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陡生事端（1/2）

却说当晚，吕化站在城头看得真切，只见刘峙被伤，林波呕血，西厂校尉与守备兵士死伤一片，仍不能阻止柳一凡、何强等人全身而退。心中惊恐，哪敢派人再追，急忙命令全部人马撤入堡中，紧闭大门，将墙头布满弓箭手。又命赵四带人在墙头巡查，但凡见到可疑人等接近堡墙，一律放箭射杀。同时令兵士在敌楼之上燃起烽火，调集偏头关兵马前来接应。直待布置停当回到屋中，仍旧是惊魂未定。

第二日接近晌午时分，偏头关守御千户王武义亲领一千兵马赶到，吕化见援兵到来，这才放下心来，忙令赵四与王武义带领百兵马，备强弓硬弩，前往神牛山庄围捕柳一凡等人，言明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待到赵四等人赶到神牛山庄，却见早已是人去屋空，哪里还找得到柳一凡这帮人的半点踪影。赵四恼怒之下，命人将庄中石屋悉数捣毁，这才回去复命。吕化直恨的是咬牙切齿，传令即刻返回京师，只待亲自奏请皇上捉拿柳一凡、何强等人，同时一并清剿风雷帮。

吕化不知，就在他准备动身返回之时，柳一凡等人已经弃舟登岸，进入了陕西府谷地界。众人马不停蹄，第二日傍晚时分便已赶到了绥德州，一行二十余人为了不引起他人注意，在城边偏僻处包下了一家小客栈，一个小院落带五六间窑洞。待众人用过晚饭，柳一凡将几位好友聚于一室，商议往后的对策。

杨咏率先说道：“经此一战，吕化那厮定将报复。柳兄此前已是西厂通缉之人，也还罢了。只是何兄的风雷帮，乃是天下第一大帮，家大业大，人丁众多。如今已公开与西厂为敌，如何躲避吕化毒手，还需何兄早做打算”。

“杨兄说的不错，”柳一凡接口说道，“柳某孤家寡人，四海为家，了无牵挂，只是连累了贤弟。风雷帮上千帮众都需尽早转移，实在是难为兄弟了”。

“诶，不碍事，”何强一摆手说道，“风雷帮不是浪得虚名，对这等事早有应对之策，各位不必担心”。

“何兄大意不得，”杨咏插话道，“吕贼乃无耻小人，必会向皇上进谗言。虽然风雷帮当年抗击瓦剌有功，但皇上若受那厮蛊惑，必对风雷帮极为不利。”其余几人也都随声附和，劝何强尽早返回风雷帮，以应不测。在大家的再三劝说之下，何强方才勉强答应。

最终大家商定，次日一早，何强便带风雷帮众人经由吴堡东渡黄河，吕扣带本堂弟子返回太原府疾风堂，何强则带其余弟子直奔大名府的风雷帮总舵。同时飞传讯，通知迅雷、烟雨、闪电等其余三堂做好准备，以备不测。苁蓉山庄庄主杨咏和大漠判官梁戈与何强同行，以便相互照应，待处置妥当后，一齐南下前往位于湘西凤凰山的苁蓉山庄。柳一凡、熊君立、包不何等人则先前往西安，在风雷帮迅雷堂暂作停留，待柳一凡伤势痊愈后，再南下与何强、杨咏等人会合。为了便于和风雷帮联络，何强特地令胡泽带两名风雷帮弟子与柳一凡等人同行。

第二日天刚亮，众人便即起身，用过早饭，大家上马离开客栈，不一刻便驰上了官道。眼见前方岔路便到了分手之处，何强一勒缰绳将马带住，大伙儿也都纷纷勒马驻足。

何强在马上向柳一凡等人一抱拳，朗声说道：“柳兄，诸位，咱们就此别过了，待何某料理妥当帮中事务，即刻便与杨兄、梁兄南下，到时咱们苁蓉山庄再见。”说罢又冲胡泽道：“泽儿，有包药仙的灵丹妙药，你的伤过了今日便当无碍了。这一路上与帮中弟兄联络就靠你了，柳先生脚上有伤，照顾好先生，一切但听先生吩咐。”“是，师父。”胡泽在马上躬身答道。

