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1/2)
沈应离身子一瞬僵了,他这时想立刻回头闭门,好让沈段陵再静一静。沈段陵定是听到了,他什么都听到了。</p>
沈段陵会如何想?受冠之仪前夜被押,定是恼了的吧,定是受了屈的吧!沈家在明,仇人在暗,他定是步步维艰的吧!回了家却听到千人万人口中喊他沈应离的名字,要他沈段陵如何想啊!</p>
沈应离避无可避,他本有一身冰锥利刺,是由沈段陵日复一日来磨平的,而他却未能回报什么。沈应离低着头缓缓走到沈段陵身前,他两唇动了动,嗫嚅着,叫了声大哥。</p>
沈段陵却只是看着他,文杏的气息飘进沈应离鼻腔,竟呛得他鼻尖发红,沈应离听得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又听沈段陵问道:“你怨我?”</p>
沈应离一惊,抬头看他:“不敢。”</p>
“是不敢,不是不怨。”沈段陵等了等,轻轻地道:“你怨我。”</p>
沈应离哪哪都不是滋味,他急喘了一口气,道:“大哥觉得我是因你同应容去国师殿的事怨你?”</p>
沈段陵道:“母亲说你赌气一夜未归,此事当真?”</p>
沈应离偏头,不否认:“是我太过孩童心性了。”</p>
当啷一声,沈段陵将无鬼抛在地,无波无澜地看着沈应离,眼中似乎有了隔阂,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沈段陵指着自己道:“捡起来,刺过来。”</p>
无鬼砸出一片杏花雨,飘摇在两人之间,落在沈应离心里,落出一阵兵荒马乱。</p>
沈应离退了一步,看着沈段陵,说不出话来。</p>
沈段陵道:“殷夫人祭时恰是应容生辰日,你担心母亲忌讳,宁可一人在屋里躲着哭,也不来赴生辰宴。你生母身份低微,又是百般心机才进我沈家,你以为不齿,又不敢忘生育之恩,却从不与人提及殷夫人。”他继续道:“是怕失了你沈二的君子之仪,还是怕扰了夫人地底安宁?”</p>
沈应离唇色惨白:“大哥……”</p>
沈段陵看着他:“你根骨奇佳,本是三人中最好,自愿屈于我身后,真的是自愿么?究竟是不愿,还是不敢?”</p>
“大哥!”沈应离伤处隐隐作痛,他也不想再听沈段陵字字诛心,“别说了……”</p>
别说了,别说了。</p>
沈段陵不依不饶道:“你若真如嘴上所说的不在乎,又为何与母亲赌气?你怨我,怨我始终压你一头,怨我的出身地位,因为有我你便要如履薄冰,以至现在悔恨却已有了奴性见我便甘愿低……”</p>
沈应离一拳砸到沈段陵肩膀,力道不大甚至轻飘飘的,他红了眼睛:“我让你别说了!”</p>
沈段陵随即扣住他伸来的手臂,将他反手摔了出去,沈应离狼狈地跌在地,顺手捡起地上的无鬼,毫无章法只为泄愤地对着沈段陵刺去。</p>
沈段陵风骨梗正,两腿不动,伸出一手打偏刺来的剑刃,再度将沈应离推了出去。</p>
“你欲踏进国师殿,却为身世所碍,你说不与我争,是真如你所对外宣称的知恩还是不敢争?你为什么不敢?”</p>
沈应离顾不得腹部的伤口,他气脉不稳,持着无鬼正撩反撩,接连被沈段陵一掌化开,他握着剑嘶声道:“你胡说些什么,你乱说些什么!”</p>
沈段陵不再说了,他只守不攻,每每等沈应离的剑尖逼上来时才出势。一来一往,沈应离打得疲了,虚晃两下想试探沈段陵。</p>
沈段陵却不上当,他手心朝上托住沈应离探刺的一剑,两人一进一退,沈应离咚地撞在树上,剑脱了手,沈段陵俯视着他:“起来。”</p>
沈应离撞在伤口上,倒抽一口气,他不再握剑,赤手空拳向沈段陵招呼。沈段陵未有轻视他小儿玩闹般的拳法,两掌化开他拳风,侧过身探腿绊向他左脚踝。沈应离看出他意图,干脆耍起了赖,右手一探勾住沈段陵衣袖,将他同样带倒在地,两人直接在一起扭打起来。</p>
文杏下衣香人影混成一卷,本是场诗情画意的风雅,却被人连扯带扒地剥离出其中高洁,沦为一场俗不可耐的喧闹。</p>
沈应离占不到上风,渐渐被沈段陵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他累得抬不起手来,一偏头:“不打了。”</p>
沈段陵松开了他,拍了拍衣摆,坐到他身边:“累了?”</p>
“嗯。”沈应离真的有些生气,他等沈段陵坐下,又握拳打到他腿上,得意地道:“骗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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