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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横生枝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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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一凡听恩师遇百龄提起过“鬼医”苏河的名号,知道这位前辈异人的本领端得是非同小可,只是不知他竟是包不何的太师叔。如今听他一说,不禁奇道:“想不到这苏老前辈,竟是‘药仙’一门的前辈,先前怎没听你说起”?

“嘿,”包不何苦笑一声道,“岂是我等不愿提起,而是他老人家不许。”随后便将其中的因由一一道了出来。

原来这“鬼医”苏河,一来是因内功深湛驻颜有术,二来却因为人邋遢不修边幅,故而一见之下实难叫人猜出到底有多大年纪,其实此刻的他早已到了耄耋之年。此人生就天资奇高,又加嗜医成痴,是以刚入壮年便已经声震九州,被天下人视作通神两界,可叫人起死回生的神医鬼才。也正是因为如此,“阴阳判两界,提笔改生死”这两句话,才会在世上广为流传。其时的名声和本领更是远远盖过了他的掌门师兄,被人奉为“乾坤七绝”之一。

苏河对自己的本领亦是极为自负,加之性情古怪,对同门中人大都看不上眼,对低一辈的门中弟子,更是全都直斥为“蠢材”。故而待到包不何的师父继位掌门后,苏河便给他们立下规矩,叫他们绝不可提及与自己有甚瓜葛。

新任的掌门自是知道自己这位师叔的能耐和脾气,对他亦是毫无办法,只得再三叮嘱门中弟子,须谨记他老人家的规矩,万万不可向人提及与他有甚渊源,是以包不何这才从未向柳一凡等人说起。

如今听罢包不何的叙说,无方拂须呵呵笑道:“这位苏老前辈,当真也是古怪得紧啊。”包不何亦是笑道:“山人这太师叔,虽是性情古怪,但却绝非恶人。他将玉崖子带走,自会尽心救治,列位大可放心。”“只是不知要等多久?”柳一凡这时开口问道。

包不何略一沉吟,道:“如此重伤,即便太师叔他老人家亲自出马,只怕没有个把月的时间,玉崖子难以复原。”“唔。”柳一凡点点头,心中像是若有所思。

“柳施主可是怕耽误了行程?”无方看见柳一凡的神情,顿时开口问道。“方丈猜的极是,”柳一凡连忙应道,“想那吕贼如此急匆匆赶回京师,定是皇上有要事差他去做,我等若不能及时赶去与何兄弟会合,只怕又会错过了除此奸佞的大好时机”。

“施主但去无妨,”一旁的无幻听见,开口说道,“苏老前辈将玉崖子带走救治,想必距此不会太远,老衲和方丈这便差人去寻访。待到他痊愈,自会派人将玉崖子和司姑娘两人送去京师与施主会合。”“师兄所言不错,到时少林自会将他二人护送至京师,施主大可放心。”无方接口说道,只是顿一顿却又道:“老衲实想不到,这苏老前辈竟然隐居在嵩山,我等晚生后辈亦是自当前去拜见”。

听无方、无幻这样一说,柳一凡顿时道:“怎敢这般劳烦方丈。”“诶,施主不必客套,你只管放心去了便是。”无方摆摆手道。“好,既是如此,一凡先行谢过,”柳一凡躬身施礼道,“那咱们这便告辞了。”少林诸僧当下合十还礼。

离开少林一行人沿官道北上,柳一凡坐在马背,却似有些心神不定。这时,包不何一提缰绳,纵马驰到他身边,“嘿嘿”一笑道:“柳大先生魂不守舍的,可是在想你那小媳妇儿?”“药仙休要胡说。”柳一凡脸上一红,连忙说道。“哈哈,被山人说中,还想抵赖。”包不何一脸坏笑,不依不饶地说道。随即却又道:“放心,我那太师叔,虽是性情古怪,但却是十足的正人君子。就只怕那玉崖子……”说着斜眼瞟了柳一凡一眼,见他没甚反应,便假作叹口气道:“唉,一个美艳如花的大姑娘,一个貌赛潘安的翩翩少年,着实是叫人有些放心不下。”话未说完早已笑得是浑身乱颤。

“药仙,莫要乱开柳兄的玩笑。”杨咏板起脸,赶上几步,用玉萧戳戳包不何的后腰说道。包不何哈哈大笑,却见杨咏连使眼色,这才生生忍住,手捂嘴巴身子却已抖作一团。柳一凡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缰绳一抖,纵马向前,只是心中却忽地生出一丝不可名状的烦躁。

