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1/2）

陆夫人听罢，脸色一沉，厉声道：“胡闹！”

又道：“以前在府里就罢了，娘亲知道你性子不静便不拘着你，即便是你要嫁的人，你选择的娘亲便也同意了。只是西北，那就是一个战乱之地，去那里的人，多少性命不保的，我是不会同意你去的。”

陆万宁静静地听她说完，沉默地望着她，半晌后，敛下眸子低笑起来：“娘，您明知您阻止不了我的。”

陆夫人的呼吸徒然变得粗重，眼里不满重重怒意。她年轻那会儿也是个风风火火的人，只是陷进了情爱，磨掉了性子，甘愿待在后宅，后来更是整日里冷心冷情的，不再爱那个负了她的男人。她许久不曾气愤，此时陆万宁一句话，便彻底点燃她隐忍许久的火。

她曾经对她爹说：我爱他，爹你阻止不了我的。今时今日，她最爱的女儿对她说，您明知您阻止不了我。

一报还一报，果然如此。

她的好宁儿偏偏不如她的愿，也不看她刷地惨败下来的脸色，自顾自地，用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狂妄语气说这话，字字诛心——

“说句大逆不道的，宁儿与娘亲不同。宁儿自私，故而向来想的不过是自己，想做的便去做的，我来世上走这一遭，可不是折腾着过了罢，大安地大物博，清平县终归是太小了。”

她毫无顾忌地说出了她的野心，学武也不过是为了防身，成亲也不过是为了防止陆府的桎梏，许家规矩颇多，她是受不得的，而张家不同，张越和本来就是个纨绔，至于她，再怎么离经叛道，张家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她从登上春风楼的那一刻便满心算计，她装着不愿，不甘，实则是早就谋好了后路，就连她娘亲，也不能阻止她做任何事。

陆夫人听她满口的惊骇之言，哆嗦着唇，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陆万宁像是看不到她的不敢置信的表情，依旧不紧不慢地，轻轻笑道：“娘亲这是怎么了，是有话要与宁儿说么？您尽管说罢！”

陆夫人道低声道：“宁儿，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这些话都是你为了气娘亲吧。”

陆万宁不由地好笑，摇摇头道：“我气您作甚？再者，我一直以来便是这样，娘亲不知道罢了。”如同她在张老爷张夫人面前温顺乖巧一般，她不过偶尔收起了尖锐的爪牙。

那一袭红衣出了院子，从门旁消失。待出了大门，便把身后的一切抛到了脑后，她会走向另一条路，她向往许久的那条。

时光荏苒，几年后待再回头看今日这一切，问：可曾后悔？有甚么可悔的，选择了便做了，此后种种，皆是由不得他，亦由不得大安百姓。

风雨飘摇中，谁都是无处可依的浮萍，只能噙着满口的血，尽了命去拼一条活路。

她出到门口，门口小厮见她顿时松了一口气，她疑惑道：“怎么紧张成这般模样？”

小厮苦着脸道：“姑爷来了，不愿进门，说要在再外头等小姐您！”

陆万宁一愣，心道，姑爷？在陆家能被众人唤姑爷的除了她的便宜夫君还能有谁！

她不动声色道：“姑爷既然来了，你怎的不进去告诉我？”

小厮脸色更苦了，道：“姑爷不让小的进去通报，说是在外头等您便好。”

陆万宁：“……”果真是张越和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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