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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涌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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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茶点,钰澈行礼告退,母亲让她和来姜家小住的表姐玉泞一起学绘图,无非是怕钰澈偷偷出去跟着姜将军,钰澈只好跟着应付,玉泞山水花鸟画得栩栩如生,钰澈琴棋书画向来耐不住性子不肯用功,在那瞎涂,也许在几百年后会有人欣赏她的创作,总之现在没人能看懂。见她一副抓耳挠腮的样子,玉泞道:

“你现在这样不还是去不了,不如静下心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钰澈安静了点,开始在纸上认真画起来:南洋附属国分布图。国别的不行,她画地图和制作新奇玩意的本事倒有,在自己有想法的地方作些标记,玩心起了画几个俏皮小人打架,钰澈涂鸦得忘我,玉泞盯着她画的图看了许久道:你父亲不让你去真是可惜,但他是为你安全着想。

钰澈微微笑道:我知道。

钰澈性情偏激古怪,遇事喜欢钻研到极致,不按常理,用兵之道在于变化无常,让敌人不明用意,有时候就能扭转方向,她爹常带着她去军营,作战讨论时不到十岁的她旁听时常出惊言,军中枪炮武器,看一遍便倒背如流。排兵布阵,她回家给父亲描述得如烹小鲜一般简单。父亲暗自感叹孩子惊人的计算能力与军事天赋、她看似柔弱的身躯隐藏着一股好勇斗狠的豺狼之韧——像极了她母亲,但父亲从未对她表达过赞赏,因为这让他惶恐。

若是男子,便也好,可却是女子,在军营放纵长大,对她不知是好是祸。这回她父亲如此坚决不让她去战场,因这次凶吉他根本没法掌控,他虽表面对她苛刻,但她是他这世上与钰澈母亲唯一的联系。

“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写下来,让母亲当家书送去给父亲。”钰澈点头,可远在千里之外,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形,做什么都是纸上谈兵。

“我看你最近跌跌撞撞的,可是眼睛又模糊了些?”

钰澈回道“最近恰巧脓包长眼睛上,有些挡视线。”

玉泞叹了口气:“你吃太多本不应该的苦,你父亲定会想办法医好你。”

钰澈笑笑:“没关系,我无所谓的。”

说着钰澈叫个小童子进来,叫他拿本书来念给她听,眼睛不好自己看着又慢又辛苦,通过这个方法钰澈“看”了不少书,屡试不爽。见她如此,她姐摇摇头,执笔继续作画。

就这样平静的过了两天,母亲看钰澈老实了,不再多管束,每日与未来堂妹夫傅友德一块听先生教课之后四处闲逛,傅友德对她态度依旧是十分嫌弃,通常做完功课就回家,平日里他无论武艺还是功课都比其他人好的多,人也极是好看,除了家境,他一切近乎完美,是苏州府许多闺阁小姑娘都仰慕的少年,姜钰澈每每想与他说些话,却被他冰块一样的脸冻得人不知如何开口,日子久了她也无所谓,整日赏花喂鸟,但总觉得忘了点什么。

“钰哥儿,你冬天常披的那件披风哪去了?春天来了要收起来下个冬天也可以用。”管钰澈饮食起居的老嬷嬷问道。

“披风?”钰澈仰起头想了想,不是落在后山竹屋了?

“我找到了就给你”

“好。”嬷嬷收拾了会离开了,钰澈起身伸了个懒腰,翻窗翻墙来到后山。

前几日钰澈精神头有点蔫,开始思考这莫名其妙的人生,自己莫名其妙的怪病,她老爹这次莫名其妙要打的战争,忘了那天晚上莫名其妙的那个“野鬼”。

走进竹屋,里面还算干净整洁,披风在竹榻上,其他东西也似乎都未动过,想来那人去找他家人去了,钰澈懒得多想,拿起桌上燕衡之前拿来的话本儿躺在榻上看了起来。

努力眯着眼睛正努力看半页,门吱呀一声开了,印入眼帘的是一袭暗黑。眯眼看不大清楚,但还是认出是那天晚上自己拖进屋子的那个男子。他也认出了钰澈,朝她点点头。钰澈忙坐起,他很颓废,不自然的躬着背,手捏成拳紧握着颤抖,让人很远就能感到他整个人散发出的悲凉与死寂。

钰澈问道:“怎么了?你的家人出事了?”他只是沉默,坐在地上闭眼不言语。

钰澈一时有些尴尬,暗骂自己干嘛戳人痛处。

钰澈向来不知开导人为何物,她有些不知所措。

“那个……我给你念我看的话本子吧!”他没有理会她。

钰澈随手拿起一本自顾读了起来,她眼睛看不清楚,所以读得很慢,读了几个章回,发现是个不可描述的男女故事,还时不时冒出几句哭笑不得的句子:

“你这磨人的小妖……”

“坐上来自己……”

“啪”的一声钰澈把书关上,再也念不下去,心中暗骂:该死该死,这书是燕衡这浑蛋从哪弄的!

