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龙门夜战(1/2)
柳一凡等人知道无言对此地甚为熟悉,心想依他所言准是不错,是以一听他发话,顿时全都伏身林中。而无言为防万一,又令悟忍悄悄潜回崖边,随时察看追兵的动向。
再说那追来的赵四,虽是驱散了人群,却早已不见了柳一凡这班人的踪影,心中自是恼火之极。气急败坏之下,便叫人对满山的洞窟逐个来搜查。
其实这赵四心机颇深,这会儿早也想到,柳一凡这班人是藏身到了龙门山中。只是他心里清楚,龙门山虽说不大,但要叫这一二百兵丁前去搜山,却也如同大海捞针。况且他心中愈加明白,若非柳一凡等人对自己这一二百号弓弩手有所忌惮,仅凭带来的这班武林人物,一旦拼杀起来,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是以此刻又哪敢撒出人马上山去搜。只不过他心中又知,若是如此轻易便罢手,吕化势必要怪罪自己。于是乎只得虚张声势,沿着山麓搜了起来。
眼见天已渐黒,大队人马已经搜到了奉先寺,却仍旧是一无所获。这时,赵四却忽地心念一动,一条毒计瞬时已自胸中生成。就见他喝令兵丁点起松明,将奉先寺围了个水泄不通,而后又差人将附近潜溪寺和宾阳、万佛等洞窟的值守僧人全部赶至奉先寺前。看看人已聚齐,这才甩蹬下马,领着易江川等人踏石阶而上,一路闯进了奉先寺。
原来,这奉先寺乃是龙门山上最大的一座石窟,因属前朝的皇家寺院,故而名曰奉先寺。奉先寺地处龙门山的半山腰,虽是石窟,但体量巨大,长宽皆有十数丈之多,其上还建有遮风挡雨的木质顶檐。而寺中主佛,为一尊石雕的卢舍那大佛,高逾六丈,面目圆融和谐,安详自在,宛若一睿智慈祥的中年妇人,令人敬而不惧。如此造像据传乃是依照前朝武姓女皇样貌所建,本是极为罕见,实乃佛门之臻品。
此寺座于半山腰处,有数百级石阶直通山脚,进香礼佛之人一路向上,更生崇敬之心。而此刻的赵四等人,却是全无敬畏之意,疾步循阶而上,刚一跨进寺中,便大声呼喊,要住持快些出来。
这奉先寺的住持兆海禅师,也是一有道高僧,此刻恰巧便在寺中打坐,如今见一班着公服的西厂校尉和十数名武林人物,蜂拥闯了进来,立时起身上前。眼见这闯入之人气势汹汹,来意不善,当下宣了一声佛号,开口道:“老僧兆海,便是这奉先寺的住持,不知各位施主有何贵干”?
赵四听是住持,顿时抬眼打量起来。就见这奉先寺的住持六十多岁年纪,身材并不甚高,面容清瘦,颌下留有几缕白须,身穿灰布僧袍,足登黑色罗汉鞋,实是一副再寻常不过的僧人模样。只不过面对如此一班穷凶极恶的闯入者,却是面色坦然,丝毫不为所动。
赵四一见这住持的神态,不禁也是微感诧异,心中暗道:看这住持倒是镇定得很。当下冷哼一声,道:“大和尚,你这吃斋念佛的地方,怎地做起了窝藏朝廷钦犯的勾当”?
兆海突闻此言,不由得也是一怔,随即却是面色一肃,道:“施主何出此言,这等玩笑当真可是开不得的”!
赵四嘴角露出一丝狞笑,阴瘆瘆说道:“哪个又在跟你说笑,本官一路追逐钦犯至此,眼见他们跑进你寺中,你还不赶快把人给我交出来”!
