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两探登封(1/2)
众人在无言的引领下,直奔方丈禅堂。而方丈无方也已得值院的僧人通报,说无言带着柳一凡等人回到了少林,是以此刻正候在禅堂。
来到门前,无言道了声:“阿弥陀佛,方丈,我回来了。”话音刚落,就听里面无方道:“师弟快快请进。”随着话音,屋门“呀”的一声打开。无言招手示意,身后几人立时随着他跨入了屋中,柳一凡抬眼一看,只见屋中除了榻上盘膝而坐的无方,竟是或坐或立还有六七名僧人,这一行几人一经进入,原本宽敞的禅堂,一时间却也显得颇为局促。
一见柳一凡,无方轻笑一声,长身站起,道:“柳施主,昆仑山一别十余载,如今施主更是青出于蓝,百龄兄有徒如此,当真是羡煞老衲了。”柳一凡一听,急忙躬身施礼,道:“方丈言重,实在是折煞小可了。”无方呵呵笑道:“施主若论武功造诣,或许尚且不及令师。但如今所行之事,却着实是声动大江南北,令人钦佩之至。”说着,又面含微笑,指着杨咏等人,冲柳一凡道:“同来的几位,想必也是江湖中的英雄人物,还请介绍与老衲认识。”柳一凡听说,连忙将同来之人一一引见,无方更是逐一合十见礼。随后,无方便也将屋中的僧人介绍与众人,而大伙儿一听之下,皆是肃然起敬。原来,加上刚刚进屋的无言大师,竟是少林大高僧齐聚。
这少林大高僧,乃是现如今少林寺中佛法修为与武功造诣最顶尖的人,也称达摩院大长老。便是方丈无方、达摩院首座无幻、般若堂首座无相、罗汉堂首座无尘、菩提院首座无言、戒律院首座无妄,以及无方的大弟子悟忍和无幻的大弟子悟真。悟忍眼下主持知客堂,而悟真则是代无幻打理达摩院的日常事务。
如今见这大高僧齐聚一室,柳一凡不禁心中暗道:这少林眼下定是遇有极要紧的事情,看来我等来得正是时候。果然柳一凡心中刚一闪此念头,就听无方已开口说道:“前些时候自那吕化口中听说,施主到了少室山下,我等还正为此事担心。如今见到施主安然无恙,老衲才算放下心来。想那日,吕化那厮声称见到了几位,恐怕也是为挽颜面,临急编出的谎言。”说着已是呵呵笑出声来。而柳一凡一听,却是心中一惊,忙道:“甚么,方丈。吕化那厮已经到过少林寺了?”“不错,此刻那厮便还赖在山下,不知又在打些甚么主意。”无相这时已接口说道。随即不待他再问,无相便将两天前吕化前来少林之事,从头至尾道与了他们。
听罢无相的叙说,熊君立当下一拍大腿,道:“这就是了,我等方才还在纳闷,心想这少林跟前怎会有这许多的官军与缇骑。如今想来,定是那吕阉贼心不死,依旧妄图对少林不利!”“阿弥陀佛,”这时一旁的无幻开口说道,“熊施主所言不错,那吕化两日前铩羽而归,定然心有不甘,想尽办法也要再寻少林的晦气。是以方丈将我等聚在一处,也是在想应对之策”。
“那方丈可曾差人打探过吕贼的动静?”杨咏忽地出声问道。听杨咏发问,无相接口道:“那日听说柳施主现身少室山,方丈曾派出过两三名弟子下山查探,但那吕化住在城中县衙,防范甚严,实难接近。况且我门中弟子多为剃度的僧人,一出山门便有密探盯梢,是以几日来并未有甚收获。”“哦,原来如此。”杨咏点点头道。
“依在下看不如这样,”柳一凡这会儿忽然开口说道,“我等皆非寺中僧侣,不如扮作寻常进香礼佛之人,明日随同前来进香的百姓一道下山,混进城中,再去探探吕贼的动向,有甚也好及时叫方丈和各位大师知晓。”“如此甚好。”熊君立不禁拍手说道。
哪知无方听后,却是连连摇头,道:“施主乃是西厂通缉之人,况且那天蚕道人亦在找寻诸位,怎能让几位冒此风险,老衲认为此事多有不妥,咱们还是另想它法罢”。
“诶……方丈,你不用担心,我们可以易容。柳大哥的易容术高明的紧,管保叫吕化那班人认不出来。”无方话音刚落,司南燕已笑着说道。
