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2）

“对不起……”

小叶哽咽，“都是我太没用了，牵连了遥大人。”

“啊呀啊呀，怎么又哭了。”

浅川遥叹气。

看到自家神明大人脸色更白了几分，小叶吓到大气不敢出，“我、我不哭了！您有没有感觉好些？我扶您去水塘边吧，那里的水有净化的作用！”

“没关系。”

浅川遥慢悠悠地脱离了她的搀扶，笑道，“其实我很高兴哦。”

小叶疑惑，“高兴？”

神明少女弯起眼睛，“神明和神器之间的羁绊，于是我感受到了小叶的心情，真好啊~”

“遥大人……”

小叶下意识合握住双手，感动不已。

陪着小叶把那些被夜斗杀死的孩子埋葬，全程这个活泼的少女都没说话，板着脸心事重重。

回去的路上，她迟疑了许久，才终于忍不住地开口道，“为什么，夜斗大人要做这种事呢？”

明亮的，总是生气勃勃的双眼黯淡不已。

“外表明明还是一个孩子，却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没有一丝邪气地用神器斩杀普通人类，我没有办法理解。”

“嗯……”

浅川遥应了一声，没接话，然后发现小叶也不再说话了，她侧过脸，看到自己的神器此刻正小心翼翼，又很惶恐地看着自己，于是她笑着问，“小叶想说什么？”

“遥大人您——”

小叶迟疑了一下，像是有些纠结，“是怎么看这件事的？您也会像夜斗大人一样，觉得这是普通的游戏吗？”

不等浅川遥回答，她又自顾自用力摇了摇头，“不，怎么会，遥大人才不一样！！”

浅川遥“哦呀”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被她这黑亮的眼睛注视着，初看纯净无暇的黑色，久看之下却又好似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无端地让人浑身发冷。

小叶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眼中不自觉显露出几分畏缩，“遥大人……”

“神明这种东西，”

浅川遥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不客气，丝毫没有自己也在自己口中的“这种东西”的范畴里的自觉，“是很自我的。”

小叶感觉到脸颊上那只手的冰凉。

“我不会因为夜斗屠杀人类而气愤，”

她唇畔带着春风般柔软的笑意，“也不会觉得他这么做是错的。”

“因为神明是不会错的。”

“可是——”

小叶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

她想起不久之前见到的天神大人的道标，梅雨小姐告诉她的话。

梅雨小姐说，神明是没有对错善恶之分的，每一位神明都会被自己天生的神性所束缚，他们会遵循自己的天性而做出各种行为，却决不能将之认为是错或者是邪恶。

而神器的职责，就是教会神明，何为善恶，尤其是作为神明身边唯一的神器，更是身负引导神明大人的道标的使命。

一直以来，小叶都觉得自己的神明大人，既温柔又可靠，明明自己才是侍奉神明的神器，但事实是直到现在，都是遥大人在照顾她。

而她处在遥大人的保护下，变得越来越弱小和没用了。甚至懦弱到因为自己的意志不坚定而刺伤了对她这么好的遥大人。

现在，遥大人还在安慰她，让她能够从夜斗大人的这件事中释怀。

小叶羞愧得无地自容。

“遥大人！”

她猛地停住脚步，抿着唇满脸认真。

“嗯？”

浅川遥歪了歪头。

“小叶会努力变强！”

她握紧双手，浅川遥之前为她戴上的水晶珠串在她的手腕间闪闪发光，她眼中含着水汽，眸光却亮得惊人，“就算遥大人和夜斗大人一样被神性束缚，小叶也会做好身为神器的职责，保护您，引导您。”

“不管是人间百态，还是善恶喜怒，如果遥大人无法体会，就由我来教会您！”

她扬起唇角，笑容灿烂而妥定，“小叶一定会一路跟随您，陪伴您，直到您成为一位伟大的，被人们信赖和喜爱的神明大人！”

“您一定可以的！”

浅川遥盯着她看了良久，慢吞吞地扬起一侧眉梢。

她若有所悟地笑了，“这样啊。”

真是让人熟悉的话语啊。

被天性所束缚而无法感受喜怒哀乐与善恶对错的何止是天生的神明，浅川遥本身就是这样的存在。她忽然有些理解，最初主人大人为何会挑中她了。

主人大人何止一次地企图教会她这些感受，包括可爱的出久君，也曾认认真真地对她说，想要让她被所有人喜欢。

啊呀呀，这可真是。

她呀，实在是太喜欢这些，天真又可爱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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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定隔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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