几人一路赶去京城,第七日晌午刚过,便已赶到了先前劫狱时在城外的落脚处。怎知走近一看,却见那处院落已被尽数焚毁,只剩一片焦黑的残垣断壁。原来那西厂的确是眼线众多,自打他们劫狱后不久,这处落脚点便被人家寻迹找到。眼见已是人去屋空,领头的赵四盛怒之下,便叫人放火烧掉了屋舍,又将临近的几户人家,皆尽拿去问话。只不过拷问数日,也未问出个所以,怒气难消的吕化便将这几户可怜人,不问男女老幼,统统发配了边关。

几人不知这几户人家是遭遇了怎样的劫难,但心中却隐约猜到,当是与自己有关,直恨得切齿怒骂。熊君立“嘿”了声道:“好个吕阉狗贼,恁是歹毒,这几户人家想是受了咱们的牵连”。

眼望废墟,几人心头怒火中烧。这时却听杨咏开口道:“此处已不可久留,咱们须再觅他处,眼下最当紧的是尽快与何帮主取得联系。”听他一说,几人只得点点头,强抑怒火,调转马头一路朝城外偏僻处寻去。待寻到一处落脚点,已是接近黄昏,几人匆匆吃过干粮,便易容潜入了京城,不到掌灯时分,已来到了柳痴“暖心斋”的后宅。

此刻的何强已在陈太医的精心调治和余思姑娘的悉心照料下完全康复,这几日正等着帮中弟兄前来,不想柳一凡这几人却是先到了。

一见柳一凡,何强跳起身抢上几步,抱住他的臂膀喜道:“柳兄,可想死兄弟了。”眼见他恢复如初,柳一凡心中自是喜极,当下笑道:“兄弟,这下可好,咱们又可在一块儿大干一场了。”这会儿工夫,熊君立这几人也上前招呼,何强与这几人也是分别多日,如今一见亦都是欢喜异常。在得知杨缜已被胡泽斩杀,而贾平亦叫杨咏打落伊河,多半已性命难保。何强不禁抚掌叫道:“当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终叫这两个叛徒未得好死”!

几人刚刚见过,柳痴便推门进来,而身后则跟着端了茶水的余思。柳痴冲柳一凡拱手笑道:“呵呵,柳兄,兄弟说的没错罢,而今可是将个活蹦乱跳的何帮主还与了你。”柳一凡这几人连声道谢,柳痴摇头晃脑,一脸的得意。一晚上兄弟几人在柳痴的后宅开怀畅饮,而叫这几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余思姑娘席间亦是频频举杯,豪气丝毫不逊于他人。柳一凡见她与何强已是兄妹相称,言语间也是甚多关怀,心中不免替何强暗自欢喜,只是不经意间自己却又想起了司南燕,直待他人呼唤,方自敛住心神。

第二日临近晌午,几人聚在一处,忽见柳痴自院中走进屋来,不过却是一脸的颓丧。柳一凡一见,忙起身问道:“先生可是听到了甚么不好的讯息”?

原来,这柳痴一大早就已派人前去打探吕化的消息,如今听见柳一凡问话,顿时苦笑一下,道:“嘿嘿,几位还是来晚了,那吕化已经去了建州。”几人听说不禁一愣,急忙问道:“所为何事?”直待柳痴将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这几人方知,此次皇上急匆匆召吕化回京,原是有要事派他前去建州。

事情起因本是这样。自年初以来,便有建州女真屡屡犯边。当今宪宗皇帝早就有心派吕化前去招抚,但因司礼监掌印怀恩和大学士万安等人竭力反对,迟迟未能成行。只是眼见几个月过去,事态愈演愈烈,一时又觅不到自己放心的人选,这才不顾众人反对,急急召回吕化,命其领通事百户王英火速赶往辽东。而吕化也是一到京城便又动身,此刻早已出了山海关了。

众人听说皇上竟然差吕化前往辽东处置边务,当真是始料未及,杨咏不禁愤愤道:“内臣干政,多生祸端,当今的圣上如此宠信吕贼,委实是太过了。”“嘿,但愿苍天有眼,不要叫这厮闯出滔天的大祸。”柳一凡亦是扼腕叹道。

