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1/2)
“当我沈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p>
昨夜李褚率众官兵撤出沈府后,沈应容气了一夜,他难得发至内心准备挑灯夜读,还没能看得进去,又被打搅了一通。再回屋便忘了读书之事,直接睡了过去。</p>
他这早醒来,恍然惊觉有书未读,越想越气越想越气,干脆在园里踱起了步。正巧教他卦象之说的吴夫子这时也在园中,两人碰了面,吴夫子便问他:“昨日授课内容,可有惑处?”</p>
沈应容六亲不认:“没有,多谢朱夫子。”</p>
吴夫子:“……”</p>
历了昨夜一桩事,沈应离心中不痛快,他一早便禀退了侍从自己出了府。城中官兵众多,街尾巷道从未有过的热闹,沈应离猜沈应容是出不来了,便想着给他带些有趣的小东西。</p>
想到沈应容,他便不由头疼。实在不行,不如教沈应容些好玩的招数,例如点墨成真,御剑术一类的,虽然不实用,但唬门外人却是有一套。</p>
这里不少街坊因沈应离被惩戒示众次数多了那么一点,都是认识他那张脸的。两边小摊小贩看见他就像见了财神爷,大了嗓门吆喝,沈应离也四处物色,看看能给沈应容带些什么好东西。</p>
他盯上了墨宝,有几方砚台看起来光泽自然,石料上乘又不算绝顶,给沈应容磨着玩最合适不过,不至于暴殄天物。</p>
沈应离顺走一方砚台,在手中掂量几下,又见一旁官兵凶神恶煞地赶着人出巷里,他便开始想:王是府丢了一件能要的下封城令的物事,可真的这么重要,又怎么会轻易丢了?</p>
沈应离压了压步子,待官兵从那巷中出来,他像个闲散人儿似的,晃晃悠悠地便进了去。这儿的巷道窄且四通八达,穿着穿着便不知能在哪户府邸侧门外被堵住。</p>
他放纵自己随心意走,沿着巷子一路下去,对比后路,脚下的土越发结实,像是常有人踩过一般。可这条巷通往再走便通达被封了的孙府,该是未有人去过才是。</p>
这边地前不久才被翻过,不该出现此番现象。沈应离止住了步子,不敢贸然前去,便要原路折返。他记不大清原路,这边环境较为冷清,晨市的喧闹声也远,便一路向右走着。</p>
沈应离握砚的手紧了,他绷着脸快速穿过巷。孙家乃四大世家根基最薄的,如今仅剩三大世家,他沈家又为首,余下的姚家与陈家若是这时要疑心……</p>
孙家究竟是谁动摇的?</p>
沈应离想着事走的急,没留意路面,脚下一滑,险些让手中砚台飞出去。他收住步子,眸光一定,碍了他事的是一只绣鞋,这绣鞋做工精良,鞋跟后挂着小铃铛,被沈应离踢出了几尺远,路径上还留有香粉。</p>
怎会就剩一只在此处了?这条巷偏僻又荒芜,莫不是哪家的闺秀撞上歹人了?</p>
沈应离捡起那绣鞋左右瞧了瞧,又皱起眉头。鞋后跟装着香粉还未用尽,这一路走来却不见粉迹,鞋是被人刻意丢下的。为何要丢一只鞋呢?</p>
这边人烟稀少,又离孙家那是非之地近,怕是不会有哪户千金结伴来游吧。</p>
他握住这只鞋,试探地定睛一看——一双柔若无骨的手在空中虚晃地包裹住他的,又指向另一条路,沈应离扭头看去。</p>
风声中传来焦灼,地面显出三人深深的足迹。</p>
有两个小丫头护着一个梳着妇人髫的美人儿向巷子深处跑去,几人时不时回过头,身后像有洪水猛兽追逐一般。这三人慌不择路,已无形中将自己逼上了绝境。</p>
沈应离站起身,跟着那几道重影走去。他低头看了看,中间的美人儿容貌绮丽但不落风尘,脚下正踩着他手中的绣鞋。</p>
腾地一下,一个小丫头胸口被一剑刺出了血窟窿,她的身体顿时便软在了剑上,连话也来不及说。沈应离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掌剑者,他出剑快且狠,是个练家子,脸上有两道不长的疤,有些眼熟。这人身后还跟着几个护卫,手里拿着弩。</p>
沈应离又向前了些,他仔细看去,那弩/箭呈钩状,其上还有纹路,正是出自宣宁王府!这些人,是宣宁王府出来的!宣宁王为何派人截杀这些手无寸铁的妇人?</p>
那美人儿已吓得浑身发软,她从将手中什么物事交了出去,哽咽急促地求饶:“不要,不要……饶……饶了,妾身知错了!”</p>
她一口气没咽下,剑客恐她高声呐喊惹来麻烦,一剑捅穿了她的喉咙。</p>
一时狭窄逼仄的巷道中尽是血迹,地上赫然躺了三具冰凉的尸体。</p>
物主已身死,沈应离看到的映像便恍了。</p>
他手中一紧,向前方出口走了几步。这里距闹市有些远,面前是一处偏僻的废院角落,一口枯井中散发出浓浓的腐味,该是抛尸的地方了。</p>
宣宁王府怕不是丢了东西,是“丢了”人吧!沈应离慢慢靠近枯井,正探头向下看,耳边的风微微一动,沈应离警觉地将砚台一抛。风声乍起,他轻轻一跃,掸了掸衣袖再接住砚台,反手拿起看了看,砚台上插着几道暗镖。</p>
两道修长身影分别挡在两个巷口,这两人来时未能让沈应离察觉声息,均为闭气高手。</p>
看来是来者不善了。</p>
沈应离左右看了看,将砚台轻轻放下,捡起了一根一臂长的藤条,脚下迈开一步,摊开手掌:“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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