这兆海禅师本来正自修行打坐,哪成想突地闯进这些人来,还口口声声说自己窝藏钦犯,心道:这当真是天大的笑话,如此明目张胆的栽赃陷害,实在是闻所未闻。一时间心中有气,却忽地开口哈哈大笑起来。
赵四见兆海禅师大笑,登时脸色一变,喝声:“住口!你敢藐视本官,给我拿了!”一听赵四发话,两个手下顿时一左一右扑向兆海,伸手去拿他的臂膀。
兆海见两个校尉扑来,笑声一止,双手向外一带,就见那两人立时左右一分,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若非身有武功,只怕早就摔翻在地。
赵四脸色骤变,大叫一声:“你敢拒捕!”身形一纵,抬手便向兆海当胸抓到。兆海喝声:“你好生无礼!”身子一侧,让开这一抓,右手顺势向赵四胸口拂去。赵四连忙回手遮架,两臂相交,只觉一阵酸痛。赵四急退两步,深吸口气便又行抢上,左手拳右手掌,正是“伏虎十七式”中的杀招。
眼见赵四再度攻来,兆海喝一声:“休要欺人太甚!”身形转动,双掌急拍,只听噼噼啪啪几响,赵四又已踉踉跄跄退了回来,双颊通红,居然是被兆海连打了几个耳光,显然武功并非人家的对手。
这赵四原本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却不知兆海禅师竟也是一把功夫好手,如今被人家当众羞辱,直气得哇哇大叫。便在此时,身旁青影一闪,易江川已经抢上前去。
原来这易江川早想出手,只是见赵四抢先跳出,只道他胸有成竹,哪成想却是被人家赏了一顿耳光。此刻不待赵四呼唤,顿时身形一晃,挥掌向兆海斩去。
兆海击退赵四,便知对方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一见易江川的身法和袭来的掌风,不由得心中暗惊,知道此人的武功端得是非同小可。当下不敢硬拼,身形游走,避其锋芒,在易江川的拳掌间隙发招还击,两人如走马灯般在洞窟的中央斗了起来。
只不过这兆海禅师虽然武功不弱,却也并非一流的高手,虽然对付赵四之流绰绰有余,但遇到易江川这样的顶尖人物,勉强应对了三四十招,已经是口干舌燥大汗淋漓,在对手拳掌的重压下,眼冒金星渐渐便感不支。
眼看兆海禅师快要抵挡不住,易江川更加存心要卖弄一下自己的武功,就见他突地长啸一声,身体腾空跃起两丈,猛然间身子一折,竟是头下脚上,左掌在前,凌空向兆海顶门击到。
兆海此刻已经是脚下踉跄,全凭提一口气苦苦支撑,见易江川凌空扑到,双腿却似灌铅一般,再也闪躲不开,只得咬牙挥臂封挡。易江川一见他抬臂招架,这一掌却并不拍实,忽地变掌为抓,嘭的一下已将兆海的左臂抓牢,身体直直倒立空中。
兆海见自己臂膀被抓,连忙挥臂想将他甩脱,怎知易江川便似长在他身上一般,任凭他手臂怎样挥动,始终是倒悬在他头顶。就在这时,却听易江川一声厉啸,右掌已运足功力,向兆海头顶猛然击落。
兆海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退,亦只得大喝一声,硬头皮右掌猛然向上推出。砰然一响,双掌相交,兆海顿觉身子巨震,胸中气血翻涌。刚自咬牙撑住,易江川第二掌又已拍到,兆海只得抬掌再接,又是砰的一响过后,只觉喉头一热,鲜血顿时从鼻孔和紧咬的嘴角涌了出来。兆海面色惨白,双膝发软摇摇欲坠,眼见易江川第三掌又到,登时双眼一闭,大叫一声,使出全身的气力一掌推出。随着一声闷响,一道血剑自他口中激射而出。兆海面如死灰,噗的一声跌坐在地,而易江川却是撒开他的臂膀,空中一个转身,轻飘飘落在一丈开外,哂笑一声负起双手,便似甚么都未发生一般。
眼见兆海禅师身负重伤倒地不起,他寺中的几名弟子立时惊呼着抢上。只见赵四手一挥,身旁的左天翼等人已是纷纷扑上。这几名弟子又哪是这些人的对手,顷刻之间便被打翻在地绑了起来。看看已经得手,赵四面露得色,命人上前架起重伤的兆海,又押着那些寺中弟子,洋洋得意地跨出了奉先寺。
这工夫天已完全黑了下来,只是奉先寺外却被那兵丁手中的松明照得是有如白昼。伏在山崖边的悟忍早就看见赵四一干人闯进了奉先寺,因有屋檐遮挡,看不到寺内景况,只是隐隐听到似有呼喝打斗之声传出。如今突见兆海被西厂校尉架出,又似身受重伤的样子,顿时吃了一惊。随后又见其他僧人亦被绑了押出,心中更加惊愕,不知赵四这厮是要做甚。
悟忍正自困惑,却听赵四已站在石阶上大声嚷道:“左右各寺听了,奉先寺住持兆海,窝藏朝廷钦犯柳一凡等人,如今已被西厂缉拿,尔等若是同他一般,私通乱党,本官定不轻饶!”“你休要血口喷人,老僧根本就不认得你说的这些人。”这时,兆海微微张开原本紧闭的双目,气若游丝般说道。
“哼哼”赵四冷笑声道,“你还撒谎,本官亲眼所见,那些钦犯逃入你寺中,还不赶快交出人来!”兆海听说,苦笑一声道:“好个恶徒,如此无中生有栽赃陷害。好,好,老僧即便真如你所说,识得那班人物,也绝不会交于你这西厂恶贼”!
