忏悔（1/2）
一夜之间, a组合正式回归的消息占据了各大娱乐媒体新闻头条。
除了粉丝卖力宣传，纯看热闹的网友们也愿意积极讨论，毕竟a当年经历过现象级的爆红和爆黑, 如今又卷土重来，很容易吸引大家评头论足一番。
“有1说1, 我说塔团的舞台就是1, 有谁不服[马]”
“啊啊啊我们性感男团终于回归了, 快把娱乐圈脏回来（不）！5555这两年只能看他们几个人各活动各的, 虽然每人都更红了, 可我们团却越来越糊[哭]”
“卧槽？原来a一直没解散？？？我失忆了吗……我只记得那个范单飞闹得挺大……”
“前阵子看《街舞派对》对祝涟真很有好感, 今天冲他来的, 没想到被团圈粉了[捂脸]”
“怎么讲, 小塔的风格这么多年还是没人替得了，虽说偶像走这种野路子非常危险（当然实际上他们也确实翻车了无数次），但谁能不爱bad boy呢！谈情一个人就是一座会移动的情趣酒店[玫瑰]”
“我脸盲, 认不清人，看他们跳前奏的时候我还以为是电视卡出了重影……第一次见到像复制粘贴一样整齐的男团舞orz”
“我是真的看哭了, 梦回黄金时代2014, 如果是六个人就更好了。”
……
哪怕是找娱乐圈最严苛的制作人来评价，a今晚的舞台表现也称得上无可挑剔。独树一帜的黑暗风格, 出类拔萃的歌舞能力，从头至尾亮点不断，直接把节目收视率推向新高峰。
“这几天好好休息，接下来活动频繁, 你们都照顾好身体。”
裴俏送他们上车，临走前不忘嘱咐：“别去泡吧别去夜店，koty你听见没有？你们几个给我盯着他。”
koty对此表示委屈：“我可没这种想法，我现在开心时都是喝奶茶庆祝。”
“那更不行！”裴俏呵斥他。
车子启动，几人有点累得没话讲，不像是少年时期，每场表演后都为各自的表现好坏争论不休。
谈情向后倚靠车座，偏头小声问koty：“一会儿去喝酒吗？”
koty望着窗外，充耳不闻。
“就喝一场，不续摊。”谈情继续邀请，“两点前回家。”
“嘶……”koty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抬手揉耳朵，“我怎么好像听见有恶魔在我耳边低语……不行，不能被诱惑。”
祝涟真瞄了谈情一眼，然后用手肘碰了碰他，问：“你什么时候搬去宿舍？”
每次新歌出炉的宣传期，公司都要求他们住在一起，方便赶通告出席活动。
“二十号左右吧。”谈情惦记着未制作完的定格动画，还差最后几个步骤，需要他加快速度赶工。
祝涟真对谈情敏感惯了，听这时间临近自己生日，便下意识觉得他话里有所暗示。
可转而一想，又觉得自己有点自作多情。这个月工作那么紧凑，估计谈情根本没空为他准备什么。
车子稳稳停下来，到了谈情所住的公馆。
祝涟真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却发现他走路方向不是家，估计是打算一个人去喝酒。
于是这身影落在祝涟真眼里，一下子变得孤单落寞。
再三犹豫过后，祝涟真对正在调头的司机喊停。其他成员不解地看他下车，好像是要去找谈情。
深夜的空气有些冷冽，街边灯光熄了大半，连月亮也消融进畸形的乌云中。
谈情裹紧修长的风衣，听见背后有零碎脚步。他停下来回头，恰好赶上祝涟真开口一声“喂”。
“喝什么，我陪你。”
祝涟真虽这么说，表情却找不出几分情愿。
谈情默不作声，伸手从口袋里拿出眼镜盒，戴上框架，似笑非笑看着他。
就这样相视无言了一会儿，谈情才悠闲地说：“既然是你陪我，那我就不用喝了。”
祝涟真走上前嘀咕：“别把我说得像是你喝酒的理由一样。”
“你是我清醒的理由。”谈情随口纠正。他指指某个方向，说：“去那家抄手店吧，你以前不是很爱吃吗？”
又来了，三句话不离“以前”。
祝涟真悄悄给他一记白眼。
店内暖气充足，两人坐下各点了一碗。祝涟真知道谈情不能吃辣，所以每次都故意点红汤抄手，只为接受他不可思议又敬佩的目光。
“舞台cut都出了。”祝涟真浏览《shake》表演视频下的粉丝评论，前几排是各成员唯饭的控评模板，中间夹杂一条因“六人团更好”而激起的争吵；再往下划页面，清一色的“啊啊啊啊好帅”“我死了我活了我可以”“新粉看这里教你刷播放量”；最后翻了两页，他总算找到认真讨论歌曲和舞蹈的粉丝留言。