只是如此一来,因其涉及边关的安宁,这几人却不知此时此刻,到底该不该再追去建州。

冬去春来,花落花开,转眼间便已过了一年。柳一凡这些人终是顾及社稷的安危,并未追去辽东。而在这一年当中,吕化那厮竟也是吉星高照,由抚宁侯朱永和辽东巡抚陈钺统领的大明将士,诱敌深入大败来犯的女真人,平定了建州三卫。挟此大功,朱永得封保国公,陈钺升任右都御史,作为监军的吕化自是一并得到封赏,加食米三十六石。待几人班师回朝不久,宪宗皇帝又以监军辽东有功为由,命吕化总领京兵精锐“十二团营”,终开大明禁军掌于内臣之先河。此命一出天下哗然,至此吕化更是权倾天下。

一日里,开封府通往嵩山的小路上急匆匆走来一人,此人二十多岁年纪,一身青衣短打扮,背负一个条形包袱。这个行色匆忙的年轻人,举足抬腿间便已跨出十几丈远,显然轻身功夫已经有了相当的火候,而他不是别人,正是何强的徒弟胡泽。此刻的胡泽乃是奉了何强的指令,自开封赶往少林寺去见柳一凡。柳一凡缘何会待在少林,却又要从一年前说起。

自打柳一凡兄弟几人商定不去辽东,杨咏便提议大伙儿可先分开些时候。一来各自稍作休整,二来似何强、熊君立这般有门人弟子的,亦是有众多事项需做打理。可待吕化回京后,再行聚于一处相机行事。大家听他所言有理,当即便动身离开了京城。

何强因大名府已成西厂重点盯防之地,便索性将风雷帮的总舵迁往开封府重建。杨咏要回苁蓉山庄,柳一凡要去嵩山找寻司南燕,故而这两人与何强是一路。包药仙心中还惦着那苁蓉,自然嚷着要与杨咏同去。而梁判官闲云野鹤孤身一人,便索性与熊君立一道,赶往了嘉兴府,去接他的家小返回通州铁鹰门。

几天过后,柳一凡几人重又来到了河南地界,先后别过了何强与杨咏、包不何这些人,柳一凡便只身一人赶往了少林寺。待无方见到柳一凡,知晓了事情的经过,便邀他留在少林,一道找寻“鬼医”苏河与司南燕等人的下落。怎知事情却是蹊跷之极,柳一凡与少林僧人一年里寻遍了嵩山,却始终是一无所获,直似这几人在世间消失了一般。柳一凡心中郁闷,而无方等人亦是万分的困惑。

就这样,柳一凡在少林寺一住便是一年。平日里除却外出探寻司南燕几人的下落,他便同无方等少林高僧一道参悟佛理,研习武功。正如无方所说,他本已得悟高深武学要诣,故而稍加时日进境便已非同一般。初来少林时,以武功而论,他与无言、无相和无尘这三人是在伯仲之间,却远逊于无方和无幻二僧。但仅仅一年过后,他便已经能和无方、无幻中的任意一个拆上三百余招。更可以一敌二,应付无言、无相、无尘这三僧当中任两人的夹击,武功进步之神速,着实是令人咂舌。

这一日,做完上午的功课,柳一凡独自出了寺院,在院外的林中散步,不自觉间思绪又回到了与司南燕独处的时光。正自呆呆出神,忽然间似觉有一滴露水在身边滴落,与此同时一只手掌已向自己的右肩拍落。以他此时的武功,能被人侵到了如此近的距离方自发觉,来人的武功自是非同小可。只不过此刻的柳一凡亦非彼时,甫一察觉有人来袭,一瞬间已是招由心生,身子微微一侧,衣袖荡开来人的手掌,反手已拂向这人胸口。只是指尖刚刚触及此人衣衫,便觉手掌一震,而那人也已向后退出两步。

柳一凡吃惊不小,急忙转身,却听那人已是呵呵笑道:“施主好精妙的一招‘梨花带雨’,老衲一时大意,反倒被你拂中了。”原来竟是无方过来出招试他。

柳一凡连忙施礼道:“不知是方丈,一凡当真是失礼了。”无方听说,摆摆手道:“诶,有甚失礼,百龄兄能有徒如此,实在是羡煞老衲。施主他日成就,定可远超我辈。”柳一凡听说,则是忙称“不敢当”。

