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2）

明净夜空似乎蒙上了一层阴翳。

早春微寒的夜晚, 小小的身影灵活穿梭在飞溅的血液中, 他一边舞动刀光, 一边在一声声尖利的惨叫声中兴奋招呼着屋外的人。

“遥！一起来玩！”

“……哦呀。”

浅川遥慢吞吞地眨了一下眼，按住了自己的后颈。

尖锐灼烧的刺痛正从后颈处的皮肤蔓延。

她听到了小叶疯了般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快住手快住手快住手啊！！您到底在做什么！！！」

「遥大人！快阻止夜斗大人！！那些孩子、那些只是普通的孩子啊！！为什么要杀他们！！！」

「求求您了快阻止他！！！」

伴随着小叶歇斯底里的哭喊，刺痛越来越深刻, 因羁绊而感同身受地体会到了心脏处涌起的痛苦与恐惧，浅川遥仰头朝着夜空轻轻呼出一口气, 黑亮的瞳眸中闪过愉悦与享受。

绯器刺入最后一个吓到已经无法动弹的孩子的胸口, 半途却停下了。

小小的祸津神困惑地顺着缠在自己手腕阻止了他的那道鞭子，望向不远处隐在黑暗中的身影。

“遥？”

他天真地歪了歪头。

浅川遥往前走了几步, 破旧木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照亮了她的脸。

“不可以哦。”

她的嗓音依旧安静而温柔。

“诶？”

男孩不明所以, 清澈的眼中满是困惑, “可是——”

浅川遥已经走到近前，“小叶在哭, 你吓到她了。”

夜斗的眼睛睁大了, “叶哭了？为什么？”

绯器随着光芒重新变回了短发小女孩的样子，面无表情地站在夜斗身后看着他们。

浅川遥温柔地抚摸着手中的长鞭，“平静一下吧, 小叶。”

那尖锐疯狂的嚎哭声终于停顿了，转为了断断续续的啼哭, 光芒闪动, 浅川遥手中的长鞭消失, 化作了蹲在地上缩成一团浑身颤抖的少女。

“叶？”

夜斗不知所措地朝她伸手。

啪——

活泼善良的神器少女狠狠打开了他的小手, 她眼睛通红，泪流满面地怒视着他，“走开！！请离我和遥大人远一点！！我不想再看到您！！”

夜斗如遭雷击，浑身一颤。

他无措地去看浅川遥，“……遥？”

浅川遥蹲在那个已经被吓坏了的人类孩童身前，伸手摸过他的额头，那孩子的抽搐停止，呼吸渐渐也平稳了下去。

“真是让人伤脑筋啊，”

她看起来有点苦恼，“夜斗的游戏，可能不太适合我和小叶呢。”

她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不远处的地上，那里堆着几只被砍下来的耳朵。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她问。

语气里与其说是谴责，不如说是好奇更加贴切一点。

她的态度始终温温和和的，纵然是见到夜斗面不改色地屠杀，也不震惊。

“手、手信……”

因为每次带耳朵回去，父亲大人就会很高兴，还会夸奖他们。

夜斗以为，遥和叶也会高兴的。

可是为什么叶看起来好难过呢？

“是这样啊，”

浅川遥笑盈盈的，“可是，小叶好像很讨厌这样呢。”

“……对不起。”

夜斗耷拉下脑袋，他揪着手指，不安地问，“我要怎么做？”

浅川遥摸了摸他的头，“暂时，不要出现在这孩子面前了。”

小男孩身体一僵，眼泪汪汪地抬起头。

“走吧。”

浅川遥依旧笑容温柔。

夜斗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浅川遥看着那两个小小的背影，随后便与转过头来的绯对上了视线。

她始终维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眼神冷淡，此刻与浅川遥目光相对，她的脸上竟露出些许讥讽的笑。

浅川遥像是完全没看到她细微的表情变化，笑眯眯地朝着他们挥了挥手。

人影已经完全看不到了，屋子里弥漫着血腥味，小叶还在抽泣。

浅川遥轻轻地“嘶”了一声。

小叶立刻停住，瞪大了眼睛，“遥大人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看到总是一脸从容微笑的神明大人，面孔微皱地按着后颈处，小叶顿了一下马上反应了过来，惊慌失措，“对不起遥大人！是小叶刺伤您了吗？真是万分抱歉！我太失职了遥大人！！”

“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遥大人，我——”

“啊呀呀，”

浅川遥无奈地伸手给她，小叶连忙扶着她站起来，浅川遥轻轻用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帮她擦掉还挂在脸上的泪珠，“你再哭下去，我可就要疼死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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