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二(1/2)
从埃及回来的头两天,金妮兴奋得几乎坐立不安。哥哥们仍然为被爸爸宣布中止的埃及旅行抱怨,她却不在乎:我很快就要在陋居见到哈利了,不是等到九月份在学校的火车上,而是在家里哦,我会比所有人更早见到她。哈利会和她一起吃饭,一块儿写作业玩游戏,如果妈妈同意,或许她们还能夜里并排睡在她的小床上,说悄悄话直到半夜……金妮芙拉·韦斯莱喜欢哈里特·波特,从小就喜欢,她的故事金妮听过不知道多少遍了。
只是事情并非全和想象一致,如今金妮发觉哈利并没有和任何一个韦斯莱来往的意思,这个女孩把大部分精力花在看书和散步上。其余时间里,她帮妈妈做饭和打扫家务,对于爸爸关于麻瓜生活一个接一个的提问,她全部耐心地回答;当双胞胎或罗恩在妈妈的咳嗽声和眼神暗示下邀请她玩纸牌或者骑飞天扫帚,她都答应下来,从不推辞,却也从不大笑,从不真正投入。八月的每一天她都和他们一同醒来与睡下,每一天她都跟他们在一张桌边用餐,可是到头来又没有一刻成为过韦斯莱家的一员。
“真希望妈妈能给我们买新扫帚,”乔治说,“速度提不上去,伍德再怎么安排魔鬼训练也难打赢比赛啊。”现在刚好是双胞胎在树林练习魁地奇的时间,他们两个都是校队的成员。
“斯莱特林队全用上光轮2001,我们却还得骑彗星系列。”弗雷德站在她旁边看罗恩骑自己的扫帚上和乔治互抛苹果。他们没有鬼飞球,只好用苹果代替互抛练习。
“斯莱特林队很厉害吗?”金妮插嘴道,“好扫帚赢不过好技术。”
“你上学期来看比赛了吗,小妹?光轮2001快得人眼睛追不上——当然,对我们而言没问题,但是要罗恩来的话,那就说不准了。”
“别小看我!我以后也要加入校队的。”罗恩不满地把苹果狠狠砸向乔治的脸,乔治笑嘻嘻地接住,好像压根没听见弟弟的话:“斯莱特林的打法特别粗鲁,他们最擅长犯规。”
这倒是真的,比赛里他们一个比一个卑鄙。自从看过一次斯莱特林球队的比赛,金妮就想看双胞胎哥哥们亲手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的模样。
“他们的追球手毕业了,不知道新队员会是谁。”弗雷德若有所思,手指敲敲下巴,“说起来,波特飞得不算差。不知道她会不会去参加学院选拔。”
罗恩脸上浮现一丝不安:“我记得妈妈说我们要带她一起玩。”
“妈妈说。”乔治阴阳怪气地说,“不要做她的宝贝传声筒了,亲爱的罗恩,开学前最后一天放过我们吧。”
“我们才不想照顾波特,她应该去和珀西开个读书会才对。奇大无比的脑袋和对人爱理不理的小公主,绝配。”
“不许你这样说她!”
所有人看向她,金妮忍不住红了脸。双胞胎对视一眼,然后放声大笑。
“噢噢,弗雷德,我们的小妹被迷住了。哈利,你要不要和我去湖边走走——”
“哈利,我们来下棋吧——”
“哈利,你要吃我的培根吗——”
“哈利,我彻底爱上你啦——”
这太过分了。她真想扯开嗓子大吼大叫,都是你们老这样说话,哈利才不想和我玩。金妮想为哈利和自己辩驳,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连罗恩也在一旁窃笑。她咬住嘴唇告诉自己不要哭,然而眼泪已经流了下来。男孩子们吓了一跳,不敢说话了。金妮擦了把脸后猛地转身,以最快的速度跑开,不顾身后哥哥们叫喊着道歉。
她气喘吁吁地一口气冲到陋居,发现哈利正坐在沙发上,右腿翘在那儿顶着下巴。看见她进来,哈利收敛了坐姿,动作自然地好像没被金妮撞破自己吊儿郎当的模样。
“嗨。”她说,“什么事这么着急?”
金妮环顾四周:“妈妈呢?”
“她半个小时前去镇子上买杂货了。”
“喔。”金妮决定再试一次,最后一次。既然哈利刚刚问了,那是不是说明她对自己的事情其实有点兴趣?她走过去,在哈利身边坐下。“明天我们就要回学校了,你想……你想今天晚上和我再打几局扑克吗?”
哈利弯了弯嘴角。金妮不明白为什么一年的差距会这么大,真不公平,有的时候她忍不住这么觉得,两人明明年纪相仿,看起来却大相径庭:自己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小孩子,哈利个子却已经拔高,瞧着有大人的模样了……哈利文静又讲礼貌,妈妈对她赞不绝口;哈利是校园英雄,一年级保护了魔法石,二年级她打败密室里的蛇怪;听罗恩说她的成绩也挺不错,而且她居然还长得漂亮!金妮看得非常清楚,这个姑娘骑飞天扫帚时的表现不止是哥哥所评价的不算差而已,想到自己唯一确信能做得出色的事情也不一定比得过对方,她就越发沮丧起来。
“我很乐意,金妮。”年长的女孩说着,再度低下头去,“但是我恐怕今晚还要给魔药论文结尾,你明白的,我的院长要求非常严格。”
“骗人。”她脱口而出,“你早就把所有作业写完了。”金妮朝女孩怒目而视。“我一直一直——一直想和你做朋友!你却永远在拒绝我,不允许我接近你!”她激动地说,“这不公平!”说得太大声了,话语划破夏日午后的宁静。
哈利终于从书本上抬起眼。她有张甜美的面孔,一双浅褐色的眼睛,这张脸似乎天生就是用来微笑的。她确实在笑。面对金妮的愤怒,哈利吃吃的笑声逐渐变成了大笑,连肩膀都开始颤抖。“怎么了?”金妮完全笑不出来,“有什么好笑的!”
她用手背抹掉笑出来的眼泪。“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过公平这种东西。”她揉了把金妮的脑袋,将金妮的发辫揉乱,起身走了。金妮目送她上楼,满心只有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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