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1/2）

主屋里虚掩着门，沈臻走到门口停下，前面是闷热屋子，后面是清爽的雨声，心中微叹还是推门走进去。

里面没有伺候的人，只有如姨娘独自坐在贵妃椅上，轻抚着即将临盆的肚子。她闻声抬起头来，看见来人是沈臻，脸上瞬时划过些期盼，开口道，“臻儿妹妹。”

沈臻站在不远处，并没有如她般多日不见的喜悦，只是淡淡道了句，“如姨娘。”

如姨娘听着又如被浇了盆冷水般难堪，连忙撑着身子站起来，重新道：“落云郡主。”

沈臻无波无澜地应了声，随即让香菱去门口守着，自己又寻了张椅子坐下俩，才正眼望向如姨娘。

她今日看着有些憔悴，宽大的寝衣罩得整个人松松垮垮，面上还有揉不开的疲惫。

“如姨娘近日腹中胎儿可好？”沈臻没什么心情去问她如何，只关心那未出世的小侄儿。

“多谢郡主关心，大夫说胎儿一切皆好。”她心中苦笑，沈臻竟然也变得如此冷漠，曾经那句亲呢的如姐姐，怕是再也不会听着了。

沈臻恩了声，这屋子里稍坐了一会儿就觉着身上起了薄汗，耐不住又将手边的长袖子轻折了两圈，露出纤细的手腕，“坐下吧，免得累着。”

如姨娘依言道了句谢，又坐回贵妃椅上。

外头突然此起彼伏几声哭诉声，紧接着家卫的训斥又掺杂其中，闹哄了一小会儿又恢复了安静。

“香菱，外头怎么了？”沈臻问道。

“回小姐，有个婆子晕倒了。”

沈臻听完也没发话，只等着如姨娘又站起身，挺着大肚子往门口走。

她扶着门扉，缓慢地跨过门槛，朝着院子里道：“抬下去吧。”

只是她说完，那几个家卫依旧一动不动的站着，面朝着正前方，丝毫没有理会。

如姨娘扶着门扉的手骤然抓紧，声音刻意放缓，“莫要出人命，快些抬下去。”

院中依旧只有雨声啪嗒啪嗒地声，香菱也察觉今日这清耘院里气氛不对，吓得屏声静气低着头不敢乱看。

沈臻坐在屋子里，看着如姨娘的背影被气的微微发抖，极力克制着怒气又道，“那我自己来抬吧。”

说完便不顾大雨要走过去。

香菱站在一旁连忙拉住了她，慌乱道，“如姨娘…”

沈臻将叠起的袖子轻轻甩开，跟着走出去，目光沉沉道：“你如今有了身子，就不该如此莽撞。”

如姨娘听着便将迈了一半的脚收回来，心中越发的苦涩。她字里行间都是孩子，真不念一点的旧情吗。

沈臻抬眸，一向明艳动人的脸上看不出喜怒，沉稳道：“将人抬下去。”

为首的家卫听见六小姐发话，才向前走了一步躬身道：“回六小姐，大少爷适才说就让他们这么跪着，等雨停了才可站起来。”

“难不成，你们是想让我来抬？”沈臻望着那人道。

“奴才不敢，只是大少爷……”

“大哥哥那儿我自会担着，快些抬下去吧。”

几个家卫面面相觑杵了一会儿，才冲进雨里将人抬下去。

沈臻看着院子里这萧条的气氛，也不太明白这唱的是哪出。

大哥哥一向宠着如姨娘，生怕她在沈府受了丁点委屈，甚至还不惜与大伯母闹得抹不开面儿。怕旧人做手脚，便将院子里的人都换了个遍，连用膳都是单独派人去准备的。

可今日看来，他似乎是与如姨娘闹了什么矛盾。

沈臻见院子里清净了，便让香菱搀扶着如姨娘回屋，自己也在方才的位置上坐下来，问道：“大哥哥今日不在院里吗？”

“一个时辰前出去了。”如姨娘低声道。

沈臻点了点头，又看见不远处的桌子上，几件婴儿的小衣裳，一件一件规整的叠在一起，“那衣裳是你做的？”

如姨娘顺着沈臻目光的方向望了一眼，摇了摇头，“不是我做的。”

“那是谁送来的？”沈臻问道。

“盛家今早差人送来的，说是大小姐亲自做的。”

沈臻闻言略感惊讶。

怀着辰哥儿那时大姐姐也亲自做过些小衣裳，但是姐姐她绣活尚佳，做出来的衣裳却十分不搭调，每每看着都觉得拿不出手，便只做消遣用了。

这次竟然给如姨娘的孩子送了衣裳？

沈臻想着有些奇怪，便起身走过去，拿了一件在手中展开。这小衣裳用的是上好的柔锦，光滑舒适。两侧的袖子匀称适中，连交接处的线口都藏得看不出来。

“大小姐这衣裳做的极好，将来孩子穿着定是欢喜。”如姨娘见沈臻看得愣神，便也起身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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