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迷途知返(1/2)
这会儿工夫,就听林樱又已嗲着声音说道:“好啦……师弟,再过两天咱们便可大功告成,到时自是要好好出出这口恶气。眼下时候已经不早了,还是快点安歇罢”。
柳一凡一听,心道:不好,这林樱恐怕即刻便要离去,她一出门自会看见那几个被点中穴道的校尉,必定要出声示警。怎知刚刚念及此处,却忽听屋中的林樱发出了阵阵的荡笑,继而屋中两人竟然****的调笑起来,紧接着又听到窸窸窣窣,似是宽衣解带的声音。
柳一凡闻声陡然一惊,暗道:甚么,这俩不知羞耻的狗贼是要做甚,难道……?正自讶异,便已听到有不堪入耳的声音传了出来。柳一凡震惊之余,心道:可这吕化分明是个太监,却又如何能够……?无比惊诧之际,就听那吕化忽地叹了一口气,道:“只恨小弟身有残疾,当真是委屈姐姐了。”“诶……兄弟,快别这么说,姐姐知道你有这份心,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吕化话音刚落,林樱那淫荡的老女人已经接口说道。
柳一凡虽说见多识广,但如此“惊世骇俗”的场景,却也是平生仅见。即便是身在窗外,也早已臊得面红耳赤。耳听屋中传出的龌龊声音,不由得心中暗骂:好不要脸!这对狗男女,居然能做出这等事情,更何况还是身在县衙,亦不避讳他人,当真是禽兽不如!胸中激愤,立时便想冲进屋中,毙了这二人。但一闪念间却又想道:这屋中的林樱亦是个高手,若要制住此人,百招之内那是绝无可能。一旦动起手来,势必会惊动林波和易江川等人,如此一来只怕是锄奸不成,反倒会打草惊蛇误了大事。转念又想:若是与无言大师一道冲上楼去,由大师阻住林樱,倒可在林波等人赶来之前,毙了那吕贼。那时再与大师脱身,却也不难。只不过随即却已想起:此时屋中的这对狗男女,肯定是衣不蔽体,大师乃是出家之人,叫他与赤身露体的林樱动手,可又如何使得。一想到这里,顿时心中犯难,一时间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自踟蹰不决,却忽听前院似有脚步声响起,听声音好像还是朝这边走来。柳一凡无奈,只得暗叹一声:也罢,看来只能是姑且放过这对狗男女,他日再作打算了。当下打消了锄奸的念头,暗中啐上一口,再不理会屋中两人,重又顺着廊下立柱,悄无声息滑了下来。朝无言一打手势,两人转身跃上高墙,撤出了县衙。
果然,两人出了县衙,刚刚与接应的杨咏、司南燕会合,便听县衙墙内已有人喊了起来:“有刺客!快来抓刺客!”显是有人发现了那几个被点中穴道的守卫。柳一凡等人听见,更不停留,借着月色,发足朝城门方向飞奔而去。
很快四人便看到了城门,只是这会儿城门早已落锁,松明照耀下,就见四五名兵丁正守在一旁。几人顿住身形,正想该如何出去,却听不远处一座房屋的黑影中,有人轻声唤道:“师叔,这边走。”随着人声,一条人影闪到了路上。大伙儿细一分辨,来人正是乔装改扮了的悟忍。原来悟忍早就循着无言留下的记号来到了城外,眼见城门就要落锁,却不见他们出城,知道几人事情尚未办妥,于是便索性进到了城中,在出城的必经之路上静待几人。此刻一见他们奔来,连忙出声呼唤。
知道城门已不能走,悟忍便领着众人穿过小巷,来到了一处无人值守的墙下。悟忍本是登封人士,是以对这城中格局甚是熟悉,晓得哪里可以出城。这登封城墙本就不高,加之此地又无人值守,几人很快便攀墙而出,不多时就回到了十方禅院。
候在十方禅院的无方等人,见柳一凡几人安然无恙,自是松了口气。但一听那傅劭峰被擒,无幻顿时一皱眉头,道:“好个吕化,当真是用心歹毒,看来我等务必要在劭峰被解至登封之前将他救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大师说的不错,”柳一凡接口道,“我们这班人若是连夜动身,明日当可在洛阳截住他们”。