“贤弟不必担心，”柳一凡手一摆说道，“有药仙与我同行，区区小伤又算得什么。倒是贤弟此去不可大意，有事多与杨兄、梁兄商议。”“柳兄不必挂念，”杨咏接口道，“我等定当全力助何兄料理好一切，咱们这就别过，只盼早日在杨某庄中相聚”。

“好，后会有期。”大伙儿一齐说道。

随后众人拱手作别，何强等一行十几骑便沿官道向东，奔吴堡要隘方向而去。

“柳兄，咱们也走罢，”待何强等人走远，“灵谷药仙”包不何冲柳一凡说道，“咱们且去西安府住上些天，也享受享受那往日长安城的繁华。”“呵呵，你这药仙，怕是又馋酒了。”熊君立接口说道。一句话逗得大伙儿哈哈笑了起来，说笑中几人打马向南，朝着西安方向驰去。

几人又行了两天，离西安已越来越近，大约再有一日便可到了。临近正午时分，柳一凡转过一道山湾，忽见前方一山，山体浑厚，气势雄伟，山上林木繁茂，多是参天的古柏，甚是壮观，不禁问道：“这是何处，竟有如此景致，如此的气势”？

胡泽一旁应道：“柳先生，咱们到桥山了。”柳一凡“哦”了一声，叹道：“原来是到了轩辕黄帝的安息之处，难怪有如此气势。”“柳兄，咱们何不前去桥陵拜谒一番，”包不何接口提议道，“也求黄帝庇佑，好叫我等早日为社稷除奸。”“药仙说的不错，老弟意下如何？”熊君立也开口问道。“好，”柳一凡答应一声，说道，“柳某也正有此意，那咱们这就过去。”说罢，几人由胡泽带路，骑马朝着轩辕庙赶去。

很快几人便跨过沮河桥，来到了轩辕庙的山门。但见山门前，除了一些前来拜谒的百姓和若干当地的乡民，却还停着几乘轿子，拴着十几匹马，几名兵丁侍卫守在一旁，看情形似是也有官员前来拜谒。众人未作理会，下马后将马匹交与同来的风雷帮弟子，柳一凡等三人便随胡泽步入了山门。一进门，柳一凡便看见西侧有一株古柏，高六丈有余，围逾两丈五尺，枝干苍劲挺拔，冠盖蔽空，气势巍峨。正自赞叹间，胡泽已指着柏树道：“这株柏树，相传是黄帝亲手所植，又称轩辕柏，乃是柏林中最为魁伟的一株。”“确是不同凡响！”熊、包二人看了亦是赞叹不已。

说话间四人前行便到了过亭，只见这过亭两侧是两条碑廊，其间有大小石碑数十块，乃是历朝历代帝王、名士拜谒黄帝陵冢时所立。走至一碑，见其上刻有《谒桥陵诗一首：“披云履水谒桥陵，翠柏烟寒玉露轻。衮冕霞飞天地老，文章星焕海山清。巍巍凤阙迎仙岛，渺渺龙车驻帝城。寂寞琼台遗汉武，一轮皓月古今明”。细观之，不论文韵、法皆属上乘之作，再看落款，竟是武当张三丰！

看到此处，包不何不由叹到：“妙极！武当的张真人，不仅武功盖世，就其文采，也是远非我辈所能及啊！”柳一凡这时一旁接话说道：“张真人乃不世奇才，自是远非我等凡俗能比。想他老人家，虽是出家人，却一生心系社稷，仗义行侠，实在是令人好生景仰。”听闻柳一凡此言，其他几人也都纷纷点头，不胜感慨。

