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野人（2/2）

―――粱子

红梅几度春，风雨欲断魂；

燕子声声里，呢喃总思君。

―――粱子

我对这世界冰冷无情，正如它对我。

------拜伦

就是在地狱，我也要唱天堂的歌。

―――佚名

上帝要谁毁灭，必先让谁疯狂！

---巴尔扎克

小说是一部民族的秘史！

―――巴尔扎克

《野人笔记》

题引：活下去，象牲口一样活下去；活下去，象牲口一样活下去！

－－－《芙蓉镇》

第一章我是野人

我曾经是这滚滚红尘熙攘喧嚣的世界上芸芸众生中一个极其普通的人，而如今却潜移默化鬼使神差般演变成为一个名副其实地地道道的野人。我逐渐发现我的脑容量渐渐委缩我的语言功能也悄悄退化，除了四处奔跑，除了茹毛饮血，我只会吼！在子夜时分像狼一样伏在高高的黄河堤坝顶端，朝着水润鲜鲜的红月亮，张开嘴巴，伸长脖颈撕心裂肺幽幽长长的狂吼嚎叫，这声音近乎歇斯底里凄惨哀鸣，那声音里掺杂混合着各种复杂惨绝人寰的情绪，是千般痛苦、是万般的绝望，那凄惨惊悚的声音在无垠的旷野此起彼伏地回荡，那声音在一泄千里混沌的冰河里流淌。那不是人的声音，那是兽，只有野兽的声音才会在深夜的荒郊野外飘荡。

那原本还完整的衣服，早被荆棘切割成碎片，烈日下，我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自己，发现自己已经是遍体鳞伤千疮百孔。原本那几片破烂的衣服，已被那酷烈的日光曝晒得失去颜色光泽和弹性，风一吹就裂开手一碰就一个孔洞，露出黝黑的皮肤。我的皮肤坚硬粗糙布满大大小小参差不齐星星点点的疤痕，有荆棘划过有的结痂有的还在流着血水的伤痕，有绳索勒过的螺旋状的疤痕，有棍棒抽打过留下的纵横交织的疤痕，有火烧过网络状的沾染着黑点儿白点云彩网状的疤痕，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凹凹凸凸奇形怪状，五颜六色色彩斑斓，我往那黄土地上一躺都分不清你我，我与这土地融为一体成为一色，如若是捉迷藏，无论是白天黑夜我站在你面前你都找不到我，只要我不一动不动，你永远找不到我，当然，我已长大成人，早就不做那无聊属于孩子们的游戏了，那游戏只是浅浅地埋藏在心底，成为一种对于童年往事的小小回忆；若是往那草地上一躺，你更找不到我，草坪无法将我淹没，当草绿时，我就象一段枯死腐朽的树枝，当草枯时，我们更是化为一体、融为一处，也只有嗅觉灵敏的犬类才能将我发现。我身体的颜色的变化可谓惊世骇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在野外生存，我已经与这世界与这大自然融为一体，我的保护色成为一种自然界动物的本能，我感觉我就是一只动物世界里的变色龙，我不知道这种本能是物种的一种进化或者退化。我有时看着自己的躯体活脱脱就是一幅地图，3D立体地球版图，有山川河流江河湖海，那金黄色的沙漠丘陵，有星罗棋布的城市，简陋矮小的村庄，有时我就怀疑，这些符号内容是怎样的就汇聚到我的身上，是自然的纹身吗？如此的天造地设鬼斧神工。我有时厌恶自己丑陋不堪，有时也欣赏自己的奇葩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