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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你 两个小傻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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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镇上的小路,两侧是杂乱低矮的马齿笕,草叶中星星点点地点缀着红珠一样的蛇莓;小路窄小绵长,蜿蜒曲折,一直延伸到山脚。

一路静谧无声,只听得见人脚步的沙沙声。

身后分明只有风声,张时来却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甚至小跑起来。

心跳得很快,她在心里计算着时间,眉头轻蹙,似乎在烦恼什么。

冬日寒冷,呼气成雾。她一路往前,有时跨过干涸的小溪,小心地踏在湿滑的青苔石上;有时侧身经过一段陡峭山路,手紧紧抓着路边的树枝,不敢看底下深渊眩目;有时经过一户人家,有狼狗凶恶,立在路中,朝她狂吠……

赶街时,因为是大人小孩集结成队一起去,为了稳妥起见,大人们并没有选择抄近路,而是绕远路爬到山顶又下来才过去。

因为赶时间,张时来竟然想一个人抄近路去镇上。

好在系统也不算太没良心,为了防止宿主作死还没完成任务就白白牺牲,系统难得的人性化一回,为她指了路。

饶是如此,当张时来整个人站在半山腰,贴着刀削般的山壁缓慢挪着步子往前时,系统还是忍不住滴滴滴地报起警。

“警告!危险动作,不得模仿!”

“警告!危险动作,不得模仿!”

“警告!危险动作,不得模仿!”

张时来:……

#系统的求生欲真的很强了#

不知道该感慨她的运气好还是胆子够大,本来要走一个早上的路程,竟然真的被她缩短了一半。

到镇上的时候,太阳刚爬到半中腰。

大街上大小店铺都闭门不开,张时来才突然想起,大年初一到初四店铺是要关门的,传统习俗里,认为初五是财神圣日,这一天开市能招财进宝。

张时来心里咯噔一下——那,今天到县里的班车还有吗?

第二次赶街时,她便存了以后往县城走的心思,跟杂货店老板娘打听了从镇上怎么去县城——总不能一直坐徐根生的拖拉机吧。

虽然不知道今天有没有……

不管怎么说,去看看才放心。

她去了镇小学,班车始发站据说是老砖厂,镇小学应该在第四站。

老砖厂旁边有个古驿站,驿站旁那条驿道便是从古到今镇上通往县城的“官道”,现在叫泷阙公路,客车基本上就沿着泷阙公路行驶。

到了镇小学站点,才发现已经等满了人,大部分都是穿着靛蓝布衣包着白头巾的农民,还有几个穿着中山装像是干部的人。

那些人见她一个小孩儿过来等车,吃了一惊,有几个人忙问她父母呢,像是干部的几个人则眉头紧皱问她是不是和父母走散了。

张时来摇摇头,脆生生的童声答道:“我去县城里找人。”

这句话就像□□投进平静的湖面,顿时让人群炸开了锅——

“这孩子哪儿的?要找谁?”

“她爸妈也太不负责任了……”

“等等——我好像见过她,这不是上次在杂货店那里写春联的小神童吗?”

“对对对,我也想起来了……”

……

张时来却不管身边人用怎样惊异的眼神看自己,仰脸问一个干部模样的中年人,“叔叔,今天有车吗?晚上还有车从县城那边回来吗?”

中年人似乎很惊讶于她的表达方式——完全没有同龄孩子的语无伦次磕磕绊绊,极其流畅,下意识多看了这孩子两眼。

眼前的小女孩留的是妹妹头,头发只齐耳。不同于他印象中的村里孩子黝黑的小脸蛋——小女孩很白净,两颊红润,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透出机灵劲儿。笑起来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却缺了几颗,可爱中带了一点稚气,很是讨人喜欢。

中年人看了看手表,不自觉用了正经语气回答她,“今天有一班车去县城,再等二十分钟应该就过来了;县城回镇上的车是晚上七点。”

