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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何处有冬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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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何冬晴。

这是我曾经的姓名,7岁以后,我叫森田欣爱,以及,何欣。

初到日.本那年,我夜夜做噩梦。

山脚下那间泥土房;癫狂成魔的父亲;对我颐气指使的后母;傻憨憨的大个子叔叔;以及那个有着微微卷发,挺着大肚子,笑意悦然,温柔喊我冬晴的女人,她像极了我的生母,四岁那年因难产过世的生母。

一帧帧画面,如同碎片,如同浮光,入我的梦,将我拉入梦的深渊,深渊底全是血色,全是暴雨洪流,魑魅魍魉,噬人恶灵。

最后,每每都是那个温柔笑靥,轻轻一声冬晴将我从深渊处拉回来。

可是他们都死了,在我的梦里,包括这个温柔的声音。

只有我活着。

到日.本的第三年,森田夫人过世,森田宏对我说:“小爱,你该去完成属于你的使命了。”于是年仅10岁的我,被送到秘密训练基地。

16岁的成年礼,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当那人的血喷涌而出,沾满我的双手、面部、夜行衣,那一瞬间,我无比清醒。这血腥的味道,我并不惧怕、厌恶。那些噩梦深渊底的魑魅魍魉,噬人恶灵一一呈现在我眼前。我知道,我正在成为它们。

17岁,我有了正式代号,45。从我身上抽出的半碗血,便是我作为这个组织一员的见证。

我平均不到3个月出一次任务,森田宏在这方面对我极为严苛,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不论我的任务对象是什么人,他们是否该死,我都没有质疑、反对的权利,只能服从、执行。但在其他方面,森田宏却待我极好,甚至在森田家族众人的反对下,将森田社掌权人的位置传给我,与他毫无血缘关系的我。

他对我说的最多一句话:“小爱,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带着使命,做一名武士、杀手,效忠国家就是我们的使命,我们,只能忠于它。”

他如同中世纪的日.本武士,兢兢传承先祖留下来的遗训,不容任何一点失误,他是个杀手,冷血无情,但也严于律己,忠诚恪守。我想,后来的何欣,有他的身影。

我问他,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掌管森田社?把我放在黑暗中不好吗。他说,不,我们活在太阳底下,同样拥有享受阳光的权利,就算是杀手,也可以堂堂正正的活着。

身上背负的人命越多,我的心越发冷硬,我知道我成了一个杀人机器。

从我16岁起,也许要持续到我死亡那一天。

森田宏死后,我时常想起的,居然是森田夫人。森田夫人生前对我极好,就算知晓我只是她女儿的替代品,她仍待我如亲子。她的疼爱,总让我想起那个温柔的女人。

那间昏暗的泥屋里,我小心翼翼摸着她圆滚滚的腹部:“顾阿姨,这是弟弟还是妹妹?”

她摇头笑,说不知道呢,音容是那么的温柔。

“他有名字了吗?”

“有了呀,阿姨和叔叔给宝宝取了名字。”她拿起我的铅笔,在我的作业本写下:易彬。

并教我读:“日勿易,双木彬,易彬。”

我写了好几遍,说道:“我希望他是个弟弟。”

“冬晴为什么希望是个弟弟呢?”

我捧着作业本,低下头:“因为是弟弟,妈妈就不会死了。”

她轻轻抱住我,爱抚我。

我抓着作业本:“阿姨说,等她的孩子生下来,我就不能读书了,因为家里没有钱。”

“冬晴很喜欢读书吗?”

“嗯。”

“没关系,冬晴,你以后就来顾阿姨家,想读书多久就读多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一切并没有好起来,父亲的病急剧恶化,愈加癫狂,不让她走,还拿刀拿棍见人就砍打。甚至不知是谁告诉的他,说胎血能治他的病,尤其女胎。

父亲抓了后母要放血,那个女人因为恐惧,指着她的腹部叫:“不!她怀的是女儿,她的血才有用!”

我试图拖住父亲,却被大个子叔叔拉开。后母凑上来,却在混乱中被推倒一刀毙命。一切都乱了,外头台风呜咽,暴雨狂戾,我们全部身处地狱。

父亲彻底疯了,见谁砍谁。是她抱住我,捂住我的眼睛:“冬晴别害怕。”她替我挡住了那一刀,用力将我推开,并对我喊:“冬晴,快跑!听话,快跑!”

我怕极了,抱着我的小书包,拼命的往外跑,一直跑,直到跑上沙神江边,滚落江岸,在奄奄一息之际,遇到那个穿中山套装的男人。

是她,用尽全部力气,把活的机会留给我。

而这一跑,我却成了森田欣爱,成了何欣。

若她还在,是不是会痛惜甚至后悔,当年拼命救下的小女孩何冬晴,成了他国的杀人利器。

对森田宏下达的命令,我从不质疑。只有一次,暗杀的对象是中国一名做量子研究的军方科研负责人,不知为何,我居然心生不忍,未下杀手。

第一次任务失败,森田宏对我有不满,但并未苛责于我,自己去了一趟组织,回来后,彻底病倒。

脑癌晚期,无药可医。

曾经如同参天大树,坚韧顽固的男人,在生命的末终,只能躺在病床上,瘦成一根枯木,任人摆布。

有一天夜里他醒来,看着我:“小爱,去找个接班人吧,过上正常女子该过的生活,为森田氏留一份血脉。”

连临死前,他都在给我下任务。以一个父亲的名义。

我的一生因他改变,变成无法逃脱的定数,身处黑暗,充满血腥,充满罪恶,没有任何资格请求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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