祝涟真看完，撂下手机说：“还是老样子。”
谈情疑惑抬头，祝涟真又补充俩字：“她们。”
“能保持原样不是挺好吗？都还在支持我们呢。”谈情满意地冲他笑。
祝涟真嘴边有不少反驳的话，但此时不想扫兴，便全都憋了回去。
“吃红糖饼吗？我在这家店的积分好像够换一盘了。”谈情说着，掏出钱包查看积分卡上的小红戳，“噢，原来还差两朵。”
他语气自然流露出遗憾。
祝涟真看不惯一个年收入好几千万的明星坐在这里纠结赠品，马上招手让老板端上来一盘。
结果谈情却不怎么想吃了，理由是：“靠自己一次又一次积攒资格，最后换来奖励时才更有成就感。”
祝涟真拿筷子夹起一块咬开酥皮，“你的成就感可以落实到拿个影帝之类的正事上。”
谈情托腮欣赏对面男生的脸，轻松道：“可这么一想，赚钱太多还是挺可怜的。幸福的阈值一旦被提高，生活里很多微小的挑战就吸引不了我们，所以只能不断地寻求更高等级的满足感。”
“不会啊。”祝涟真理所应当答，“我买保时捷也用五元代金券，可快乐了。”
每次被他抬杠，谈情都是闭嘴笑着收场。
祝涟真吃饱喝足了，主动去结账，瞧见小票上的金额后，才察觉出不对劲儿。
他快步走到桌边观察，忽然破口大骂：“靠，你这个bitch，怪不得红糖饼一块不吃，连抄手都只点一两，你还是人吗？”
谈情起身揽住他肩膀，一起往店外走，“你多吃点儿也好，脸都瘦了。”
“少来这套。”祝涟真用手肘轻轻怼他胸口。
室外温度似乎又降了些，谈情低头，把祝涟真的外套领子立起来，免得灌进凉风。
他说：“小祝，谢谢你今晚陪我。”
祝涟真没吭声，谈情又轻描淡写道：“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机会。”
“随你便。”祝涟真别过脸，望着远方街道，“我又不是见你就躲……”
“镜头前后得公私分明，我怕你为难。”
祝涟真舔舔冰凉的唇角，随后拨开肩上的手臂，退半步跟谈情保持距离，“没什么好为难的，我现在不打算跟你避嫌了，顾虑太多会影响我工作的心情。所以我们之间……就顺其自然吧。”
谈情扶了扶眼镜，手插外套口袋，问：“是‘顺其自然’，还是‘自由放任’？”
祝涟真思维一顿，这俩词有什么区别？
不过他没多想，继续对谈情讲：“我还是很喜欢你在舞台上的样子。”
话音刚落，他发现谈情眼神好像一怔，于是赶紧补充解释：“别误会，我不是在跟你告白！就……就只是单纯地喜欢那种样子而已，不光是你，付榕我也很喜欢。”
“这话你敢对他说吗？”
祝涟真原本很平静，可与谈情四目交接后，却被他盯得莫名心虚。
经过几秒沉寂，祝涟真总算敢直视谈情双眼，认真说：“我的意思是，作为队友，我依然非常欣赏你。所以不想因为别的事，影响我在工作上对你的态度。”
“那作为男人呢？”谈情反问。
祝涟真一时语塞。
作为男人……当然对你也有那么一丁点心动。
可是这种情愫和当下的处境相比，实在有些微不足道。与其冒着高风险搞地下恋情，祝涟真更想跟谈情光明正大地为相同目标燃烧青春。
这是他经历了今晚回归舞台后，彻底坚定的决心——自己并不需要压抑对谈情的好感，只是这份感情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途径释放，何必这么早就局限于恋爱关系。
面对祝涟真的沉默，谈情却笑着说：“我明白了。”
“虽然你说过自己的自控力不行，但其实你一直能分清轻重缓急。”谈情忍不住伸了个懒腰，慢慢向家走，“这是你很可爱的优点，小祝。”
祝涟真捕捉到他话语里的微妙措辞，低声纠正他：“说‘缓急’就够了，‘轻重’不至于。”
谈情回头，只见祝涟真匆忙转身，丢下一句“我回家了”。走得果断又潇洒，根本不给他再多交流的机会。
模样倒是挺像逃跑……谈情忍俊不禁。
今晚过后，他们几人都没办法再享受闲暇。
《shake》的音源凌晨发布，数字专辑销量大幅度增长，凌晨六点就已经超越之前的周榜冠军，直达1。
尽管比起巅峰期，这数额还不够看，但至少回归舞台成功引起了大众注意。连续两天，讨论热度都没消减，包括前几年的表演视频，也新增许多点击量。