正说话间,已有脚步声自小路上响起,两人回身一看,就见悟忍远远的快步走来。一到近前,悟忍冲两人合十一揖道:“方丈,柳施主,风雷帮有人来了。”这二人一听,知道是何强有讯息传来。

果然,是胡泽带来了何强的信一封,信中写道:日前风雷帮留在京城的眼线业已探明,吕化将于半月之后,前往大同巡查防务,此乃除此奸佞的绝好时机。而今已派人分头前往铁鹰门和苁蓉山庄报信,同时飞传讯告知了下属四堂,四堂堂主将带帮中精锐先行赶赴大同,望诸位好友得讯后,速往开封府会合,一道北上。

柳一凡看罢信,略一定夺,冲胡泽道:“好,机不可失,我这便与你返回开封。”无方知他心中尚有牵挂,便开口说道:“阿弥陀佛,施主只管放心前去,找寻司姑娘的事,就交由少林来办罢。”柳一凡对这少林方丈本就信赖有加,是以听他一说,自然不再担心,当下别过无方,便与胡泽一同返回了开封。

数日之后,柳一凡这几位好友重又聚在了开封府的风雷帮总舵。几人并不耽搁,人一到齐便即上路,直奔边关要隘大同。

此时虽正值盛夏,但几人一路向北,却是越走越觉得不再是酷热难耐。一行人行至真定府,便西行进入山西太原府地界,在疾风堂稍事休整继续北上。待过了朔州,早晚已是凉风习习,让人倍感舒爽。

一日傍晚时分,这一行人来到了应州,自打进入山西以来,一路上都有风雷帮的弟子接应,而这应州乃是抵达大同前的最后一站。为了不引人注意,疾风堂早将接应的地点设在了应州郊外的一处农庄。

大伙儿连日来旅途劳顿,眼见不日便可抵达大同,心知此地应是临敌之前作短暂休整的最佳处所,当在此养精蓄锐做足准备才是。待一行人进入农庄,疾风堂的弟子早已准备好了晚饭。饭菜以当地的特产为主,虽说不甚精致,但也颇具特色,尤以面食为最佳。熊君立一口气连吃了三大碗刀削面,仍是意犹未尽。而包不何本就是这一带生人,自是吃得大呼过瘾,当然更不忘干掉了大半坛杏花村的老酒。

而其余几人,均觉这杏花村老酒过于辛辣猛烈,是以大都只喝了小半碗便不再饮,唯有那余思姑娘却是接连干下了几大碗。原来自一年前离开京城,这余思姑娘因是孤身一人没有去处,便索性随同何强来到了风雷帮,而今听说要来大同寻吕化,便又一道跟了过来。

这几人虽是知道余思豪气不逊男子,但也没料到她的酒量竟是如此的惊人。眼见几人颇为吃惊的样子,余思顿时笑笑道:“几位切莫见笑,余思祖上乃是辽东的猎户,想这喝酒的本领便是天生就有了。”“哦。”众人不由点头叹道。而包不何却是大笑道:“妙极,妙极,那就再陪山人干上几碗。”说着一扬脖,一大碗酒立时又已见底。

“你这酒鬼,还是少喝些罢,当心误了正事。”熊君立见他如此豪饮,不禁出声阻道。“诶,熊兄,咱们连日赶路,没怎让药仙饮酒,今日就叫他喝个痛快罢。”柳一凡拽拽熊君立的衣袖,笑笑说道。

见大伙儿不限他喝酒,包不何心中大悦,登时又挥手拍开了一坛酒的泥封。眼见天色已晚,众人纷纷起身回屋,而余思姑娘也是微有醉意,便不再陪他对饮。只有熊君立怕他醉倒出丑,这才一直陪坐一边。

又坐一会儿,熊君立终于按奈不住,劈手夺过包不何手中的酒碗,不许他再喝。包不何此刻也已是醉意熏熏,见熊君立不让他喝,便也不再纠缠。只是酒意上撞,不肯就此睡去,便嚷嚷着要熊君立陪他出去转转。熊君立怕他大声叫嚷惊扰到他人,无奈之下,只好架着他走出了庄外。