“哦?柳施主通晓易容之术?”无幻闻言不禁问道。“在下也只是略懂皮毛,”柳一凡连忙回道,“不过仅仅是为瞒过吕贼这班人,自讨还是尚可办到”。
听柳一凡这样说,无方与其余几僧对望一眼,宣了声佛号,道:“善哉,善哉,原本是我少林自己的事情,却要劳烦几位,老衲心中当真是过意不去。”“方丈客气了,”柳一凡听说赶忙说道,“暂且不说家师与方丈和几位大师多年的交情,仅凭吕贼如今所为,一凡便不能置之不理。方丈但请放心,一凡和几位好友,明日便下山。”“阿弥陀佛,如此真是有劳诸位了。”少林诸僧一听,连忙都起身道谢。
第二日临近晌午,已陆续有进香礼佛完毕的香客离开少林寺下山,而柳一凡几人也已易容改扮停当。为了不引人注意,六人分作两拨下山。由于这六人当中,柳一凡和熊君立识得吕化手下人物最多,是以便将柳一凡、司南燕、杨咏三人作为一拨,而熊君立、包不何、梁戈则分作另一拨。按照先前商定,柳一凡三人入登封城中打探动静,而熊君立三人则在城外接应,如今见已有香客下山,柳一凡等人便别过了少林诸僧,混在人群当中,朝山下的登封城走去。
午时刚过,几人便来到了登封城外。熊君立三人在城外不远处觅得一片临近官道的树林隐身其中,一面观察周围官军缇骑往来的动静,一面等候柳一凡几人。而柳一凡与司南燕、杨咏三人则是随着入城的百姓,进到了登封城中。
眼见过了许久,柳一凡等人还未返回,林中等候的几人心中不免有些焦急,熊君立背负双手来回不停地踱着,包不何更是解下腰间的酒葫芦,不时要灌上几口,唯有梁戈却是不声不响,坐在一块大石上一动不动。
便在此时,就见梁戈眉毛一动,忽地侧耳倾听起来。熊君立和包不何见状,连忙一驻。果然细听之下,远处似有马蹄声与呼喝声隐隐传来。再过片刻,几人便已听得真切,那声音竟似有人在相互追逐。三人对望一眼,登时飞身上树,将身子隐在枝丫间,凝神向声音传来处望去。
不大工夫,官道上驰来十几匹健马,前面两匹在跑,后面九匹在追。眼看后面的马匹已经追上,前面马上的两人似乎知道已难走脱,登时一勒缰绳,飞身跃下,发足朝树林中奔来。而后面追赶之人,亦是跳下马紧追不舍。待到前面两人临近,熊君立三人顿时吃了一惊,原来这两人竟是风雷帮的陆藜和胡泽。
眼见这二人距熊君立等人藏身的树下还有一二十丈的距离,却突听后面追赶之人中,有人喝了声:“风雷帮的小贼,看你们还往哪儿跑。”随即,就见一条青色人影腾空而起,自林木的空隙间急速掠来,那人身在空中一掠几丈,不待身形下落,足尖便在身旁树上一点,登时又向前窜出,竟是身不落地,一路自空中急追而至,轻功端得是高明之极。
果然眨眼工夫,那人便已追上了陆藜和胡泽,身子在两人头顶一掠而过,凌空一个转身,面向二人挡在了前方。随即摇着手中的鹅毛羽扇,冷笑着道:“凭你二人也想逃出本居士的手掌心,还是乖乖留下罢”。
陆、胡二人一见敌人挡住了去路,顿时退后几步,胡泽手往背后一探,撤出一口单刀,陆藜却是自背后取下了一对铁戟。那人见状,鼻中一哼,似是甚为不屑。而就这一顿的工夫,后面追赶的几人业已赶到,立时呈扇面状,将两人围在了核心。熊君立等人在树上看得真切,只见这后面赶来的一共有人。最后四个是着公服的西厂校尉,前面四人,当先一个是穿着杏黄道袍的小道士,此人二十出头的年纪,生得还颇为俊秀。另外三人中熊君立识得一个,原是西厂的大档头赵四,而其余两人梁戈却是见过,便是风雷帮的叛徒贾平和杨缜。
眼见陆藜和胡泽已走不脱,贾平阴笑一声,上前两步,道:“陆护法,胡师弟,你们这回可是走不脱了,还是乖乖地随我去见督主罢。再不可轻举妄动,小心白白丢了性命。”“呸!”贾平话音未落,就听陆藜已啐了一口,道:“即便陆某今日抛尸此地,也要先诛杀了你这叛徒!”“不错,”胡泽紧跟着也开口道,“今天我胡泽也要替师父清理门户”!
