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人之复杂（1/2）

夜深，世渊坐在小舟尾，低着头听着周围的水声。因为看不见东西，他只能通过触碰、倾听来感觉附近环境。

“还未休息么，阿渊？”许愿掀起帘子走了出来，抬眸看了一眼世渊，他正将自己的手探入湖中。水透过他的指间流过，让世渊的手变得越发冰凉。“这是在作何？”许愿蹲下身，将世渊的手从水中拿出，用自己的衣袖给他擦干。

“现在这里是哪里了，公子？”世渊本想收回手，但奈何许愿太了解他的反应了，手一直紧紧抓着，直到擦干世渊指间的水珠，他才松手。“……公子这是何意。”世渊略有些不快，将手用力抽回。若不是看不见，他一定会狠狠地瞪一眼许愿，因为他本就不喜被人如此亲近。

除了那位先生。

“你手都冷成这样了，还碰冷水，可是不想要自己的身体了？”许愿对世渊收回手这个动作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只是觉得世渊年纪尚小，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的样子。

“……我不会生病的，水很舒服。”世渊扭过头，有些变扭道。他其实觉得有个人在身边挺好的，只是许愿总是把自己当成小孩子看什么的……觉得心里很不喜欢。

“那如此之晚了，为何还不休息……阿渊可是睡不习惯？”许愿坐在世渊身旁，仰头看了一眼深邃的夜空，然后又将目光停留在世渊的脸上。

“没有的事，只是睡不着。”世渊握着自己的双手，他自知自己是体寒的，手指冰冷是常有之事。只是没想到许愿会将这种小事如此放在心上。“许公子莫不是家里有兄弟姐妹吧？阿渊觉得……公子似乎经常照顾人。”世渊虽然看不见，但还是下意识的将脸朝向许愿。

“……阿渊可真会猜。”许愿笑了一笑，“是有个妹妹，我已经许久未回去看看她了……我离家时她才八岁多，算算时间，她现在应该是和阿渊你差不多大的。”

“我才不是小孩子。”世渊听出许愿的言外之意，顿时有些无语。“公子若真想令妹，为何不回去看看？”

“这个嘛。”许愿浅浅一笑，他瞄了一眼世渊正在搓手的动作，欲伸手，又停住了动作。“嗯……我离家前，她特别粘人，尤其喜欢跟着我。而且……她比较闹腾，所以基本上只要她一闯祸，就会来找我帮忙扛事。”许愿将自己的手伸进湖内，划开了几道涟漪。“后来，父母觉得这样不行，就要把她送去家里的私塾……但是她又总是要来找我，不肯乖乖听话念书。我就想，不如我出来几年，在外做些事情，顺便也让我这个妹妹安静些年……不然总是这样不成长，可不行。”

“她不会是……心悦你这个哥哥吧？”世渊突然开口道。许愿先是一愣，继而笑出了声，打破了这夜的宁静。

“哈哈哈……”许愿好不容易缓了过来，“阿渊，你可知什么是心悦，怎么如此乱说？”

“心悦……不就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么，有什么不对吗？”世渊觉得许愿笑得也太过分了，顿时有些不满，脸颊略微鼓起，就像嘴里塞了什么似的。

“这可是你的先生教你的？”许愿看世渊不高兴，赶紧改口道。“他怎么教你的？”

“先生就说……心悦，不可随意说出口。他说人与人之间最直接的感情就是‘厌’与‘喜’，然后说……心悦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世渊有些不情不愿地回答着。“先生没有说错，这就是‘喜欢’的意思。”

“这确实是喜欢的意思。”许愿忍住笑意，“不过，这只是喜欢的一种。其实，喜欢分很多种的。你说的，是男女之心悦，还有父母之关怀、兄弟姐妹之手足情、朋友之互助。”

“……人真复杂。”世渊嘟喃了一声，又将手伸入湖中，突然抬手激起一道水花。

“莫非，世渊只知男女之情？”许愿反问了一句，世渊却直接站起，径直往船舱走去。“……我不懂，我只是听先生说过。那时候……只有我和先生，我不知道什么是男女的喜欢。”世渊掀起帘子一角，回过头对许愿说着。

“那，你觉得你的先生，是个怎么样的人？”许愿见世渊要进船舱，顺着其话题问道。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