张时来谢过中年人,安然自得地站在一群成年人中间。

心中却在默默计算着——刨开过年她花在买杂货买鞭炮上的,她现在身上还有五十五块,到县城的班车一次是三块五,来回就是七块。

她把车费放在衣服的口袋里了,到时候方便上车直接给售票员。

张时来并不是心血来潮突然要出去,她本来昨天就准备出来的。

但昨天做团圆饭陈锦苏忙得团团转,正需要她们几个小孩打下手。

一直到下午她才得了空,那个时间点早没有车去县城了,所以她只能拖到第二天小孩出去拜年的时候偷跑出来。

张时来完全可以猜到自己回去会被怎样责骂,还有没去拜年的那些长辈会怎样指着她鼻子骂……

但不怕。

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敲击着耳膜,人群一阵骚动。

张时来抬眼,公共汽车正向她们驶来。

这个年代的汽车和后世有很大区别,汽车绿色车身,白色车顶,驾驶座的两个窗户都是向外打开的,最上面用白色牌子红色油漆漆着数字“1”,更像是在陆地上行驶的船。

透过窗玻璃,可以清晰看见,公共汽车宛如一个封闭罐头,人挤人密密麻麻,像罐头里的一条条沙丁鱼紧紧挨着。

“兹啦——”汽车猛地刹住了车,轮胎和没铺柏油的沙土路摩擦,小雪初融的路上尚泥泞,溅起一滩泥水,张时来没躲开,裤腿都被打湿了。

湿漉漉的贴着腿,天气寒冷,冰得她一个激灵打了个颤。

车停下,车门打开了。

从后背传来一阵推力,张时来一个趔趄往前,人群往车上涌,在车上的人则喊着“别挤了别挤了装不下了”,可要上车的人怎么会听?

谁都知道,去县城的车一天就这一班。

张时来也奋力往前,像徒劳挣扎的沙丁鱼,摆动着鱼鳍。

眼看靠近了车门,突然,从身侧挤过来一个老太婆,一双枯枝一般的手抓着张时来往后推,不知道多久没剪的指甲刮在幼嫩肌肤上犹如刀割。

老太婆一边喊着“让我个老人家先上去!”,一边用干瘪的身子往前侵占着原本属于张时来的位置。

车上售票员声嘶力竭,“上不了了!上不了了!要关门了!别被夹住!”

那个老太婆已经完全占了张时来的位置,正扒着车门要上去。

张时来气得想笑,好,倚老卖老是不是?比谁不讲理是不是?

“啊——!”

老太婆的手猛地缩回来。

“是那个短命鬼踩了老子的脚?!”老太婆吃痛地嘶了一声,左脚抬起,上面赫然一只深深鞋印。

“关门了!关门了!”

售票员使劲把还在车门边的人手扒开,车门缓缓关上。

老太婆才如梦初醒一般追着慢慢开走的公共汽车屁股后面跑了几步,眼看着追不上,唾骂几句,悻悻地转身回去。

而造成她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罪魁祸首张时来此刻也很不好受。

她虽然重生到八十年代的村子里,可平时也是最爱干净的,每天都要洗一次澡,脸也绝不会像其他孩子一样脏兮兮的。

因为是冬天,怕冷没人开窗,此刻挤在闷热不流通的公共汽车里,人的汗味、多日没洗澡的臭味、脚臭、还有人放屁打嗝抽烟……

几股味道混合在一起,那味道,只能用后世的一句广告语来形容——

“这酸爽,不敢相信!”