“哈哈,清理门户。好大的口气,那还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贾平闻言狂笑一声道。“三位大人,”这时却听先前阻住陆藜和胡泽那人开口道,“量这俩小贼也不会乖乖就范,就让易某把他们料理掉算了。”“易先生留活口,督主留着他们还有用。”一旁的赵四突地冷冷说道,听语气竟是觉得那人要制住陆、胡二人自是易如反掌。
“好说。”那人一听赵四发话,顿时答应一声,手摇鹅毛扇便欲上前。“易师叔且慢,”这时就听那年轻道士忽地开口道,“杀鸡焉用牛刀,怎敢劳烦师叔动手,还是让小侄来罢。”说着已伸手自背后拔出了一口长剑,走上两步,面向陆藜、胡泽二人站定。而那手摇羽扇的青衣人一见,“嗯”了一声,道:“也好,玉崖子你就先替师叔我伸量伸量这两个小贼”。
“遵命。”这被称作玉崖子的小道士,待那人话音一落,顿时答应一声,左手捏剑诀,右手长剑一抖,劈面便向陆藜刺来,剑势竟是异常的迅疾。陆藜一见此人的出手,便知此子不可小视,当下铁戟一挥,格开来剑,“叮”的一响,火星四射。不待陆藜还手,就见那玉崖子手腕一转,长剑又已向陆藜肋下刺到。陆藜叫一声“好”,身形急转,双戟舞动,一连串的“叮当”声过后,已是瞬间接下了对方刺来的十多剑。
玉崖子见陆藜一口气接下自己这最为得意的“流星剑式”,居然丝毫不露破绽,气势不禁为之一滞。刚此一顿,陆藜的双戟便已开始反击,顷刻之间,两人以快打快斗作一团。只听得“叮当”声不绝于耳,两人闪转腾挪上纵下跃,转眼之间三十多招已过,竟是越打越有精神。
远处树上观战的熊君立三人,从未见过陆藜施展武功,此刻但见他双戟虎虎生风,勇猛异常。心道:风雷帮两大护法在江湖上名头颇响,果然武功有其独到之处。程天华的身手轻灵洒脱,而陆藜则是沉稳勇武,这二人的武功当在伯仲之间。唯有美中不足的,便是程、陆二人似乎皆未受过名师指点,武功招式中存有明显漏洞,故而尚不能达到一流高手的境界。这些招式中的漏洞,若是对阵常人,恐无大碍,但倘若与顶尖的高手过招,却终是要吃大亏。
几人念着陆藜,又看那玉崖子。只觉此子端得是剑法精妙,身法迅疾,虽说看来功力尚浅,但此刻能与陆藜斗得难解难分,显是受过名师的调教。熊君立望着打斗中的玉崖子,不由得却又想起了文山,心道:此子与那文山年纪相仿,虽说武功尚且不及文山,但年纪轻轻便能有此成就,却也是个难得的上佳习武之才,他日成就亦是不可限量。唉,却怎就如同那文山一般,与这西厂混在一起,当真是可惜了。
又看片刻,那玉崖子与陆藜已经斗过了百招,依旧是不分高下。只不过熊君立等人,却是越看越觉得,这玉崖子虽然使的是剑法,但身法上竟与那天蚕道人路数极为相似。一念至此,顿时醒悟,心道:是了,此子必定是天蚕道人门下。而那手摇羽扇的青衣人,既是被他唤作“易师叔”,也必定就是那“苦藤居士”易江川。
三人同时想到此处,不约而同对望一眼。眼见陆藜与这玉崖子仍旧是未分胜负,心想:我等此刻若再不现身,待那易江川一旦出手,陆、胡二人可要危险了。几人心意相通,既是一同想到了这点,立时互相使个眼色,纵身自树上跃了下来。