听兆海如此一说,赵四狂笑一声,道:“你这是不打自招!”随即却又嚷道:“躲藏的乱党听了,尔等同伙兆海已被本官缉拿。一炷香之内,尔等若还不现身就擒,本官便要砍下这兆海的人头!”此言一出,阶下围观的僧众,顿时是一阵的骚动。而山崖上的悟忍一听,更是大惊失色,顾不得再往下听,急忙转身掠回了林中。
原来,这赵四端得是心如蛇蝎,眼见围捕柳一凡等人无望,愤愤之中却忽地心生毒计。他原本就知这奉先寺乃是龙门山上最负盛名的一座寺院,如今一到寺门,当即便生出了嫁祸于人的念头。他心中盘算,倘若将走脱柳一凡等人的罪名安在奉先寺住持的头上,一来可在吕化面前找得一个替罪羊,二来若是柳一凡等人还躲在附近,自是不会见死不救,或许还可乘机一并擒获。
这时就见赵四面露狞笑把手一摆,登时有一名校尉手捧香炉走上前来,另有一人则是将刚刚点燃的一柱香插入了香炉。见此情形,围观僧众无不摇头叹息,心中暗想:不知这兆海禅师是如何得罪了西厂,今日只怕要凶多吉少了。而与此同时,悟忍业已将自己所见告与了众人。
柳一凡虽然不识兆海禅师,但一听悟忍所言,胸中立时明了,知道赵四这是要以此来胁迫众人现身。当下恨恨道:“狗贼好毒,竟是以无辜僧侣的性命相要挟。也罢,如今这山下纵是虎穴龙潭,我等也得去救兆海禅师出来。”“不错,时间紧迫,咱们这便冲下山去。”熊君立等人也是齐声附和。
“好,此刻天已黑透,山下的弓弩手势必不敢随意放箭,大伙儿只管与他们贴身近战。”无言这时接口说道。这无言大师原本就与兆海禅师相熟,如今一见柳一凡等人皆是不顾个人安危,纷纷想要赶去救人,顿时也是豪气勃发。
众人知道无言大师所言不差,眼见时间急迫,当即十人分作两路,由熟悉地形的无言和悟忍分头领路,很快便顺着崖间小径悄无声息地潜了下来。一路在南,一路在北,隐身在奉先寺两侧洞窟。
这会儿工夫,插在香炉的那柱香,已经燃去了十之九。看看并未有人现身,赵四冷哼一声,伸手自一名校尉的腰间抽出佩刀,架在兆海的脖颈,扭头冲阶下僧众叫道:“看来本官只得大开杀戒了!”围观众僧一见,皆是闭上双眼不忍再看。
眼看那柱香便已燃尽,赵四狞笑一声佩刀举起。怎知就在此时,忽听有破空声响起,几颗鸽蛋大小的碎石夹着风声激射而至。赵四听声躲闪已然不及,身上多处穴道瞬间已被打中,惨呼声中佩刀落地,紧跟着身体一栽,顺着石阶一路滚了下去。
赵四身旁的易江川等人大吃一惊,正欲抢上施救,就听两侧的兵丁身后喊杀声响起,十几条人影已自洞窟中冲出,眨眼工夫便有二三十人被打翻在地。
果然如同无言所料一般,黑暗之中那些弓弩手生怕伤及同伴,根本不敢放箭,只能持兵刃抵挡。如此一来,柳一凡这班人自是全无顾忌,奋力冲杀之下,那一二百号兵丁校尉又怎是对手,登时便被冲得七零落。
易江川急呼左天翼等人上前拦阻,却忽见一条人影已自人群当中疾掠至眼前,手掌一挥,向自己颈上斩到。易江川刚刚闪身躲开,对方第二掌又已向肋下击到,出手端得是迅疾异常,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直待连避三招,易江川方才看清,来人正是自己的冤家对头──柳一凡。