“大佬！你跟谈情的c已经有人开搞了！”阿绪抱着奶思揉毛，“我昨晚上小号，发现有个动图博主截了你被谈情撩衣服那段动作，还放慢速度，转发好几千。”
祝涟真不在乎地摆手，“公司买的呗。”
“‘情真意切’的超话也进c榜前一百名了，以前都没人在里面说话呢。”
祝涟真蹙眉，“什么超话，什么名字？”
“情真意切。”阿绪字正腔圆重复，“怎么样，这c是不是听着就很甜？”
“……听着就很像营业。”
不光祝涟真这么认为，粉丝们也对这c持警惕态度。上周官方发布了a新团综第一期预告片，其中谈情和祝涟真都是双人出镜，连结尾定格都是两人对视，这种剪辑手法直接让粉丝发现了公司的卖腐意向。
毫无疑问，她们企图把这种苗头扼杀在摇篮里。但没过多久，反对的声音又忽然淡了下去。大概是因为公司买通了一些颇具影响力的粉丝，这部分人负责安抚普通唯饭的情绪，说服大家接受c营业方式，毕竟这多少都能吸引新粉，给偶像带来收益。
“来了来了，团综放出来了。”阿绪不停刷新网站，终于看见首页推送更换成了《rj》第一期。
祝涟真前不久在邱皓导演那边看过粗剪，知道节目内容的侧重点和笑点都是哪些，只是没想到经过后期字幕特效处理后，自己那天的表现看起来竟然跟koty半斤八两。
尤其是他一本正经地指着“orezx9=zero”说那是俩小人儿趴在地上拔河，屏幕已经被“哈哈哈哈哈”弹幕填满了。
到后面他已经信任谈情时，后期还给他眼睛旁边加上星星特效，连背景音乐都变得温馨暧昧，彰显出他对谈情的依赖。
弹幕因此迎来新一轮高峰，观众是上帝视角，纷纷对祝涟真的单纯表示心疼又好笑，也有很多人因他俩的互动而兴奋，大喊着“好嗑好嗑”“虽然知道涟涟被骗了，但这俩人眼神怎么这么甜啊”“我就坚定站这对了，有无太太产粮”。
祝涟真根据留言内容，判断出已经有很多路人对他们组合感兴趣了，否则按照a粉丝圈的内部风格，弹幕早就会为了节目份量的分配而争吵。
“你忙什么呢？”祝涟真听见阿绪在一旁“噼里啪啦”地飞速敲打键盘。
“帮你们写小论文。”阿绪专注地盯着屏幕，“搞c这种事就得先下手为强，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会影响到观众更偏爱谁。你看你这期节目那么被动，万一被谈情那边粉丝带节奏，以后大家嗑着嗑着就把你当工具人了。”
祝涟真似懂非懂，“意思是我下次得对谈情强势一点？”
“不，你们怎么自然就怎么来，到时候有的是c粉会分析你们的互动。”
阿绪把第一期团综从头到尾扒了一遍，洋洋洒洒写了条长微博：“情真意切 我的天啊还有人没嗑这对吗？！细节是真踏[马]的又酸又甜戳老子心窝，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受啊！嘴上跟你针锋相对眼神却对你不离不弃，你把他骗得团团转他还在警报响的时候担心你，在别人面前装强a在你面前化为软o乖崽，光看截图我就脑补出了28万字的——”
小论文刚发出去几分钟，就有新粉丝留言回复：“对呀对呀！我看的时候就觉得涟涟好偏袒谈情哦，这大概就是被感情蒙蔽双眼吧。”
“嗐，爱情骗子x憨憨甜心罢了。”
“冲啊涟涟！不要输给他！”
……
在她那条长微博的带动下，“情真意切”超级话题里的讨论内容越来越多，热度稳定上升。
阿绪把粉丝言论截图发给祝涟真，“老板，你看，现在大家都很期待你下期表现呢。”
“这些人到底是活粉，还是公司雇的水军啊？”祝涟真浏览c粉发言，觉得她们的语气未免过于夸张，一句话能有十来个感叹号。
“是不是水军不重要，反正‘情真意切’这个话题已经进c榜前五十了。”阿绪说，“而且不光你跟谈情，还有你跟付榕，付榕跟koty，koty跟谈情……看样子观众嗑你们c的自发性挺高。”
祝涟真问：“那庭哥呢？”
“嗯……队长他也收获颇丰……”阿绪面露同情，“继上次雪地游泳后，他又有平地躺尸的表情包了。”
祝涟真替他扼腕叹息。
回归舞台的惊艳，加上第一期团综反响不错，a这次算是有了一个良好开端。
裴俏再三叮嘱他们别松懈，后面还有主打歌要发，稳定住水准才能持续引起话题。
前阵子由于档期原因，第二期团综一直拖延，到了今天才开始录制。
几人早早就到，结果编导没给他们节目大纲，好像这期又有新的规则，不能提前透露。