那易江川果然也是了得,熊君立几人在树上身形方动,他便已经察觉。急忙转身,只见已有三人从树上跃下,朝这边掠来。一见三人的身法,易江川心中一惊,暗道:这三人似是在此藏身已久,易某居然并未察觉。瞧三人身法竟都是顶尖的高手,不知到底是敌是友。易江川心存疑惑,不由得开口说道:“朋友,西厂在此缉拿要犯,不相干的便莫要近前。”哪知他话音未落,熊君立已是大笑着说道:“不是西厂,某家还不来了。”身形突地向前一欺,右手闪电般挥出,“大力鹰爪手”立时锁向了易江川的咽喉。
而那赵四一听熊君立的声音,顿觉甚是熟悉,只是熊君立几人此刻已经易容,故而一时没有认出。待见到熊君立猛然间出手,登时惊叫起来:“熊君立!柳一凡的同党,熊君立!”易江川眼见熊君立一出手便是杀招,大吃一惊,急忙出手招架。忽又听到赵四的叫喊,知道来的是敌非友,心中更加不敢懈怠。而熊君立情知这易江川武功了得,此刻一招占得先机,又哪能容他喘息,当下是妙招连发,十几招过后硬是将易江川压在了下风。
原本打斗中的陆藜,久战不下,正自暗中焦急,心道:这小道士好生了得,陆某竟是将他奈何不了,如今周围强敌环伺,看来今日与胡兄弟怕是凶多吉少了。怎料想刚自报了玉碎的念头,却突见熊君立等人现身,精神顿时大振,急出两招迫开玉崖子,大叫一声:“胡兄弟,大伙儿齐上,快快料理了这班西厂狗贼!”
胡泽本就与熊君立等人甚是熟络,此刻这几人虽是易容,但一瞅身形便已知晓,来的是熊君立、包不何与梁戈这三人,不禁心头狂喜。如今一听陆藜呼喊,当下一挥单刀,便朝贾平杀去。
赵四等人本以为即刻便可将陆、胡二人制住,哪成想对方却突然来了援兵,仓促之中急忙撤出兵器,便与包不何、梁戈和胡泽等人斗了起来,而那四个西厂校尉也是抽出腰刀上前夹击。只不过这几人的武功,较之包、梁二人却是差了太多,十几招过后,那四个校尉便已被毙在当地。眼见形势不妙,赵四忽地就地一滚,躲开包不何拍到的一掌,右手的三棱短刀脱手飞出,射向包不何的面门。待到包不何闪身躲过,赵四已经窜出了几丈之外。只听他嘶声叫道:“大伙儿快撤!”随即已顾不得别人,自顾自没命地朝登封城跑去,与此同时右手从怀中取出一枚流星响箭,手一抬一道蓝焰腾空而起,飞入当空又是一声炸响,方圆数里之内皆尽可见。
包不何一见,叫声:“不好,这厮在搬救兵。”当即提一口气,展开轻功追了上去。怎知赵四武功虽然不济,逃命却是一把好手。情知自己轻功不行,便净捡林木茂密之处走避。如此一来,包不何轻功不便施展,一时竟也追他不上。
这会儿工夫,那杨缜早已被梁戈骈指点翻。而贾平虽是赤手迎战胡泽的单刀,但身为何强的大弟子,武功终究是要比胡泽高出一块。胡泽虽然拼尽了全力,却仍旧感到甚是吃力。只是贾平一见赵四丢下众人逃走,虽说此刻已经稳占上风,但也不敢再斗,虚晃一招晃开胡泽,亦是转身便逃。
看见贾平也逃走,梁戈身形一展便要追去。怎知身子甫动,就见青影一闪,易江川竟已阻在了身前。原来这易江川果然是武功了得,与熊君立打斗之初虽是被压在下风,但三五十招一过,竟是硬生生已将局势扯平。如今见梁戈要追贾平,立时撇开熊君立,上前阻截。
梁戈见易江川突然挡在身前,当下左掌一挥便向其颈上斩落。易江川忙抬右臂去格,怎知梁戈这一招却是虚招,不待两人臂膀相交,忽地回肘画圆,让开对手的手臂,双指并拢点向了他的肩井穴。易江川急忙侧身闪避,忽觉脑后生风,熊君立的手爪已经拿向了自己的后颈。易江川向前急窜,同时身形一拧,双掌拍出分击梁、熊二人。这两人一见,顿时喝了一声,也是各出一掌,砰然一响过后,三人身形骤分,这一下却是三人实打实拼了一下内力。而这一拼之下,熊君立、梁戈二人也是暗暗心惊,知道易江川的功力确实高过两人,单打独斗恐怕还当真斗不过此人。