柳一凡此前和易江川交手两次,第一次是在黄鹄山上,柳一凡凭着熟知对手的武功套路而占尽上风,并最终将易江川打伤。第二次交手则是在洞庭湖畔,那时易江川已是脚上带伤,自然又叫柳一凡迫得狼狈不堪。只不过那一战当中,柳一凡却是被“梨花枪”射出的毒蒺藜所伤,若非司南燕拼死相救,险些便丢了性命。如今二人第三次交手,柳一凡一上来便出手抢攻,根本不容易江川有丝毫的喘息。
两人本来武功相仿,而易江川也已大致摸清了“梨花散手”的脉络,再度交手全看谁能抢得先机。柳一凡正是深知这点,是以抢先出手,绝不给易江川留有反击的机会。在柳一凡疾风骤雨般的攻势下,易江川顿时便被压在下风,眼见二三十招已过,仍旧是处处陷于被动。
易江川虽说曾经败在柳一凡手下,心中却是始终不服。前些时候本以为那“樊义”已经重伤不治,怎知今日却又在此撞见。如今自己伤势早已痊愈,又知这“樊义”其实便是柳一凡,此刻正想找他再斗一场,以报那黄鹄山上的一箭之仇。哪成想这柳一凡就好似他命中的苦主,自己毫无准备之下,又被人家占得了先机,虽是接连变换了四五种拳掌身法,却依旧不能摆脱困境,胸中怎能不火冒三丈。
与人对阵本就不容分心,易江川心中越是急躁,拳掌上的威力便越是难以发挥。眼看斗了还不足百招,竟然又已露出败相。
这厢的易江川,与柳一凡缠斗在一起,而一边的左天翼等人,也是遇到了强敌。黑暗之中,左天翼看到有人向他扑来,待到近前,却见正是自己的老相识熊君立。此前二人也是两度交手,头一回是在西安的醉仙楼,两人交手之时,因熊君立已经与文山激斗一场,而左天翼一上来又是搏命的打法,故而那次比拼是左天翼占据了上风。只不过后来柳一凡出手替下熊君立,而左天翼也是无心恋战急于脱身,逃脱途中反倒被包不何用酒壶砸了个七荤素。第二回则是在西厂大狱,起初左天翼和玉玑子双战熊君立,怎成想突生变故,玉玑子竟是中毒暴毙,左天翼心胆俱寒,被熊君立连发妙招击退。此刻二人三度再战,皆是打起了十足的精神,二人武功本就在伯仲之间,一时间打了个难解难分。
柳一凡这几人当中,无言与悟忍乃是负责营救兆海和奉先寺僧众。无言不愧是暗器的高手,方才将赵四打倒的几颗碎石便是由他所发,如今趁乱冲过人群,径直便向倒卧石阶的兆海掠去,抬手又是几颗石子射出,接连打翻数名官兵后,伸手将兆海自地下扶起。兆海双目微睁,见是无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喃喃道:“原来是你。”话刚出口,却突觉寒光闪动,松明照耀下,两柄长剑一左一右已向无言肋下刺到。
无言尚未答话,便也察觉有利刃袭来,当下左手一拉兆海,身形疾转避开一剑,右手顺势挥出,“叮”的一声,又将另一剑屈指弹开。这时只觉背后又有劲风袭到,当即头也不回右足向后踢出,“嘭”的一响,偷袭之人已被踢中。只是这人武功竟也不弱,突见无言一脚踢来,情急之下连忙收势后撤,虽被踢中但却并未踢实,仅是踉跄退出丈许。而此刻无言业已看清,来人原是中原武林小有名气的七星门掌门袁鹏夫妇和那聚义帮帮主万景。
这袁鹏夫妇和万景虽然识得无言,但却从未见他显露过武功,如今见他手中搀扶一人,还能如此轻易便让过两剑击退一人,不由得也是暗暗心惊,心道:这少林菩提院首座,果真是名不虚传。只不过心中虽是这般想法,手上却并不放松,眼见偷袭不成,顿时发一声喊,纵身又攻了上来。