张时来感觉从喉咙传来一阵剧烈的恶心,不由得干呕两声。

现在的客车避震性能还很差,一路颠簸晃荡,张时来够不着吊环,只能拉着一个座椅的扶手,身子像在海上漂流一般,嘭一下撞到其他人,又或者嘭一下被什么人撞了。

浑身像散了架一般,胃里也翻江倒海地难受。

张时来前世在临海大学读书,临海市是当时国家的经济中心,地铁里也挤满了人,当时张时来还抱怨人太多挤不上去。

可对比起现在,地铁里有空调凉爽就不说了,行驶得还特别平稳,放杯水都不会洒出来。

哪像现在,她自己都像一杯晃荡的水。

车速很慢,到站点又要停车下人上人,到县城的时候竟然已经是下午了。

终于从臭烘烘的罐头里逃出来,张时来一下车就忍不住找了个垃圾桶,一下呕了出来。

吐完,嘴里难闻的气息让她有些不自在,便买了一毛五一瓶的橘子汁漱口——现在还没有矿泉水也没有口香糖。

她凭着记忆找到县府大院,尽量挑大路走,如果看到街上游手好闲的青年就停一停,等对方走了再继续走。

虽然现在拐卖孩子的并不多,尤其是女娃……但万一遇到个变态……

还是小心为妙。

看门老大爷对她印象很深,见她一个人过来,吃了一惊,却还是照例问了盖章没。

张时来早有准备,从背着的小布袋里拿出一封信。

她从徐根生那里借的。

看门老大爷点点头,态度好了一些,“你个小女娃有什么事?”

“我想用一下电话。”

看门老大爷更奇怪了,这一个小女娃要打电话给谁?

老何听说有个小姑娘来找自己也是惊奇,听了看门老大爷的描述随即反应过来——“海内升平”。

原来是她。

张时来心里其实不愿意麻烦其他人,但以她现在的能力又实在做不到……

老何倒是很大方,一下猜到她想打给谁,见她裤腿上溅的泥浆都凝成壳了,微微皱眉,“行,你要不要……换衣服?”

张时来微微羞臊,觉得自己有些丢人。

她从那么远的乡下进了城,过年扯的新衣裳都被打脏了,兜兜转转了这大半天,还麻烦了好几个人,就为了给那个人打个电话……

她咬唇,声音有些不自然,“不用了……谢谢叔叔。”

老何也没多话,拍拍她的小脑袋,像个和蔼的长辈,“那你自己打吧。”

说也奇怪,明明只是见过一次面,老何却敏感地察觉到面前这个孩子聪慧早熟——不说其他,就凭她一个人安安全全到了县城,也不是个普通孩子。

张时来点点头,乖巧地道了谢。

看门老大爷帮她转摇把儿,打通了美人胚子姑姑徐春英家的电话。

对面是一个利落的女声,普通话标准。

“泷山百货徐春英,请问有什么事吗?”

张时来有些卡壳,心里忽然生出几分退意……美人胚子的亲人似乎、似乎都是很高的阶层,自己现在只是个普通的乡下孩子……

她咬咬唇,说话第一次吞吞吐吐,“我……我找……李韵传……”

徐春英声音带着疑惑,“你认识传传?”

张时来心里敲着小鼓,“阿姨你……你就跟她说……我是阿时……”

对面犹豫了一下,“传传现在不在我家。”

霎那间,一阵委屈猛地冲上张时来心头,心中酸胀——自己走了好久,腿都走麻了,后面坐车又一直站着,忍着晕车反胃恶心……她却不在……

眼睛一热。

随即清醒过来,暗骂自己太矫情,现在又不像后世有手机,能提前通知对方自己要打电话过去。

但委屈感还是充盈在心头。

她勉强道:“谢谢阿姨……打扰了。”

“等一下——”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感受到她的情绪,“我把我大哥家的电话给你吧。”

徐政委家里也有座机,但因为身份特殊,号码是不公开的。

“你记一下,0-6-8……”

“好、好,谢谢阿姨!”

张时来语调不由自主地上扬几分。

打通了徐政委家里的电话,还没等滴声响完,就听见“咔哒——”一声,对方挂了!

张时来咬咬唇,更委屈了,再打一次。

这次接电话的是个年轻女声。

有些警惕地问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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