众人知道时间紧迫,当下顾不得歇息,稍事商议之后,柳一凡便与一班好友起程上路,陆藜与胡泽也自告奋勇一同前往,而少林方面则是派出了无言与悟忍。夜色中,一行十人纵马驰向了洛阳。
几人快马赶路,第二日临近晌午,便已赶到了洛阳城东的白马寺一带。而此时此刻,一辆解着人犯的囚车,也已自渑池方向,驶到了新安县城以西的缺门山。
这押解人犯的一队人马,竟有四五十人之众,足可见车中人犯之重要。这队人马中官兵有二三十个,其余却是穿着红色公服的西厂校尉,而马队当先一人则是个着暗红色僧袍,头戴金边黑帽的胖大喇嘛,自然便是那赤月法王。伴在赤月法王一侧的,则是西厂的二档头黄耀祖。
此刻的黄耀祖身在马上,却是面色惨白,一副伤病的模样。只听他开口冲赤月法王道:“法王,过了这缺门山便可到新安县城了,今日定能赶到洛阳,咱们大可不必如此匆匆赶路,还是找个地方歇歇再走罢。”说着竟是面容扭曲,开始大口的喘息,似是牵到了甚么痛处。
赤月法王扭头瞅了他一眼,淡淡道:“既然二档头身上有伤,咱们便歇歇再走,想也误不了事情。”听见赤月法王答允,黄耀祖顿时面露喜色,连连点头称谢。这会儿工夫,恰巧前方不远处便有一挂幌的茶棚,黄耀祖回头冲这些人招呼了一声,便与赤月法王纵马上前。
来到近前,只见这茶棚乃是一篱笆扎成的院落,内有土屋两间,院中搭有茅棚,摆了三四张小桌,此刻已经坐了三五个人,一对年过六旬的老夫妇正在给这几人端茶送水。显然这是一处供过往行人歇脚打尖的地方,而那对老夫妇,亦是靠卖些茶水糕饼来维持生计。
黄耀祖命人看好囚车,下马与赤月法王走进院中,那茅棚中原先坐着的几人,突见有着公服的西厂校尉进来,大都是心中畏惧,慌忙起身腾出桌凳,匆匆结了茶钱,一股脑地离开了小院。唯有最角落里的一人,似是并未看见进来之人,依旧是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黄耀祖抬眼望去,却见那人原是一个黑衣老僧,此刻双目微阖,似是入定一般,坐在角落纹丝不动。见是僧人,黄耀祖心中一动,暗讨:这和尚莫不会与少林有关罢?顿时仔细打量了几眼。只见这老僧年届古稀,生得方面大耳,宽额阔口,只是肤色黝黑,却好似常年出海的海客一般。黄耀祖心中暗道:此人看起来不似中原人士,那日在少林寺中,更是不曾见过,想来当不会与那少林有甚瓜葛。如此一想,立时心里一宽,也就不再理会。而赤月法王见是出家的僧人,亦是多瞅了几眼,想要打声招呼,却见那老僧并未抬眼瞧向自己,碍于身份便也只得作罢,与黄耀祖一道在茅棚中央的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那对老夫妇,一见进来了官差,赶忙陪起笑脸,端茶倒水忙活起来。
黄耀祖坐下后,长吁了口气,冲赤月法王道:“多谢法王体谅,前日若非法王及时出手,在下当真便差点折在那厮手上。也多亏法王能为在下疗伤,否则耀祖此刻只能留在西安,难以回登封向督主复命了,耀祖实在是感激不尽。”“二档头不必客气,”赤月法王闻言,淡淡回道,“这姓傅的武功,在少林俗家弟子中,绝对算得是佼佼者。擒住此人,本座也是费了不少的气力。”“法王武功盖世,擒住此人自是不在话下。法王立下如此大功一件,督主定会在皇上面前为法王请功的。”黄耀祖连忙陪笑说道。赤月法王听后,呵呵一笑,心中却也是甚为得意。
就在这时,却忽听一声叹息,自角落里传来。茅棚中再无他人,这叹息声自是那黑衣老僧所发,两人登时转向那老僧。赤月法王双眉一挑,已开口说道:“大师何故发叹,是觉有甚不妥”?
