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绝路也是路（1/2）

赵无双脱逃，生死不明，苏贵妃心急如焚。

金兵说：“赵无双掉冰坡下摔死了，摔得东边一只胳膊，西边一只胳膊，南边一条大*腿，北边一条大*腿。你说人家这名起的，真是高，早知道有今日，所以叫无双。”

宋徽宗说：“别听他们胡说，倞儿不会死。”

苏贵妃说：“即使倞儿逃得了性命，他孤身一人，在这野兽成群的林子里也活不下去啊！”

宋徽宗安慰说：“咱们倞儿天生贵体，吉人天相，自有神仙保佑，一定会没事的。”

话是这样说，宋徽宗心里也没底。毕竟对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来说，这原始森林太过险恶。

苏贵妃哀伤至极，不想活了。

道路的右前方出现一个水潭，水潭中洒满月光，像是森林中的一面镜子。

苏贵妃刚抬头看了一眼水潭，就听耳边有人说：“这个潭叫鬼不潭，离会宁府只有不到十里地了。”

苏贵妃吃了一惊，环顾左右，身边并没有人。

声音又响起了：“你放心，我说的话只有你能听见。”

这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听着不年轻，却也不苍老。

男子继续说：“你们很快就进城了，明天早晨，金兵元帅完颜宗望将向金国皇帝举行献俘仪式。这个仪式有个古老的名称，叫‘牵羊礼’。”

“牵羊礼”是东北地区游牧民族的受降仪式。部族间打仗，战败的一方，不论男女，均脱*光上衣，身披羊裘，脖子上套一根绳子，被胜利者像羊一样牵着，向战胜方的先祖行跪拜大礼。

当年的东胡人、渤海人、鲜卑人，现在的女真人、契丹人都沿袭着这种仪式。

苏贵妃想像着袒胸露背、被人用绳牵着的场景，不由得瑟瑟发抖。

男子问：“你冷吧，大兴安岭的秋夜是很冷的，你看，你的衣服那么薄。”

男子的话，让苏贵妃听了想哭。

男子继续说：“‘牵羊礼’结束后，就是分赏仪式，金国皇帝要把你们宋朝的皇后、贵妃、嫔妃、公主，分赏给女真贵族为妻妾，宫女和大臣的妻女会被卖到妓院里。”

这种结果，男子不说，苏贵妃也想到了。

北行的路上，宋宫女人受尽了屈辱。

宋钦宗的朱慎妃在解手时，刚褪*下裤子，就被闯入的金兵千户一把推倒，仰面朝天倒在茅房里，尿都吓了回去。

金兵元帅完颜宗望的长子设也马看上了宋徽宗的女儿赵富金，大白天就把赵富金往屋里扯。

宋徽宗把女儿挡在身后，陪着笑说：“这不好，这不好。”

完颜宗望说：“有啥不好？我儿子要娶你闺女当媳妇，以后咱俩就是亲家了。”

宋徽宗哀求，女儿已经许配给蔡京的儿子蔡攸，不能再嫁他人，这与礼不符。

完颜宗望一声冷笑，说：“我们金国人从不讲礼，就喜欢玩你们大宋人的媳妇！”

完颜宗望用马鞭指着皇妃徐圣英，问：“你是哪个的媳妇？”徐圣英看了宋徽宗一眼。

完颜宗望又指着杨调儿和陈文婉，说：“你们俩是谁的媳妇？”

两人回答，是宋钦宗的妃子。

完颜宗望对设也马喊道：“儿子，阿玛一下子给你娶四个媳妇。三个是皇帝老婆，一个是蔡京的儿媳妇。划拉划拉都带走，上炕吧！”

宋徽宗只能摇头叹息，在心里暗骂生番野蛮。

男子说：“你一定很想知道，这一路上，为什么没有人骚扰你。”

苏贵妃确实感到奇怪，一路上，金兵对她恭敬有加，一句过头的话也不说。

男子说：“因为你已经被人预定了，这个人就是金兵的另一个元帅完颜宗弼。到了会宁府，你将成为完颜宗弼的第五个老婆。”

完颜宗弼在后世家喻户晓，评中，他叫金兀术，也称四太子。水战黄天荡，女英雄梁红玉冒着箭雨击鼓指挥，打败的就是他。

与岳飞作为对手，衬托出岳家军威名的也是他。

男子说：“完颜宗弼凶暴残忍，野兽一样的性子，专以摧残女人为乐。到了他的手里，你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听我的，再往前走一百步，就是鬼不潭离路边最近的地方。你大胆地跳下去，不要害怕，我就在潭里等你，救你脱险。”

苏贵妃不知道这个男子是什么人，也猜测不出，此人是真想救她，还是有什么不良企图。

但苏贵妃已经没有选择。会宁府对她来说，就是刀山火海，就是坟墓。

前边就是男子所说的地方。道路一边是山林，一边是潭水，潭水森森，就在脚下。

男子又说了：“不要犹豫，快跳！”

苏贵妃横下心，眼睛一闭，就跳进潭中。

潭水凉得像是冰水，苏贵妃被冰水激了一下，不由自主要喊。一个鱼一样的人游到她身边，用手捂住她的嘴，揽着她向对岸游去。

金兵乱纷纷向潭里射箭，却没有一个人敢下来。不是怕水，是怕鬼。鬼不潭闹鬼，人人皆知。

纷乱一阵，金兵离去，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苏贵妃上了岸，浑身透湿。晚风吹来，冻得止不住颤抖。

救她的人是个彪形大汉，穿一身鱼皮衣，头戴鬼脸面具。

大汉显然早有准备，向旁边林子里一指：“林子里有干净衣服，你去换上。”

苏贵妃怯怯地看了林子一眼，林子黑漆漆的，树叶簌簌响。

大汉说：“不用害怕，我在这儿，没有哪个怪兽敢来。闻到我的味儿，早都躲得远远的。”

这话好霸气。

苏贵妃半信半疑，却只能选择相信。不去林子里，就得在大汉面前换衣服，这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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