过了碑廊，前方便是正殿，却见大殿前正有几名着官服的人在行祭拜。柳一凡因常在商辂府中，对朝中诸事甚为熟悉，远处望去，见那些祭拜的官员当中，竟似有穿着从二品官服的大员。又令柳一凡颇感意外的是，这些官员行祭拜仪式，却并未清场，两旁尚有普通百姓一同祭拜。柳一凡由于受商辂一事牵连，已被西厂列为通缉对象，因此不便上前，于是对胡泽低声道：“咱们可否绕过这里，直接前往陵冢拜谒？”“行，那先生请随我这边来。”胡泽一边点头答应，一边便引着这几个人转向西侧，沿着一条青石排成的小径，朝柏林深处走去。

几人在林中向西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工夫，胡泽一指前方，回头向柳一凡等人说道：“前面便是神道了。”正欲接着再说，忽见柳一凡一摆手，止住胡泽，望其神情，似是听到了甚么。熊君立等人连忙驻足，侧耳倾听，只觉前方似乎有打斗之声隐隐传来。几人对望一眼，循声而去，不一刻便看见前方神道旁边有一片开阔地，十几个携带刀剑之人分立两边，一边四五人穿青衣，一边七人则着黑衫，场地中间正有两人激斗。正待细看，忽听胡泽“哎呀”一声说道：“是古堂主！”原来打斗的两人当中，一个正是风雷帮迅雷堂堂主古宣。

柳一凡等人向胡泽手指之人望去，只见那迅雷堂堂主古宣，四十多岁模样，白面短髭，身材中等并不魁梧，穿灰色箭袖短衫，手中一条镔铁齐眉棍正舞的风雨不透。再看与他对阵之人，身材较高，四方脸，黑红面膛，一身赭色短打扮，却是空着一双手，身形游走在古宣的棍雨之间，显是对自己空手的功夫甚为自信。

这两人似乎已经斗了些时候，古宣的额角已有汗珠渗出，而那人也是气息渐粗。两人几招过后，柳一凡便已看出，古宣使的乃是太行山“太祖棍法”，而赭衣人的武功路数，竟与西厂大档头赵四如出一辙，正是伏虎帮的功夫。二人辗转腾挪，在地中央斗得甚是激烈，一会儿工夫便又拆了二十多招。再过几招，忽见古宣的齐眉棍渐渐慢了下来，舞的并不似先前那般迅疾，只是每一棍击出后，似隐隐带着呜呜的风声。而对手也放慢了出手，只在古宣每招的空隙间，攻出一拳或拍出一掌。柳一凡等人知道，这二人已到了催动内力比拼的关头。

柳一凡怕古宣有失，碍于自己脚伤未愈，只得转头向熊君立道：“这二人如此斗法，定要有人受伤，还是劳烦熊兄，将他二人分开罢。”话音刚落，只见古宣突地向后退出两步，身子晃动似要摔倒，而赭衣人却是狞笑一声，蹂身扑上。熊君立叫声：“不好！”正待抢上，忽见古宣一个急转身，背向对方，棍交右手，却又闪电般自左侧腋下穿出，直戳对手面门，正是一招败中求胜的招数。那人功夫也是了得，前扑中眼见铁棍向面门戳到，急顿身形，堪堪使出铁板桥的功夫，仰面躲过一击，同时右手一翻，“啪”的一声，竟将棍梢抓在了手中。两人同时后跃，各自握住棍的一头，僵在了当地。

就在这当口，突然一声断喝自神道方向传来：“甚么人，敢在桥陵圣地撒野，好大的胆子！”众人转头望去，只见神道上正走来七个着官服之人，中间有三人则是武官装束，发声之人正是其中一名武官。说话间，这武官已纵身跨了过来，十几丈的距离，瞬时便到了眼前，竟是极上乘的轻功。