“为什么是小吻跟len组c？”koty诚恳发问，“我觉得我跟付榕也可以，而且我对付榕，肯定比小吻对len更像爱情。”
面对他毫无根据的自信，纪云庭好心劝道：“醒醒，你别趁付榕不在就胡说八道。你那是爱情吗？你那是馋他身子。”
“koty，”谈情坐在化妆镜前喊他，“我对祝涟真的营业水平真有那么差吗？”
“以我纵横情场多年的经验来看，你们俩显然对彼此没那个意思啊。”koty笃定地下结论，走到二人椅子中间，左看右看，“也真是难为你们了……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我会教你们怎么用看恋人的眼神看对方。”
“有你什么事儿啊？”祝涟真最烦koty整天自以为是充当情感导师。
谈情却笑声爽朗，附和koty：“好啊，谢谢。”
很快，付榕也赶到场。大家化完妆，发现今天要穿的是演出服，布料单薄，还有很多零碎的银色装饰。
“你们也是从c门进来的？”付榕问，“我刚才赶时间，结果ab都不让过，那边是通剧院的吧。”
“会安排我们表演？”
“也许。”
他们没空多猜测，就被工作人员带去了待机室。邱皓坐在沙发上，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开场玩个小游戏。”他举起一枚黑色道具，“外面有一百位热情的粉丝等你们，但你们只有一首歌的表演时间，谁能让这个分贝仪的数值飙到最大，就能获得一个福利。”
“跟后面任务有关？”
“当然。”
祝涟真今天蛮有积极性，向导演提问：“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让粉丝叫声分贝最大就行了吗？”
“对，任何方法都可以。”邱皓说明规则，“但是数值属于谁，要看当时谁在表演，如果是伴奏期间的齐舞就都不算。”
“ok”
表演曲目正是《shake》，每句歌词都烂熟于心，他们不需要任何彩排，直接就能登台。
红色幕布拉开后，剧院内立刻响彻粉丝们的尖叫。五人泰然自若地排好站位，没戴耳返，仅人手一只麦克风而已。
祝涟真早就想好了，既然谈情那天在直播上撩他衣服，那自己一会儿也可以把他领口扒了。反正这是综艺，舞台表演仅仅是个形式，他们需要在这过程里制造亮点，谈情的身材绝对能引爆现场气氛。
但舞跳了半分钟后，祝涟真发现自己还是太大意了。尽管谈情懂无数种让粉丝兴奋的方式，但在今天这种规则下，koty才是真正的定时炸`弹——只要轮到他演唱，他就不留余力地露腹肌扭腰顶胯k飞吻舔唇眯眼……台下粉丝竟然还非常捧场，完全不介意koty这样密集地卖弄性感。
纪云庭则找到机会，走到台下牵起了一位粉丝的手，立马引发其他女孩羡慕的惊叫。
即将到自己舞蹈solo部分……祝涟真知道这是他最大优势。他急着变换队形，走向中间时不小心碰撞到谈情肩膀，结果下一秒，忽然被对方揽进怀里。
台下粉丝果然反应强烈。
祝涟真感觉谈情摸了两下他脑袋，然后马上松开手臂，放他继续跳舞。可祝涟真错过了前几个节拍，现在脑子有点空白，直接放弃了solo表演。
当然，原本计划的扒领口行为，也完全忘记实践。
几分钟的演出结束后，他们谢幕下台，找邱皓确认分贝数值。
“100分贝以上六处，120分贝以上两处。”邱皓让摄像师过来，“公平起见，直接让你们看一下回放吧。”
这段录像右下角是分贝仪，随着他们表演的节奏转变，数值也一起变换。付榕看着看着，忽然胃口不舒服地干呕一声，因为屏幕上出现了koty跪在地板边顶胯边撩衣服的动作。
纪云庭看完也倒吸凉气，“茂霖，求你了，下次别这样了，我们中`国人真的很含蓄。”
祝涟真目不转睛，终于见到了舞蹈solo的部分。显然，被谈情单手拥进怀里时，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情况；而谈情嘴角的笑意却表明，他是早有预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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