两人顺着庄外小道,向远处旷野一路走去,遇有阵阵凉风吹来,不多时包不何的醉意便已消散了大半。只是这二人一路前行,也已走出了甚远。

看看包不何酒已醒的差不多了,熊君立便停下脚,道:“你这酒鬼,这下该回去了罢。”“唔。”包不何点点头应了一声。忽地却身子一驻,抬手向远处一指,道:“你看,那是甚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熊君立抬眼望去,就见远处的旷野中,似是有点点的火光闪现。

“这个时分,莫不是有人在烧冥纸,祭奠亲人?”熊君立略一迟疑,开口说道。“非也,”包不何摇摇头道,“今日可并非祭祀的日子。”接着朝那方向努努嘴,道:“你且听听。”熊君立赶忙屏气凝神,只听随着阵阵吹来的凉风,似有妇人的歌唱声隐隐传来,而所唱竟好像是哄孩童入睡的曲子。

在这深更半夜的荒郊野外,突遇这等奇事,熊君立自觉诧异无比。“嘿嘿,这其中定有古怪,咱俩去看看如何?”虽是问话,包不何却不待自己说完,已拉起熊君立朝那火光处走去。

很快这两人便来到了近前,就见一片杂草丛中间的空地上,正坐着一个身穿花裙的妇人,旁边点有一个火堆。因这妇人背对两人,是以看不见她的面目长相,只是这妇人的身材却胖得出奇,坐在地下身高仅两尺有余,但身宽竟已接近四尺。而她身上的那条花裙,更是由数百条五颜六色的碎布条密密缝成,此刻她的怀中好似抱有一个婴孩,身子一仰一合,正唱着催眠的曲子,对走近的熊、包二人,却似浑然不觉。

熊君立心中大奇,拨开杂草走近几步,刚想问话,却忽听那妇人“咯咯”一笑,道:“帮我抱抱孩子。”猛然转身,已将一个婴孩塞到了他的手中。

熊君立冷不丁吃了一惊,再看手中的婴孩,登时是一声大叫。原来这手中的婴孩,脸色铁青七窍流血,更为可怖的是,胸口开有一个大洞,一颗心脏早已被人生生挖去!

就在这时,熊君立只觉腰间一阵剧痛,竟是瞬间已遭暗算。危急之中他急运内力护体,抛下手中的死婴,身子倒纵两丈,疾退至包不何的身旁。低头一看,腰间已被插出五个血洞,鲜血正汩汩冒出。

见他突遭暗算,包不何急忙抢上为他点穴止血。而那地下坐着的妇人却已起身,咯咯笑道:“功夫不错啊,这样都没要了你的命。”熊、包二人这时才算看清,这个肥胖妇人身高还不足五尺,一张缀满肥肉的惨白大脸,嘴边鲜血淋漓,就好似刚刚咀嚼过活物。在火光的掩映下,更显得尤为恐怖。而她的十根手指皆套有尖利的指套,右手五指正嗒嗒滴着鲜血,熊君立显然就是被此所伤。

熊君立大叫一声:“好妖妇!恁地歹毒,拿命来!”鹰爪手一挥,合身扑上。那妇人见他扑来,又是“咯咯”一笑,竟然不避不让,双手一抬迎他而上,肉球一般的身躯居然迅捷无比。眼见两人将将要撞在一处,那妇人突地双手向内一合,十只尖利的指套顿时抓向熊君立的双腕。

熊君立一见急忙变招,化爪为掌去切她的脉门,怎知那妇人亦是变招奇快,十指一收变抓为拳,霎时间二人拳掌相交。一声闷响过后,那妇人肉球般向后弹出丈许,而熊君立却是踉踉跄跄又退回包不何身边,若非包不何伸手扶上一把,差点便要摔倒。这一较之下,竟又险些吃亏。

熊、包二人起初只当这妇人全凭暗算伤人,岂知这一招过后,才知她内力之高,竟还要在他二人之上!两人心头巨震,始知今日遇到了强敌,当下再不敢大意,对望一眼双双抢上。

那妇人见二人一同扑来,竟是丝毫不惧,依旧“咯咯”怪笑,舞动双爪便与二人缠斗起来。眨眼间三五十招已过,那妇人肥硕的身躯,穿梭在两人拳掌之间,竟然是游刃有余,而她的一双利爪,招法却是极为狠辣诡异,叫两人防不胜防。直待斗过百招,熊君立和包不何方才逐渐摸清了她的路数,但依旧是攻少守多,处处受她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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