只见这武官双手握拳，双臂交叉拢于胸前，突地一声大喝，左拳上扬，右拳却猛地当胸击出。一拳正好击在铁棍的中央，只听“嘭”的一声闷响，铁棍顿时飞了出去，古宣等两人同时撒手，“腾腾腾”向后退去。此招一出，柳一凡等几个高手，更是大为诧异，原来这招竟然是“少林韦陀杵”的功夫。

却见古宣撒手后连退五六步，又借势一个后空翻，方才立住身形，已自不住大口喘气。而那赭衣人退出丈许，身形不住晃动，脸色由红变白，再由白转红，接连转换了好几回，方才止住。柳一凡等人心里明白，此人虽然看起来不如古宣狼狈，却是在运内力硬撑，现下已然受了内伤。再看那军官，一击之后便已住手，一声冷哼道：“你们这些帮会人士，好生无法无天，桥陵圣地岂是你们撒野之处，还不快快自己绑了，随我回去听凭发落”！

“劭峰。”柳一凡刚待上前，忽听有人开口。转头一看，说话之人正是先前远处所见，穿着从二品官服之人。刚才只是见其背影，如今定睛细看，见这人花甲年纪，面容清铄，颌下三缕轻须，竟似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回想不起。“劭峰，”只见这人踱上两步，缓声说道，“今日暂且算了，我等尚有要事，不便耽搁。权且给他们记下，日后若再犯，定不轻饶，速速将他们遣散罢。”“是，大人。”那军官欠身答道，随即转向古宣等人喝道：“听到了吗，今日孙大人开恩，还不赶紧散去”！

柳一凡待听到军官说出“孙大人”三个字，猛地心中一动，已然想起这官员是谁，原来此人正是陕西布政使孙逢吉，两年前曾在商辂府中与柳一凡有过一面之缘。

古宣与那赭衣人，一来不愿与官府正面冲突，二来见这军官显露了一手极上乘的功夫，高出两人甚多，于是也不搭话，朝孙逢吉等人一拱手，招呼本门弟子转身便走。赭衣人领着七个黑衫人很快便没入了南面的林中，而古宣此刻已看见了胡泽等人，便带着手下弟子，朝这边走来。孙逢吉也向这边扫了一眼，当看到柳一凡后，目光像是顿了一顿，但随即便又移开。待那军官返回后，孙逢吉等人便转身，又沿着神道朝山上走去。

等大伙儿返回林中，胡泽赶忙上前，将古宣与众人引见。古宣激斗过后，也刚刚调匀了气息。待胡泽引见完毕，一边冲柳一凡等人抱拳施礼，一边说道：“前两日收到帮主飞传讯，知道柳先生你们要来西安，掐算时日，今日便应到桥陵左近，于是我等昨日从西安出发，打算在此接应你们。不想今日一早正在路边等候，却遇到了伏虎帮的厉十三。那厮直到是有意要寻我等的晦气，在下实在气恼不过，这才约他至林中打斗。哪知这一斗竟差点误了大事，若非先生你们上山，恐怕便要与你们错过了，还请几位恕罪”。

“岂敢，岂敢，”柳一凡等人连忙说道，“古堂主太客气了，堂主远出此地前来接应我等，我们感激还来不及，怎敢怪罪。”接着柳一凡又问道：“刚才与古堂主打斗之人，果然便是伏虎帮的，却不知因何要来寻风雷帮的晦气？”古宣“嘿”了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容在下到了客栈再行禀告。”接着又道：“今日咱们已赶不回西安了，在下已在前面安排好了客栈，权且在此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动身，不待天黑便可到了。”大伙儿连忙说道：“好，但听古堂主安排。”于是几人不再上山，一同随古宣沿小路返回，出轩辕庙上马，不一刻便到了中部县县城。

