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魔物之灾（1/2）
因为成功的被授予了任务，纲吉在庄园领到了一份军用装备，那是作为受雇者暂时隶属格里坦旗下军队的证明。
话是这么说，但装备的尺码大小都是指定的，设计者估计也是没想到会有他个子这么娇小的冒险者前来受雇，所以就算是拿了最小的尺码纲吉套上也跟裙子似的，于是干脆就不穿了，只佩戴了证明身份的名牌。
还好冒险者大多都是不喜拘束的性格，像他一样没穿带那身行头的人还挺多，纲吉混在其中倒也不显眼。
几天后，格里坦伯爵集结的军队终于规整完毕，他们持着精良的武器，带着充足的粮草和药品向着格里坦中央地区进发。
本来从边缘地区深入中央还有段距离，但格里坦本身就位于拉比鲁王国的边疆之地，横穿大陆的从魔国联邦连通魔导王朝萨利昂的铁路有从这里经过，只要乘坐列车就能削减大量的行军时间。
不得不说，铁路和列车的存在真是为他们提供了不少的便利。
这是纲吉近期第二次坐列车了，比上一次少了很多新奇感，又因为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很快就无聊到坐在窗边看风景了。
起初还没什么可看的，无非是一成不变的绿水青山、蓝天白云，但到后面景色就出现了变化——
终于看到了伫立在铁路边的指向城镇的牌子，可接下来进入在纲吉视野中的不是想象中鳞次栉比、层层叠叠的房屋，而是——
废墟……
是的，废墟。
折木焦土，残垣断壁，衣衫褴褛的人们在痛哭哀号，那尚未熄灭的硝烟将天穹渲染得暗淡无光，入眼的一切都携带了哀伤的颜色。
纲吉看得有些呆滞，他活了近十年第一次见到这般惨烈的景象，这是极具震撼的，视觉的冲击。
利姆露同样看见了这景象，但他没有说话，也什么都没做。
格里坦正处于讨伐的敏感时期，而他的身份又太微妙，所做出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有可能被一直在警惕防备他们的拉比鲁王国曲解。
纲吉是在发现他不对劲的西吉斯的呼唤下回神的。
西吉斯有些担心，这样的场景在他们这些资深的冒险者看来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了，但新出炉的菜鸟可不一定能接受得了。
而显然的，纲吉这只小雏鸟被外面残酷的世界给吓到了。
叹了口气，西吉斯在纲吉身边坐下，说道：“这就是‘魔物灾害，也是人类与魔物无法和谐相处的根本原因。”
魔物无法压制自己的欲望，服从本能，而人类追求魔物身上的材料，不惜千金求取，双方相互伤害算计，在利益与本能的驱使下仇恨根本无法遏制，双方的关系也不可调和。
魔国联邦是个奇迹般的意外。
那个国家里的居民们算是用行动将自己从“魔物”的划分里脱离了出来，虽然还是有部分人类没办法把他们和魔物分开看，但相信只要继续下去这些偏见也迟早会慢慢消除的。
在看过了那样的场景后，纲吉就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他们之后会怎么样？”小孩问道。
“他们？难民吗？”
西吉斯想了想，说道：“等格里坦伯爵解决完‘魔物灾害后，应该就能抽出手来进行难民的处理了。”
“要等灾后解决？！”
纲吉不自觉起身惊呼，说完才发现自己声音大了，看了看四周，有些讪讪的坐了回去。然后压低了声音，皱眉问道：“一定要等到灾害后吗？”
就刚才他看到的，纲吉就算不怎么了解那里的具体情况，也知道那样的情况多拖一日都会造成巨大的伤亡和损失。
更糟糕的是，秩序崩坏后所滋生的扭曲。
拉赞曾经给他说过一个故事，就是有关战争后社会形态的混乱，虽然鉴于纲吉的年龄拉赞不敢把太多黑暗告诉他，本意也只是让小孩稍微了解一下战争的残酷。
因为这个世界并不和平，甚至魔国联邦本身也处在一个随时会爆发战争的危险边缘。
他们就算能把纲吉保护得很好也不可能一直让他呆在象牙塔内，更何况瑕疵召唤者的身份就注定了小孩不可能过上那样生活，甚至，他还要比一般人更早的接触这些阴暗。
因此他们判断，一步步的让纲吉了解接受这些东西才是真正对他有益的。
虽然量不多但仅那一点知识，也足够让纲吉想象到战争所产生的伤害有多大。
被掠夺走的财富和粮食倒是其次，房屋和田地都被毁坏了，居民大量死亡，幸存者们的居住、食物、灾后管理、灾后重建、疫病防患等等都是刻不容缓的问题，每一秒的拖延都有可能有一条生命消逝！
而现在说要等到魔物讨伐完？
等魔物灾害过去要多长的时间呢？反正纲吉不会天真的认为，这会是件容易的马上就能解决的事情。
“格里坦抽不出人手吗？”
这是纲吉能想到的唯一的理由，否则还有什么能让一个领主对自己的子民们的苦难视若无睹，在对抗强大的外敌时抽不出人手来，也算是情有可原吧。
“也许吧。”
西吉斯似不想多谈这个话题，“我很难理解那些贵族老爷们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贵族与平民是两个世界，他们的思维从根本就是不同的。
纲吉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西吉斯先生不喜欢伯爵阁下吗？”
西吉斯瞥了两眼周围，凑近他低声道：“一般来说，贵族看不起平民出身的我们，我们也看高高在上的他们不顺眼，这不是很正常么。”
在这个君主奴隶制的时代，这也算是一个普遍现象了。
贵族生而高贵，他们生来就比平民高上那么一截，这是深根蒂固在这个制度管理下的人们的思想里的。
所以就算贵族肆无忌惮、剥削无度，也只能让大部分普通人在心里咒骂，便再无其他行动。
看到纲吉一副不能理解的表情，西吉斯发现了自己的不对，他一拍脑袋恍然道：“差点忘了，你是来自那个国家的……嗯，不能理解也是正常的吧。”
魔国联邦可是个好地方呢，尤其对于他们这些平民来说，从国家体制到国民思想，世上仅此一家。
“我的国家很受欢迎吗？”纲吉从西吉斯的语气里捕捉到了什么。
“当然，那可是平民向往的天堂啊！”西吉斯毫不吝啬的称赞道。
“真的吗？我倒是不清楚其他国家的人是怎么看我们的……”
有点吃惊对方这样高的评价，纲吉眨眨眼说道：“既然这样，那西吉斯先生有没有想过来我们这儿？”
哦豁！
一直默默当个背景板的利姆露顿时来精神了。
不错不错，不愧是他的学生，拐人……发掘招揽人才的精神真是被完美的继承了啊！
“确实是考虑过，但可能是人年纪大了，就想呆在故乡。”
西吉斯笑道：“而且布鲁蒙特这些年也施行了不少政策，虽然还没有你们国家那种程度，但也算得上自由。”
比起其他国家可是好上太多了。
要知道在某些国家里，平民的地位也只比奴隶高了那么一点点，而且还在随时会变成奴隶的边缘反复横跳，活得别提有多心累了。
得到答案的纲吉有些失望，但很快又和西吉斯聊起了其他，双方话题一度歪楼到最后差不多都忘了最初的话题是什么来着了。
小孩子嘛，注意力总是容易被眼前的事物吸引。
但一时的转移注意力不代表彻底遗忘，当列车真正到进入了格里坦中央地界的时候，纲吉再次看见了之前在列车深刻一瞥的场景。..
不同的是，这次除了那相似的风景外，纲吉还看到了此地的居民们自发的站在铁路两旁的安全距离外等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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