就这工夫,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呼,易江川心头一震,急忙回头望去。而打斗中的玉崖子和陆藜听见呼声,也是倏地停手跳出了圈外。几人一看之下却发觉,原是那被梁戈点翻的杨缜,已经让胡泽一刀将首级斩了下来。
易江川一见,登时大叫一声,便欲扑上。忽然间只觉背后风声一响,已经有人扑到。他想也不想反手便是一掌拍出,哪知与来人两臂一交,自己竟是被震得一个趔趄,向前跌出几步。易江川心头大骇,急忙转身,却见一个一身灰衣的蒙面人,已站在身后。这人灰衣灰裤,就连头顶和面门也用灰布包裹,就只露出两只眼睛,而眼中却是精光闪烁,一看便知是个功力深湛的高手。
原本易江川见赵四已发出信号,知道援兵很快就能赶到,心中有恃无恐,是以并不惧怕熊君立与梁戈二人联手。此刻却突见这灰衣人现身,一招便险些将自己伤到,心中怎能不惧。暗道:这人好生厉害,若是这几人联手,只怕援兵不到,易某便会丢了性命,还是先走了再说。一念及此,立时身形一矮,以左脚为轴,右脚扫堂腿般贴地踢出,顿时扬起了一阵的尘烟。而周围几人突见尘烟泛起,恐其借机突施暗算,亦都急忙向后纵出。就这一顿之际,易江川却是一掠来到玉崖子身边,拉起他的手臂,叫声:“走!”便如飞一般向林外窜去。
一看易江川逃走,熊君立和梁戈便欲去追,怎知身形方动,却见那灰衣蒙面人已经挡在了二人身前。两人方自一怔,却听那灰衣人开口道:“两位施主,穷寇莫追。他们援兵即刻将至,此地已不可久留。”说着伸手摘下了脸上蒙着的灰布。两人一看,这人竟是般若堂首座无相大师。
就在这时,却见包不何已是急急返回,一见几人便道:“快走,那城中的援兵来了!”“那柳老弟他们怎么办?”熊君立不禁着急问道。“施主不必挂念,无言师弟已经乔装进城,去寻他们了,几位还是快随我来。”无相说着便引大伙儿朝山上退去。
众人随着无相穿出树林,却并未原路返回少林寺,而是来到了少林寺对面的十方禅院。待进入禅院,才知无方、无幻早已带着悟忍和悟真候在了这里。原来此处乃是少林的一处下院,为了不引起西厂密探的注意,无方便特地吩咐要将柳一凡一行,接引到此处。几人来到客堂,一问之下方知,陆藜与胡泽为何会现身此处。
原来,陆藜自苁蓉山庄伤愈之后,便起程返回了风雷帮。由于总舵被毁,只得先行赶赴位于兖州府的闪电堂。而此刻的闪电堂已由胡泽代理堂主,待陆藜赶到时,胡泽也是刚刚自太原府的疾风堂返回。原本胡泽与吕扣、古宣等人候在疾风堂,静待帮主何强的讯息,怎知一等半月,却只等来了程天华一人。一问才知,此时的何强已经负伤,正在京城柳痴的“暖心斋”养伤。待知道帮主伤势已无大碍,众人这才稍觉宽心,而程天华因何强命他暂代帮主,当下安顿好少主何闯,便令胡泽、古宣等人返回了各堂。由于总舵已毁,自己同时又代烟雨堂堂主职位,故而他便也赶去了位于沧州府的烟雨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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