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第16章（1/2）

“那怎么行。”江川立即反对, “做节目又不是儿戏, 何况傅明荟是我们台长内定的。”

冯延瞥他一眼, “江总, 现在你是台长。”

“咳！”江川被咖啡呛到, 用纸巾擦了擦嘴，“延延，我怎么听你的意思, 是还挺赞同她？”

冯延漫不经心地说：“傅明荟不参加, 咱们曲线救国也行。前提是李木子的预感是真的。”

“我当然是有理有据啊！”李木子急忙道，“我用人格保证，小荟以前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初中以前她可开朗了, 胆子还大, 我们这帮小伙伴, 玩得最疯的就属她。初一那年，她生了一场病，整个人变得沉默下来，这些年越来越严重, 我觉得就是跟那场病有关系！”

“什么病？”

“说是麻疹。但我也出过麻疹，我知道麻疹不是那样的。没有人会因为得那个就性情大变。我还记得她请了一个星期的病假。因为是传染病, 家里也不允许我去探望，我只能往她家里打电话。第一天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她的声音非常沙哑, 好像因为犯了什么错被她爸爸责骂, 声音都带了哭腔。我问她怎么回事也不说, 我从来没见她那样过，那通电话令我记忆深刻，至今还鲜活地回荡在我脑海中……”

她说着说着，声音便低下来，最后闭紧了双唇，捧起咖啡抿了一口，仿佛是咖啡的苦味刺激了神经，她深吸一口气，半晌后双肩终于放松地垂了下来。

“这也有可能是你的记忆偏差。”冯延试图安抚她，不动声色地说道，“人的记忆会不断美化自身，当你的回忆越频繁，很多自以为真实的细节就会越清晰，但其实，那些都不过是你自己的臆想罢了。你还记得那天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吗？”

李木子摇了摇头，“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普通的一天。好像正是现在这个季节，夏天的暑气正浓，我们正在放暑假。我和她因为上同一个钢琴班的缘故，有些家庭练习要相互督促完成。我那天下学回家，就给她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能恢复共同练习。”

电话响了四五声才被接起，接通的那刻，一声闷雷突然在天空炸开，层层的乌云咆哮着覆盖过来，房里的光线顿时暗了下来。李木子的父母去参加一个高端研讨会了，佣人们都离她远远的，偌大的客厅只有她自己，不知为什么，那一刻，她的手心忽然蹭出无数的寒意，如同蚂蚁啃食，令她浑身如触电一般。她下意识想扔掉话筒，但这时，傅明荟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声音听上去与平日不大相同，李木子多嘴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电话那头没有回答，但李木子猜，傅明荟一定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个动作与平日傅明荟的人设完全不同，李木子没来由就想，如果是昨天的傅明荟的话，电话那头传来的一定是无所谓的笑声，而不是现在这样，寂静无声——哦，也不完全是寂静无声。傅明荟的呼吸沉重而沙哑，像那种老宅子里久不见天日的老太太。李木子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不合时宜的联想，后面聊的话题她也都全忘了，但这通电话的感觉却真实地存储在了头脑中，十年来一直挥之不去。

她咽了口唾沫，抬起眼问冯延，“你说，小荟会不会从那时起，就被像素花吃掉了脑子？”

“也许只是生病了情绪低落。”冯延没有去看李木子的眼睛，他知道他会看见什么，可他无法给出李木子期盼的答案。“你的记忆里有许多想象的东西，而且你当时年纪不大，记忆出现偏差的可能性很大。傅明荟的表现和像素花综合症的症状不符，抱歉，我无法赞同你……”

江川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将手机递过去，说道：“延延，你来看看这个，这是当时A市的天气记录，确实下雨了，还是大暴雨，可见李木子没有说谎。”

“她当然没有说谎，下雨是事实，而傅明荟却是她的感觉。如果我们不能证明傅明荟确实是潜在病患，那下期节目就有忽悠观众的嫌疑，你才刚掌握大权，不怕被亿万网友炮轰下台么？”

李木子蹭地站起来，怒道：“你不相信我？”

“我没这个意思。”冯延敲敲桌面，示意她坐下，又说，“我只是在想，假设你的感觉真实可信，那我们要怎么证明傅明荟有病。”

“这个好办啊，你们找她来问问不就行了么。”

江川忍不住无奈地笑起来，“今天就是找你们过来问问的么，结果就你自己来了，还说傅明荟不参加了。”

李木子的脸颊顿时飞起两片红云，吐吐舌头，低声道：“那不然这样好了，我带你们去她家。”

“什么由头呢？”江川皱了皱鼻子，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异想天开的吗，他有点跟不上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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