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1/2)
“你知道吗?我刚刚从城门回来的时候听到说傅家的长子死了,而且死了都有一段时间了。”
另外一个人一惊,不敢置信道:“真的?可我不是年前才听说傅二一家要去京城和主家团圆吗?”
“啧。”黄衣服那人瞪了他一眼,“什么主家?你怎么连主次都没分清?在咱们潼阳城里的才是主家!”
“哦哦,那……那怎么突然死了?”
“这我可就不清楚了,我只是听到了这么一个事儿……”那人摇摇头,又言:“害,这种事情和我们也没多大关系,听听得了。”
……
“扣扣”
男人的食指忽然出现在林尧视线内,敲桌子的轻顿声将她拉回来。
“怎么回事?”他波澜不惊问,声线沉缓,如上好的檀木香,幽幽舒缓。
林尧从陷入的回忆中剥离开,看向男人的眼睛一愣一愣,黑白分明的瞳仁湿漉漉,就这么目不转瞬的看着他。
可男人没觉得这目光有多可怜,他敛眸,眼神微妙,称不上犀利,更多的是探究。
下一刻,林尧垂头,躲开他的视线,眼泪被她强行眨回去。
她也不知是为什么,方才翟西离开后,她一个人坐在这里好好的,正听着旁边桌子上的闲谈,眼泪猝不及防的落下,一颗接着一颗,脑子里全都是在水牢中那个男人嘶哑冷笑,肌肤被生生剥离难以言喻的撕裂哽咽。
还有那天夜里傅娇娇血肉模糊的躯体一直在她眼前打转。
是的,林尧她上辈子也死于这样的非命,来到翟西身边一方面是有陆天七的推手,另一方面因为她如今记忆残损,记不起来真凶为何人?她想要借用翟西之手查明真相。
……
翟西目光灼热,看着她的样子,判定道:“你被人下了药。”
闻言,林尧猛抬头,眼眶中的眼泪还来不及收回,“怎么可能?”
男人顺势伸手抹掉小姑娘脸上的泪痕,再自然收回背后,冷漠道:“怎么不可能?”目光往下面的人群看了看,车水马龙,热闹得看不出这是一个小县城。
“就你那点功夫,还真以为自己多厉害了。这里的每个人都不是你能小瞧的。”
男人话语里明显不过的讽刺嘲弄说的林尧脸上火辣辣的,偏她还无力反驳,毕竟她被下药是事实,若不是男人及时将她从回忆中拉出来,恐怕她会一直陷在里面,这辈子就废了。
“小人记住了。”
她吸吸鼻子,声音沙哑。
他们两个人现在在潼阳城内最高的酒楼——潼阳阁,坐在这里已经待了有一个时辰有余。除了中途男人出去了一趟,其余时间都在这里待着。
“爷,蒋将军会来吗?”
那日醒来后,男人曾亲自写了一封信让她送到大将军府,信里的内容她没有看到,她送过去的时候起初还吃了闭门羹,可后来府里就收到了好几封将军府的信函,丝毫没有先前的避讳之意。
“林尧。”男人叫她。
林尧:“嗯?”
“丰水村是什么样?”
林尧愣住,抬眸看他,男人身形瘦削,宽大袍服罩在他身上,有几分悲苦意味。
她平静敛容只当翟西是随口发问,“小人虽自小长在丰水村,但也只有成日劳作,劈柴,煮饭,洗衣的记忆。很少有跑出去看看。”
她语气淡淡,似是在说我曾摔了一跤一般风轻云淡。
男人侧目看她一眼,遂道:“听起来不是个好地方,那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安南王府,乡下终归比不得京城。”
闻言,林尧静怔一刻,胸腔里像有裹着蜜浆的糖果炸开,甜意淌过全身,沁入骨骸,她抿笑:“是,比不得。”
“知道潼阳城的事情吗?”他问。
“知道一点。”
“潼阳早前被称为福城,在后来傅家落魄之后声誉也逐年落没,这些年靠着自给自足勉强维持住表面的繁荣。”林尧回头看了眼身后来往忙碌的小厮。
“潼阳城很大程度上靠的是傅家,傅家是百年家族,在潼阳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信誉力也极高。
那边的红楼阁都是傅家的宅子,即使现在傅家并没有那个人气填满宅子,旁人也没有占宅你知道为什么吗?”
林尧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红泱泱的一大片阁宇就此看过去宛如浪潮,低低高高,连绵起伏,尤其是每座阁宇顶上的那一抹血色红珠,点缀浪带,呈蝶状一直延伸直后边那片树林。
她想了一会儿,答:“因为…傅鄂,傅大人?”
翟西皱看她一眼,责怪道:“怎么那么笨?”
林尧:“…”
“那是为何?”林尧做出勤奋好学的样子。
见她如此温软模样,男人的语气变得不再那么生硬:“傅家的阁楼有一个名字,摄魂阁。”
“摄魂阁?”
翟西点点头:“这下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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