不用围围巾，就是有这领子才买的它。”

“嗯，这衣服是该换了，钱不够的话，找爷爷要去。”奶奶没有继续，目光沿着衣服向下打量，发现她的外套有点儿短，转而问道，“轩，你好像又长高了？”

“是么？”轩怡不那么确定，“舞蹈比赛前，量衣服的时候，是一米六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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