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横死?(2/2)
血雨道:“除了主子看到的,也没什么了。”
“谦儿怎么说?”
“十一殿下说一切都听王爷安排。”腥风恭顺地侍候在一旁。
郎黎轻笑出声,“真是一个比一个傻。”被利用了都看不出来吗?哪天把这些傻小子给卖了,估计他们还乐呵呵地替他数钱呢。
“王爷,用早膳吧。”
郎黎应了一声,道:“你们也别拘着了,没外人,坐下用一些。”
血雨和腥风对视一眼,拱手领命。
“唔……”郎黎刚要放下手中的茶盏,突然浑身一滞,忙抬手捂住嘴巴。
“王爷?”腥风察觉异样,忙不迭地冲到郎黎身边。
血雨一惊,“主子?!主子你怎么了?”
“咳……!”郎黎俊眉紧蹙,幽深的双色眸中涌起层层波涛。他面色苍白得吓人,甚至还有些铁青发紫。“啪!”郎黎碰翻了茶盏,忽然俯下身去,毫无征兆地吐出一大口黑紫的鲜血。
“王爷?!!您怎么了?王爷!!!”
“有毒?!茶里有毒!主子!!!”
“快来人!快传御医,快传御医!快啊!!!”
郎黎再也支撑不住,绚烂的美目闭合,重重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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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永安王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国丧之期,为陛下吊唁守灵,怎的就他称病不出?”
“哎哟,人家可是永安王,权倾天下,坐拥无数兵马,岂是你我能说道的?要是哪天他真迈出那一步,咱们该当如何?不还是得拜吗?”
“哎,李兄怕是还不知道吧。永安王可不是抱病不出这么简单,是被人所害…身中剧毒!”
“有这等事?!何人如此大胆?”
“永安王府口风紧,这才漏了这么一星半点。现下王府全面封闭,不许任何人探视,估计是好不了,请了好些个御医去呢!怕只怕这位年轻王爷,凶多吉少啊!”
“可惜了这一代绝色枭雄啊……”
听着大臣之间的闲言碎语,刘顺章掩不住飞上眉梢的欣悦。
他快步走到跪在大殿中守灵的太子身边,悄声道:“太子……”
郎宇抬手打断他,“别扰了父皇的清静。”
“……是。”
二人走出法华殿,郎宇道:“本宫知道了。终还是……对不住十九皇叔了……”年轻的太子面露倦色,眼中的衰颓更甚,藏在长袖下的双手紧紧攥起。
“太子……”
郎宇闭上眼睛,一滴泪水无声无息地划过他俊秀而憔悴的面庞,他叹息道:“舅舅你知道吗?十九皇叔与我们一块儿长大,从小就属他最突出。他是寰宇天下第一美,第一才子第一勇士第一将帅!若不是他那双妖异的眼睛,若不是他那个被当成妖女的生母,如今又怎会有我们的立足之地……本宫没做错对吗?本宫没错……”
刘顺章拍了拍郎宇的肩,“太子,你没错。身处皇权漩涡,谁手上都不干净。永安王不除,他就要对十一殿下下手。你已经做了选择,你不能后悔啊!”
郎宇捂住脸,痛苦得想要放肆大喊,喊出所有的怨念忧伤,寻求一丝难得的痛快;可是最后,却也只能发出短暂而细微的呜咽。他缓缓地挪开手,脸上的泪痕已干,没有任何异常,“那药,还能让十九皇叔……活多久?”
“一日左右。”
“……本宫要去看看他。”
风雪交加,铺天盖地的大雪几欲埋了整个京都帝城。
郎宇和刘顺章让人备下各种珍贵药材,马不停蹄地向永安王府赶去。刚到门口,便看见了九殿下郎珅,似乎与人起了争执。
“血雨,你给我让开!我要去看皇叔!”九殿下急得手足无措,两眼通红,眼泪汪汪的,连声音都不免染上了哭腔,他现在恨不得马上就冲到他的小皇叔身边。
血雨领着一众披甲持剑的侍卫,巍然不动地拦在门前,冷声道:“九殿下,您还是回去吧,我家主子消受不起您给的茶。”
“你什么意思?”郎珅瞪着一双泪光闪烁的硕大眼目,焦灼、惊慌、难以置信,“你说我给皇叔下毒?你——!”郎珅一把抽出身边侍从的佩剑,锋利的剑刃抵在血雨的脖颈上,失控地怒吼道:“滚开!!!”
所有侍卫一齐拔剑,争锋相对,一触即发。
“九弟!”郎宇跳下马车,飞快地夺下郎珅手中的长剑,“在十九皇叔府前像什么样子!都把武器放下!”
“太子殿下。”血雨率一众侍卫行礼问安。
“免礼。”太子将情绪跌宕紊乱的九殿下拽到身边,防止他再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怎么回事?这般放肆,成何体统?”
郎珅垂眸不语,双拳紧握,晶莹的泪珠直在眼眶中打转,倔强的少年人硬是隐忍着,浑身颤抖得不成样子。
“十九皇叔如何了?怎的…突然病重,闭门不出?”
血雨瞥了眼郎珅,冷哼道:“那还得多谢九殿下,送的茶可真是极品。”血雨几乎是咬牙说出后面几个字的。
郎珅挣开郎宇抓着他的手,怒目圆睁,一脚踹开血雨,“我没有!我不会这么做……让开,都给我让开!!!”武艺高强的九殿下敞开了拳脚,即便是太子在身侧也拦不住他。
郎宇靠着侍卫的搀扶站起身来,呵斥道:“九弟!你做什么!这是你胡闹的地方吗!”
“拦住九殿下!”血雨一挥手,侍卫们立刻蜂拥而上,齐举刀剑,将九殿下强行压制住。
“放开!!!”郎珅奋力挣扎,俊美明艳的温润少年此刻就像一头失控的猛兽,嘶吼、挣扎,想要咬断每个人的喉咙。
“大人…大人!快、快……”老管家气喘吁吁地跑来,神色惊慌,“王爷…王爷怕是、不行了,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宛如晴天霹雳,血雨愣怔着,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皇叔……”不知是哪来的力气,郎珅猛力挣脱,一把推开拦在身前的障碍,拼了命地向王府里跑去。
郎宇也是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一把抓过悲痛欲绝的血雨,问道:“怎么回事?之前还好好的,本宫昨日才见过十九皇叔……!”
这时候,什么都顾不上了。血雨甩开太子,头也不回地奔向内院。
郎宇和刘顺章也跟了进去,正巧撞见被腥风打出来的几个御医。
御医们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连滚带爬地逃离永安王的卧房,正以为自己捡了条命,好死不死地又撞到了太子和太傅,吓得赶忙跪下求饶,“太、太子殿下……臣…臣不是有意的,殿下恕罪啊!”
郎宇看了看已经放下来的珠翠门帘,问道:“永安王如何了?”
几个御医怕得要死,头磕在地上就不敢再抬起了,怯生生地道:“臣、臣等无能,永安王所中之毒…太过古怪,如今也只能吊着王爷的一口气,左不过……就这两日了。”
虽然早已知道,郎宇还是免不了呼吸一窒,心中难耐,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反正一定不好受就对了。他点点头,低声叹道:“退下吧。”
“是、是……”
郎宇定下心神,迈开格外沉重的脚步,缓慢地走进卧房。
那个人,正躺在床榻上,毫无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