眼见这赤月法王在发问,可那老僧却并不答话,只是又叹了口气,摇摇头,自手中拿着的馍上掰下一块,放在口中嚼了起来。
黄耀祖一见,不禁心头火起,顿时厉声喝道:“喂,那和尚,法王问你话呢!”怎知那老僧却似充耳不闻,依旧自顾自嚼着,对这二人理也不理。
黄耀祖勃然大怒,伸手抓起桌上的茶壶,劈面便向那老僧砸去。眼见茶壶飞向老僧面门,相距已不足二尺,突然间那茶壶就似被人施以法术般,竟是戛然顿住,生生停在了空中。而就在此时,那老僧已经伸出右手,轻轻拿住茶壶的提梁,缓缓放在了桌上,壶中的茶水竟然一滴不曾洒出。
赤月法王脸上倏然变色,而黄耀祖更是惊得张大了嘴巴,只道这老僧是会有法术。
少顷,赤月法王忽地起身,冲那老僧合十一揖,道:“阿弥陀佛,小僧赤月,还未请教大师法号。”原来,赤月法王一见老僧接茶壶的手法,便知这是种极上乘的武功。自讨若是黄耀祖用茶杯掷向自己,当可凭内力在身前将其震落,但若是茶壶掷来,却是非要用手接不可的。而这老僧单以内力便叫茶壶定在空中,并且滴水不洒,这份内功比自己高出何止倍蓰,实在是高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心中震动,当下赶忙起身行礼。
怎知赤月法王虽是施礼问话,那黑衣老僧却仍不开口言语,只是将手中最后的一块馍放进嘴里嚼嚼咽下,又将落在衣襟和桌上的碎屑拣起,一一放入口中,随后端起面前的茶杯,喝干了茶水,这才缓缓站起身来。只是他并不理会赤月法王,伸手拿起桌上的一个黑布包袱,迈步朝院门走去。
见此情形,赤月法王顿觉甚是尴尬,一时僵在当地做不得声。而这工夫,那黄耀祖却是不知深浅,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仗着有赤月法王撑腰,大喝一声道:“老和尚!休要装神弄鬼,还不快给官爷站下!”说着跨上一步,右手五指成抓,当胸便朝老僧抓去。
眼见黄耀祖的指尖已然触及老僧的前襟,却忽听“咯”的一响,那手爪竟然瞬时垂了下来。紧接着就听他嘴里一声闷哼,身体已斜斜跌出丈许,一头扎进了旁边的一个柴堆,再看竟已是闭过气去。
如此一来,赤月法王自然是大惊失色,而那老僧却也是微感诧异。原来这老僧一见黄耀祖抓向自己,瞬间使出了一种叫作“浮云扑”的功夫。这种功夫与少林的“沾衣十跌”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当下便叫黄耀祖的手腕脱臼,顺势借力打力又将他摔了出去。只不过这老僧有所不知,黄耀祖早在几天前已被傅劭峰一拳击断了三根肋骨,所受内伤颇重,故而才在这一摔之下闭过气去。老僧见黄耀祖如此状况,虽是稍觉诧异,但也只一顿过后,重又抬步走出了院门。
赤月法王更不怀疑这老僧乃是绝世的高人,正自愣在当地,却忽听院外那些守卫囚车的兵丁校尉,是一阵的骚动。赤月法王心中猛然一惊,急忙身形闪动掠至院外。抬眼看时,就见那四五十号兵丁校尉,一个不剩全都翻到在地,竟是顷刻之间全被人点中了穴道。
赤月法王只觉一股凉意,直从后背窜上了头顶,情知眼前之事必定是那老僧所为,只是如此快如闪电的武功身法当真是骇人听闻。能有此本领的,自己平生也只见过两人,一个便是不久前见到的“幽冥尊者”索凌霄,另一个却是自己早已圆寂的大师兄熠日活佛。
