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2）

沈应离越是与他疏远，孙九竹越是不肯作罢，他站起身来，与沈应离对视着，逐字道：“你当真对我没有一丝旁的心思？沈应离，你骗我。”</p>

沈应离垂眸，语气软了下来：“抱歉，我不知你是一片真心。”</p>

沈应离在那群世家子弟堆里最先结识孙九竹，两人一度交好，沈应离便发现孙九竹有些腼腆，事事都照顾了他些。</p>

一年前孙九竹醉酒坠水，沈应离正巧路过，将他自水中救出，并渡了几口气给他。那天后，孙九竹待沈应离更亲密了些，沈应离全当他是心存感激，没往多的想。直到十月十五那晚观月日，孙九竹对他说：“君如轮，如镜，如规，如璧。我可能泛舟镜轮之上，一触清规玉璧呢？”</p>

沈应离赏月入迷，没听进去，随口应了。</p>

而后孙九竹喜上眉梢，揽住沈应离，朝他面上亲了一口。这一口下去，孙九竹便被暴打了，沈应离认真打起来，可是疼得很。</p>

那日之后，沈应离开始避孙九竹如蛇蝎。他并非排斥孙九竹对他的这股感情，而是畏惧沈家遭人口舌。</p>

沈应离实在想不到这般久了，孙九竹还未死心，他平平地：“我与秋姑娘有逃不开的婚事，久留此地，有辱我名声，也会害了她。你也早些回去吧。”</p>

孙九竹重重落下一拳，将木桌砸得大响一声，他似笑非笑地，颤声道：“我知道了，沈应离，你也并非是面上看起来正经的。你也有软肋，与我不同的是，你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众人眼皮子下面与那人接触。你与沈段陵，有不明不白的关系吧！”</p>

沈应离不等他再说什么，上前几步，揪住孙九竹衣领，将他整个人掼得后退三步。沈应离指节突起分明，带着薄怒：“孙九竹，你怎么这么混账？！”</p>

孙九竹非但不惧，还笑着，越说越大声：“我说中了！沈应离，你果然啊！每每提到沈段陵，你都会这么大反应！想不到啊，沈应离，你……”</p>

沈应离松开他衣领，手腕一翻，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他把孙九竹打了个趔趄，这人嘴角淌血，痛呼了一声，还没能再说出什么，又被沈应离拽了起来：“孙九竹，我今天让你清醒清醒。”</p>

孙九竹双目一动不动，看着沈应离的脸，道：“我说错了么？沈应离，是你负我，是你骗了我在先！你同你大哥，你们沈家，都不是什么清白之人！沈段陵好生伪善啊！”</p>

沈应离微微一笑，将他摁在地上：“是你自找的。”说完一拳拳地打在孙九竹身上，用的都是蛮力。孙九竹也不甘示弱，一边怒骂一边反击，两个人很快缠斗在一起。</p>

两人扭打的动静太大了些，楼外候着的孙府家丁听到孙九竹惨叫，抄着家伙便跑上了楼。</p>

众人推开门，见沈应离脸上被抓破了，一道道的血印，还流着血。孙九竹伤的更重，沈应离那几拳是真的动怒了。</p>

沈应离率先松了手，对孙九竹道：“再让我听到你说我大哥坏话，我……”他看到孙九竹鼻下唇角流着血，知道自己出手太重，懊恼道：“你……罢了，罢了。”</p>

他果断地递出一只手，想将孙九竹拉起来。孙九竹可不似沈应离这般，他惦记了这么久的事被沈应离三言两语说淡，又气又痛心，对门口的家丁吼道：“养你们干什么吃的？看什么热闹！给我打！”</p>

沈应离扭头看了看，他不想将事闹大，绘客园人多眼杂，有心之人逮住这桩事少不得要嚼舌根。正想直接离去，门外沈应容那熟悉的欠扁声音传进来：“怎么这么热闹，哎，孙泗，你看地上躺着那个玩意儿是你哥不？……哎？！二哥？！”</p>

沈应离心里一咯噔，坏了。</p>

沈应容那愣头青踮起脚，看清沈应离脸上伤痕，顿时火冒三丈，气的跳起来，抓住身旁孙泗，上去就是一拳：“你敢打我二哥？”</p>

孙泗吓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几个家丁看到孙泗被闷头盖脸地打，孙九竹还在旁怒吼，实在忍不住：“大家莫怕，这是沈三，他不会打啊！大家一起上！”</p>

这一堆人混战在一起，沈应离的声音被淹没在混乱中，他拉扯这个拉扯那个，终于推开众人，拽住沈应容，将他从人群里拉了出来。</p>

沈段陵在沈府大门外守着，他立如劲松，双目凛凛看向前。有两三侍卫跑去禀报：“尚未找到二公子与三公子。”</p>

“再去寻。”沈段陵冷声令下。</p>

沈却与胡夫人今日甫回府，沈应离与沈应容一声不吭地，竟又偷偷跑了出去，且一下午都未归，是不合礼数的。</p>

沈段陵看了看渐暗的天，大步离开了大门，向沈墙走去。</p>

天边云烧得红火，残阳半掩，在云间忽隐忽现。</p>

沈应容将脸埋进沈应离怀里，两人一小步一小步地沿着沈墙走。沈应离整张脸都挂了彩，面上一动便有些痛，他还坚持着斥沈应容：“你怎会去那种地方？”</p>

沈应容声音略显沉闷，吐字也不清楚，他环紧沈应离，将头埋深了：“你打赢了我高兴。”</p>

沈应离长吸一口气，还没吐出，顶住了，步子也停了。沈应容看不清路状，感觉到沈应离心跳加快，微微抬了头，惊恐道：“二哥，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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