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遇鬼(1/2)
他们等了好久,拉贝先生终于找来了救护车,他们顺利的将那个女人送进了鼓楼医院,医院已经人满为患,缺医少药的条件下,医生平静的告诉他们,那个女人活下来的几率很小。
“对了,你们早上送来的那个产妇已经生下了孩子,是一个健康的男孩。”医生说。
“产妇情况怎么样?”梅里莎问。
“不太好,”医生说,“她现在处在歇斯底里的状态里,医院担心她会自杀,正密切的关注她。”
“请您多关照她。”梅里莎说。
“我尽量,但我们医院人手太少,所以······”医生抱歉的说,“有太多这样的女人了,每天都有人自杀,这个女人还算好,她还有一个孩子牵挂住她。”
四人正在说话,门口却传来喧闹的声音,还有病人家属和护士惊慌失措的乱跑乱撞。
“怎么回事?”医生厉声道,“医护人员怎么可以参与喧哗?你们的纪律呢?”
“鬼子来啦!”不只是谁的声音凄厉的喊道,却在高音上戛然而止。
门口更加混乱了,呼声、喊声、哭声乱作一团。
“怎么回事?”拉贝先生大步走向门口,“这里可是医院!”
汹涌而来的人群后面是一群带着钢盔的牲口,他们大声笑闹着闯进了这家医院,并向四周散开,直闯入病房和诊疗室,甚至还有人直接拉住了逃散的护士,一边撕扯她们的衣服,一边将她们推进了最近的房间里。
“住手!放开她们!”正在与梅里莎他们说话的医生冲上去,声嘶力竭的呼喊着,试图救回被劫持的护士,却被两个瀛岛军人,踹倒在地,其中一个一枪洞穿了医生的腿。
“住手!”韩湘琳冲过去护在医生前面,挥舞着自己的黑色万字臂章,大声喊道,“这里是美国人的地方!这里是美国的地方!”
端着枪的瀛岛人看着黑色臂章有些迟疑。
韩湘琳趁热打铁,换成日语,飞快的对他们说着什么,瀛岛军人则很不耐烦的听着,韩湘琳脸色越发焦急,门里面不断传出凄厉的呼救声。
梅里莎扶着医生站起来,大声用德语对瀛岛军人吼道:“还有没有人性!她们是护士!是国际红十字会的护士!想想她们服役的组织!”
“放开她们!我会将这里的事情如实汇报给你们的外交部和最高指挥!”韩湘琳怒斥道,“红十字会是绝对中立组织,任何人都不能对她们实行如此兽行!”
对于韩湘琳大义凛然的话语,瀛岛人回应他的是一枪托,这是看在黑色臂章的份儿上没有用刺刀。
枪托直接砸在了韩湘琳眼眶上,韩湘琳顿时感觉头晕目眩,眼眶火辣辣的疼,他甚至怀疑眼球被撞的炸开了。
韩湘琳在梅里莎的惊呼声中倒在了地上,前方是瀛岛人哄笑的声音。
“滚开!”约翰·拉贝大步走了上来,一把推开了用枪托抵在韩湘琳脸上的刺刀,用英语怒吼,“你们的队长是谁?将军是谁?我要向他抗议!”
面对一个白种人的脸,瀛岛人谨慎了许多,他们面面相觑,或许是因为听不懂英语,互相发出类似于询问的语调,嘻嘻哈哈的对拉贝先生指指点点。
瀛岛人身后的房间来还不停地传出惨叫,梅里莎等人在房门外心急如焚,梅里莎不由自主的将手伸进了怀中,却因为顾忌而迟迟不能掏出。
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医院四周的喊声在一阵示威般的鸣枪声中停止了,梅里莎护着韩湘琳趴伏在地上,拉贝先生双手举过头顶下蹲,同时向四周紧张的张望。四周的医生、护士、还有病人们纷纷下蹲,甚至趴下,双手紧紧抱着头,一声不吭。
这样的场景仿佛很可笑,但与他们对峙的瀛岛人却没有笑,而是迅速立正,将枪放在身体一侧敬礼。
梅里莎微微抬起头,从人缝中向外看,医院大门口已经被瀛岛军人堵死了,新进来的军人衣装整齐,每人都端着枪,最正中站着一个军官模样的小胡子男人。
“发生什么事了?我途径贵医院之外,突然听到了鸣枪的声音,”字正腔圆的汉语从这个更瀛岛军官口中发出,“刚刚是谁在开枪?这里谁是负责人?”