赤月法王惊魂未定,就见那黑衣老僧已经站在了囚车旁,一伸手抓住木栅,运力一拉,“咯咯”的爆裂声中,一根成人臂膀粗细的木栅便已断开。赤月法王见状大叫一声,已顾不得多想,纵身抢上,“密宗大手印”运足功力,当头便向老僧拍去。
那老僧见他一掌拍到,声势甚是惊人,倒也不敢怠慢,转身右掌划弧向外封出。“砰”然一声巨响过后,赤月法王凌空一个倒翻,身体已落在两丈开外,气血翻涌,胸中说不出的难受。只是此刻的他已知老僧意在囚车,虽然明知不敌,却也只得调息两口,硬起头皮一声低吼再度扑上。
那老僧见他状似疯虎般扑来,便知他是要拼命一搏,当下暂不理会囚车,转身迎上。霎时间两人拳来掌往,已斗在一起。
赤月法王这“密宗大手印”,本以刚猛见长,掌上的招式,全靠雄厚的内力做根基,纯是一门以拙胜巧的功夫。虽说单打独斗,未必便能胜过柳一凡与何强两人,但若只论内力,却还是要稍稍胜出半筹。只是此刻他用这“大手印”的功夫与黑衣老僧交手,眼见对方出手不紧不慢,却是轻描淡写之间,便将自己疾风骤雨般的攻势一一化解。而这老僧竟然还是只守不攻,似乎有意要叫他把这“大手印”的功夫倾力施展出来。即便如此,斗了还不及五十招,赤月法王便已被老僧拳掌间雄浑无比的内劲,迫得透不过气来。
眼见如此搏命的打法,亦是丝毫奈何不了这黑衣老僧,赤月法王心中不由得是惊惧交加。本来这次他受皇上钦召出藏,甫一出手便将项忠府上的武林好手尽数降服,又带林波等人毁了风雷帮的总舵,心气正是极高,只道当今天下已是少有敌手。怎知后来得见“幽冥尊者”与柳一凡、何强几人惊心动魄的一战,又在少林寺见到天蚕道人和无幻、无相等人显露武功,方知这世上单是武功与自己相仿之人便不在少数,而远胜自己的亦是大有人在。而如今面对这黑衣老僧,自己虽已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在人家面前却是如同儿戏一般。想到这些,不自觉间已是心灰意冷无心恋战。
高手过招本就间不容缓,此刻他心中杂念丛生,周身上下顿时是空门大露。那老僧见状,不由得暗自摇头,一声叹息过后,突地出招抢攻。一拳穿过他两臂间的空隙,便向他左肋击到。赤月法王胸中正自浮想联翩,突见对方出招攻向自己,大惊之下急忙抬掌去格。怎知那老僧忽然间化拳为掌向上一扬,“噗”的一声,已击在他的左肩。赤月法王哼了一声跌出丈许,左臂登时已抬不起来。只不过照这老僧的功力,这一掌也仅是使出了三成的力道。
赤月法王翻身坐起,却已是心如死灰,突地仰天大叫一声,双目一闭气运右掌,挥手便向自己的天灵盖击落。怎成想手掌刚刚挥至一半,手腕便已“嘭”的一下被人抓住,臂膀僵在半空动弹不得。赤月法王睁眼一看,果然是那黑衣老僧抓住了自己,此刻手腕被老僧握在掌中,浑身竟是一点的气力也使不出来。
这时却听那老僧已是冷冷说道:“你这番僧,打不过别人便不活了么?”闻听此言,赤月法王满面羞愧,竟是无言以对。
不待赤月法王说话,就听那老僧又已缓缓说道:“当今世上,若论这‘密宗大手印’的功夫,应是以你为最高了,藏边天照寺的熠日活佛与你怎生称呼”?
听黑衣老僧发此一问,赤月法王心里一动,连忙应道:“那是小僧的大师兄,大师识得熠日师兄”?