钰澈见他抬起头疑惑看她,钰澈顿时觉得十分没脸。很不好意思,他用有些嘶哑的音说道“这是……”

钰澈诧异的望着他,他适才的压抑与哀容淡去了些,觉得好笑似的的看着她。

“这书是我朋友拿来的,我也不知道里面说的什么。”嗳!钰澈想这小哥定觉自己是个白痴。

他闭眼不再说话,钰澈拿着那几个话本子,灰溜溜地走了。

回到屋子里,第一件事就是把书扔到废纸箱底,臭燕衡,回头一定要拧掉他耳朵。不过被她这一闹那个男子好像没之前那么沮丧,这倒是唯一的好处。

“钰澈!”焦急的敲门声,钰澈赶紧去开了门,玉泞雪白的肤渡上一层艳红,俏丽的鼻尖上挂着细细的汗珠,她很少这样着急:“钰澈,我父亲那边情况不妙!我得回家。”

“发生什么事了?”钰澈冷静问道。

“我父亲惹上人命官司了,我得快些回宿州。”

钰澈道:“那我同你一起去。”

“不了,家中事我自己能解决,我父亲已经逃离宿州,钰澈你还是快去找你爹爹姜叔叔吧,前线传来消息,我军中了南洋军队的埋伏,伤亡惨重,你父亲也受伤了!”姜钰澈脑子里轰的一声,早前心中隐隐的疑惑慢慢清晰。

她分析道:“南洋那几个附属国才多少人?我们多少人?这次元帝派了除老爹之外还有其他四路军队去打,这么多人怎会……”

马玉泞点头“你也觉得不对?我也想南洋军队再怎么兵强谋深,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能随便将上万精兵强将打得落花流水。”

钰澈紧抠着手上的小玉扳指:“表姐是怀疑军中有内鬼?”

“不是没有可能,但只有高级别将领才会掌握有用的作战计划,这些军队都是朝廷任命,应该不会是他们,可再也想不出还会有谁。”

“姐。”

“嗯?”钰澈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如今时局动荡,甚至有人说我大元寿数将尽……”

表姐吓得忙捂她的嘴巴:“又在疯言疯语!让人听见了不止掉脑袋那么简单!”

钰澈摇摇头,移开她的手,踱步进里屋:“如果我说,没有内应,而是除我老爹以外其他几路本该一起去的军队抗命根本没去南洋附属国呢?”

玉泞的表情已不止是惊讶,更多的是失望与愤恨:“你父亲早就想到了?”

“也许吧,父亲从未跟我提起,这些也是只是猜测。”

“这也算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你母亲似乎知道,可她对此讳莫如深,从她这里问不出什么,我还是偷听送家信的跟母亲说话才知道你父亲出事。你可有对策?”

钰澈撑头道:“事发突然,具体情况你我所知甚少,让我再想想。”

两姐妹分离,钰澈在家门口相送。

玉泞走过来拍拍她的肩:“你父亲战场摸爬多年,也会有自己的应对。我先走了,你且小心。”

“姐!”她姐姐停步回头看着她。

“你也小心。家里处理完了就来我家住吧。”

姐姐点头:“好。”

几天过去,战场上没有传来任何有价值的消息,到底是进了还是退了,赢了还是败了,都未提过,家里一切如常,如一家之主出了远门当差而已,燕衡倒是来了封信,说他一切都还顺利只是一路见太多元军官员欺民,世俗不公很是愤怒,一路出手打抱不平了多次,有个绿林好汉还想与他合力劫富济贫。姜钰澈正义满满地回信建议他不必闹心介怀,不违本心,随机应变。

钰澈的怪病让她平日里极为独立、孤僻,几乎不用下人伺候,除了家里人和燕衡,其他人或受她父亲的嘱咐、或听闻她病情可怕,自觉都离她远远的。

天气越来越好,钰澈常来后山,有时候那个男子在竹屋疗伤,更多的时候找不着他,钰澈因为之前的事很尴尬,男子本就沉默寡言,基本没有交流,钰澈带些吃用故意落在那,他似乎不怎么领情。

老爹那处于僵持状态,来来回回没个准信,钰澈越来越忧愁。

提起笔,在纸上打算写信给父亲,突然闻到一股烤肉的香味,肚子里的馋虫瞬间就醒,跳出门四处张望,寻着味到了河边,他正背对着一团火坐着,专心烤鱼,想像吓燕衡一样逗逗他,悄悄刚走几步他就回过头来了,看不清他的表情,她扯扯嘴角,自觉无趣。他指指火边示意她坐,继续烤着他的鱼,她蹲在小河边认真看河底游来游去的鱼,想到庄子的“鱼之乐”,手在水里划着,鱼很快游开,过了会又游回来,啄着手痒得咯咯直笑,微风吹来,吹开了斗笠前的白纱,虽然无所谓自己的脸,水里的模糊的倒影还是把自己吓了一跳,一头往水里栽了下去,眼看着要跟水里的鱼来个亲密接触,一只手有力的抓住她的后背心,拎兔子一样把她拎回了火边。

她不好意思说了声谢谢,他坐下把烤好的最大一条鱼上撒了些金色的粉,看着十分好看,再往火上烤了烤,一下子香气四溢,比之前闻着更让人有食欲。

鼻子拼命嗅着:“这是用的什么调料?”他用木叉叉起鱼递给她:“我母亲制的,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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