有一个瀛岛军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小心翼翼的举起手:“すみません,私です(对不起,是我。)。”
“あなた、なぜショットですか?(是你啊,为什么鸣枪?)”军官问。
“他······他们抓走了红十字会的护士!还闯进了女病人的房间!”一个头上留着血的男医生大胆的向军官说。
“我是问我的士兵,他为什么开枪,是否遭遇了危险,请不要打断我的话。”这位军官如此说。
韩湘琳挣扎着从梅里莎的掩护下站起来,大步走向了那位瀛岛军官:“谷寿夫先生,我是韩湘琳,您还记得我吗?”
“啊,我记得,德国先生的秘书。”谷寿夫说。
“你的士兵没有遭遇任何危险,但是他们面对的护士和病人们非常危险,就在我的身后,你的士兵正在侵犯两位红十字会的护士,请您阻止这件令人遗憾的事情。”韩湘琳说。
谷寿夫皱了皱眉头,看向了与拉贝先生对峙的两个瀛岛军人,向他们询问事情的经过。这两位军人礼貌的回答了谷寿夫的问话,脸上居然还带了一丝腼腆的笑容,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逗得谷寿夫哈哈大笑,将领与士兵一问一答,其乐融融非常和谐,仿佛他们身后那扇门从不曾传出过惨叫一般。
“谷寿夫先生!”拉贝用生硬的日语,急促的打断了他们对话,“请您阻止这家医院中发生的一切暴力行为!”
谷寿夫微微皱眉,继而对面前的两个士兵发号施令,两个士兵耸耸肩,走到发出惨叫的房门外敲门:“それは終わったのですか?私は行ったはずだ!大人は外で待っている!(事情办完了吗?我们该走了,大人在外面等我们呢。)”
房间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两个衣衫不整的瀛岛男人惊慌失措的从房间里爬出来,跑到谷寿夫面前立正行礼,其中一个人甚至因为找不到皮带不得不用手提着裤子。
谷寿夫与他们训话几句,就转身面拉贝先生到:“让先生受惊了,我已经批评过他们了。”
拉贝先生欲言又止,脸上的愤怒都成了实质,却因为顾及太多而未能将心里的话吐出来。
因为年长而幸免于难的护士长站了出来,指挥几个因为被外国人保护而幸免于难的女护士进入了那间房子,自己则像个护卫一样张开双臂站在门口。
“谷寿夫先生,这里是外国的医院,与华国没什么关系,也与您的伟业没什么关系,请让军队离开这里。”韩湘琳说。
“应该的,”谷寿夫说,“为了我们与德意志的友谊。”
他转过身对身后的士兵下达了指令,那些士兵整齐划一的转身想门外走去。
走到一半,那个刚才从门内走出的衣衫不整的士兵转过身,对着门口的护士长露出了笑脸:“wa ta xi wa ma ta ki ma si you!”
护士长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拉贝立刻挡在了护士长前方大声呵斥对方。
瀛岛士兵耸耸肩,无所谓的笑了笑,就那么提着裤子转身离开了。
“他说什么?”梅里莎问。
“他说‘我还会回来的。’。”韩湘琳说。
梅里莎的脸色也变得煞白。
从医院离开的时候已经快晚上了,拉贝站在自己的车前,狠狠地用手砸了下自己的汽车。
“别难过了,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韩湘琳说。
“安全区并不安全,这里已经变成瀛岛的妓院了。”拉贝先生绝望的说,“我做的一切或许只是将灾难拖延了几个小时而已,该发生的总会发生,用同样的令人绝望的方式,这一切究竟有没有意义呢?”
“有的有的,您所做的一切都不会白费的!”梅里莎急忙说,“您用自己安危做赌注拯救与您无关的人,当您站在鬼子前方的时候,这一切就将被铭记,有人的生命因此而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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