虽说平日里这袁鹏夫妇和万景,纵然是三人联手,也远非无言的对手,但这会儿工夫,无言却是要一面护着身受重伤的兆海,一面再来应付这三人的攻势,束手束脚之下武功自是大打折扣。这袁鹏夫妇的“鸳鸯七星剑”,势走偏锋,剑招狠辣,本来也算是小有所成。眼见无言要回护兆海,更是将大半的攻势,全向兆海身上招呼。而那小个子万景的“通臂拳”法,虽是不足为惧,但此人一向工于心计,当前不敢与无言正面硬碰,只是频频自两人背后偷袭。如此一来,无言一时半会儿,竟是难以摆脱这三人的纠缠。
杨咏、司南燕与陆藜本是随着柳一凡和无言自南侧攻入,杨咏展开“潇湘剑法”,穿行于官军人群当中,手中玉萧连点带刺,不大工夫便已戳翻了二十来人,而司南燕与陆藜也是挥动手中兵刃,接连砍倒七个官兵。
忽然间,司南燕猛一抬头,就见那日前见过的“开阳手”张金,正提着一条铁鞭朝这边奔来,当即娇喝一声冲了上去。张金一见司南燕冲来,抡铁鞭兜头就砸。司南燕见铁鞭势大力沉,不敢用刀硬接,纵身闪过,回手一刀向他颈上斩去。张金回鞭封挡,“当”的一声火星四射,司南燕只觉虎口一热,手中雁翎刀险些便脱手飞出,知道这厮果然甚有蛮力。当下身形游走,不再与他硬碰硬较量,舞动金丝软鞭,纯以巧劲和他打斗。果然,张金手中的铁鞭再也无法碰到司南燕的兵刃,这厮空有一身蛮力,却是无处施展,十几招过后,反倒是身上被抽中一鞭,疼得嗷嗷直叫。
就在这时,司南燕余光瞥见身旁人影晃动,一把十字夺斜斜向自己刺到。她急忙挥刀一挡,却听“咔”的一响,雁翎刀竟是被十字夺紧紧地锁住,原来正是那痨病鬼模样的关锏赶来帮忙。而张金趁她身形一顿,铁鞭顿时拦腰扫到。司南燕心道不好,情急之下只得撒手丢开雁翎刀,一个侧翻堪堪躲开。身体刚刚站直,却见青影一闪,张金已闷哼一声翻身栽倒,紧接着关锏亦是“哎呀”一声,被人一脚踢了个筋斗。司南燕惊魂稍定方才看清,原是杨咏打斗中眼观六路,一见她遇险,及时赶到。一萧点翻了张金,又一脚将关锏踢出丈许。
而此刻的杨咏却见前方不远处,又有一人带着十几名官兵赶来,火光闪耀中他蓦地发现,那人正是风雷帮的叛徒贾平,顿时喝了一声:“败类!”手中玉萧一摆,纵身扑上。贾平认得杨咏,这时突见他向自己扑来,心中骇极,忙令兵丁上前阻截。杨咏玉萧连点带刺,登时便有三四人中招倒地。贾平知道他的厉害,如今见他出手如风绝不留情,早就吓得魂飞魄散。眼见他杀开官兵,一萧向自己咽喉刺到,竟是不敢招架,身子急忙向一边滚去,待他堪堪躲过一击,杨咏的第二招却是转瞬又至。情急之中他只得双手急抓,拉过两名兵丁挡在身前,随即身子跃起,便要逃走。
原本以贾平的武功,在杨咏手下并不致如此不堪,只是他心中有鬼,一见杨咏早已胆寒,此刻便只想着逃命,哪还敢与他交手。
看见贾平要跑,而身前又挡着两名官兵,杨咏玉萧急点,戳翻这两人的同时,左掌已运真气隔空挥出。贾平身在半空,只觉一股劲风瞬时击中了自己的背心,顿时眼前一黑,“啊”地大叫一声摔落在地,接着滚了几滚,竟然“扑通”一下,落入了坡下的伊河。原来,这杨咏不仅“潇湘剑法”出神入化,“劈空掌”的功夫竟也是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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