众人来到客栈，用过午饭，柳一凡回到房中休息，小憩片刻，却又想起了上午之事。原来柳一凡曾听何强说过，风雷帮四大堂主当中，以古宣武功最高，仅次于两大护法。而上午与古宣相斗的那个厉十三，功夫还在古宣之上，亦胜过西厂的赵四一筹，想来应是伏虎帮中极重要的人物。要知风雷帮乃是天下第一大帮，不说原来的老帮主“天罡老人”应万里，乃是当世武林顶尖的人物，单是现任少帮主何强，也是名满江湖少有敌手。伏虎帮虽在西北黑道名头甚响，但若与风雷帮相比还差之甚远，着实猜不透，为何要主动向风雷帮寻衅滋事。转念又想到了那个军官，就凭其震开古宣、厉十三所显的功夫，已可跻身当世一流高手之列，即便是东、西二厂和锦衣卫中所谓的大内高手，也绝无一人能及。但观其装束，却仅是从六品外官，职位比那老牛湾堡的守备刘峙还低了不少。不由得喟叹当今朝廷用人无方，以致人才埋没，奸佞横行。再又想到了陕西布政使孙逢吉，两年前自己曾在商辂府中与其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并未深谈。只是后来听商辂谈及，对其乃是赞赏有加，称其为人清廉，施政有方，深得陕西百姓拥戴，实乃当朝难得的栋梁之才。念及此处，却又想起了大学士商辂，不由得轻叹一声，自言自语道：“不知商大人现下怎么样了。”正自踌躇，忽听得门外脚步声响起，一人来到房门前，“啪啪啪”轻叩几声，低声问道：“柳先生在么？”听声音原来是古宣。

“啊，是古堂主，快快请进。”柳一凡说道。柳一凡话音一落，“呀”的一声，古宣推门走了进来。“先生休息得还好罢？”古宣问道。“有劳古堂主费心。”柳一凡一边答道，一边连忙请古宣坐下。二人客套了几句，便又提起了上午之事，古宣于是便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与了柳一凡。

原来事情还要从伏虎帮说起，这伏虎帮原本是西北黑道上的一个小帮派，势力不大，直到第四任帮主，也就是现任帮主左天翼继位后，情形却发生了极大变化。这左天翼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行事干练老辣，继位帮主后短短几年的时间，便先后吞并了十几个小帮派，俨然已将伏虎帮发展成了西北黑道第一大帮，其势力范围也在渐渐向中原渗透。

左天翼也确是一代武林枭雄，武功虽授自前任帮主，却凭自己天赋，融合其他派别武功，将原本的“伏虎拳”，改创为“伏虎十七式”，内功也是独辟蹊径，介于正邪之间，论其修为早已远超伏虎帮前辈。此人心机极深，并不甘心混迹于黑道，他以为朝廷效力的名义，派自己的徒弟赵四等人加入西厂，实则是想借西厂之力，打压削弱风雷帮，以图谋成为武林的霸主。以往风雷帮老帮主应万里在时，左天翼惧于此老的武功和威望，尚不敢异动。如今何强继任风雷帮帮主，“天罡老人”云游四方，江湖中已多年未有音讯。而左天翼的徒弟赵四也已成为西厂的大档头，深得吕化器重，眼见时机已经成熟，便开始频频向风雷帮发难。迅雷堂与伏虎帮毗邻，所以首当其冲。

古宣也是经多方打探，才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原打算近日亲赴风雷帮总舵向帮主禀明，不想却得到帮主飞传讯，令其在帮中接应柳一凡等人，所以此事何强还尚未知晓。而近几日，两帮在陕西地界，已发生了数次冲突，虽然都不甚激烈，乃是伏虎帮试探之举，但左天翼的野心已昭然若揭。

待说明了事情的原委，古宣接着又对柳一凡说道：“上午与在下打斗的那个厉十三，乃是左天翼的亲外甥，也是他的大徒弟，现下是伏虎帮的二号人物，此人既已亲自出马，恐怕日后伏虎帮便要有大的动作”。

柳一凡听罢，点头说道：“古堂主说的不错，所以还须堂主尽快派人通知何帮主，早做准备。那厉十三今日受了内伤，恐怕尚需几日方能复原。我等既已到了此地，定当全力相助，所以堂主有事尽管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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