赤月法王这样一说,那老僧“唔”了一声,松开他的手腕,道:“起来罢。”此刻的赤月法王哪还敢有自裁之心,听这老僧发话,赶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立在一旁。
这会儿工夫,就听黑衣老僧又已说道:“熠日活佛乃是佛门的不世奇才,不论佛法修为,还是武功造诣,实难有人望其项背。”随即长叹一声,道:“只可惜,今世老衲已无缘与他再见了”。
赤月法王听他如此绝口称赞熠日活佛,不禁心中暗道:想这老僧定是与熠日师兄相熟,只不过言语间却甚是自谦,单是他这身惊世骇俗的武功,就绝不在熠日师兄之下。
赤月法王正自暗中揣测,却忽听黑衣老僧已冲自己冷冷说道:“你的武功也算是不错了,这‘大手印’的功夫是熠日活佛传你的罢。但是打不过别人便要自裁,难道这也是你师兄教的?”原来这老僧知道,熠日活佛的师父虽是有道高僧,却是丝毫不会武功。熠日活佛一身旷世的武功乃是全凭自修,而天照寺一门的武功,也皆为熠日所授。
一听老僧出言责备,赤月法王心里一惊,连忙惶惶答道:“小僧只是眼见囚车被毁,害怕失了人犯有辱使命。心中一急,才行此下策”。
“嘿嘿,有辱使命,”老僧听说,面色一沉,冷笑一声道,“难道助纣为虐,便是你出家人的本分?”眼见老僧脸现怒色,赤月法王心中惶恐,垂首立在一旁,不敢应声。
黑衣老僧瞥了一眼赤月法王,继而厉声又道:“枉你是出家之人,竟是如此的是非不明、善恶不分。老衲问你,单说如今这西厂的吕化,但凭一己之好,行事乖张暴戾,名为伺察民情、清君耳目。实乃借机构陷忠良、铲除异己。如此行止天下皆知,人人畏之如虎豹,避之如蛇蝎。而你身为出家人,竟是执迷不悟,甘心受其驱策,当真是不怕日后要下那阿鼻地狱”!
其实这赤月法王原本也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只是一生醉心于武学,对佛门修行却多有轻忽。大师兄熠日活佛在时,亦是对他屡有劝诫,只不过熠日活佛圆寂后,自己对师兄平日的教诲,却又渐渐淡忘,心思全又放在了武学之上。如今自己引以为傲的武功,在这老僧面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心中所受打击已是非同一般,而这老僧的一番话语,正似当头棒喝,将他自浑浑噩噩中猛然打醒。霎时间,这段时日来自己的所作所为和平日里师兄的教诲,一一在眼前浮现,赤月法王直惊得是冷汗狂流,心跳不已。
眼见赤月法王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木立当地,黑衣老僧便不再理他,身形一闪来到囚车旁,伸手又拉断一根木栅,只见那傅劭峰身带镣铐横卧车中,此刻正大睁着双眼,惊喜交加地望向自己。老僧见他身体僵直,便知是被人封住了穴道,当下稍运内力,掰开他身上的镣铐,手掌连拍,瞬间便将他被封的穴道全都解开,随即又将他拉出了车外。
这傅劭峰乍脱樊笼,自是喜出望外,顿时双膝跪倒,冲老僧叩首道:“多谢大师搭救,弟子感激不尽,还未请教大师法号”。
老僧呵呵一笑,伸手将他扶起,道:“老衲知你是少林弟子,今日叫我遇见亦是有缘,既因是缘你又何必知我是谁。老衲料你必定身有要事,此刻还是快些回去罢”。说着竟是摆手示意,叫他即刻离去。
傅劭峰知这老僧乃是有道高僧,虽然出手相救,却是不愿留下姓名,当下便不再问。回头瞅了一眼赤月法王,见他神情木然待在一旁,似是心有所思,对自己也是视而不见。于是重又转向老僧,双手合十施礼,道:“如此,弟子谨遵大师法令,这便去了。”见老僧微笑颔首,便也不再耽搁,转身跃上一匹健马,顿时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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