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金陵女大(1/2)
金陵女大的校场上,女人们在树下瑟瑟发抖,男人们在空地上瑟瑟发抖,空气中散发着屎尿的臭味和一种奇异的腥味。
校场中间,地面黑魆魆的流着一地腥臭的血液,血液里散落着十几具尸首,像孩子们洒落的草棍一样横七竖八的搭在一起。
还有两队佝偻身子的男人,分作两列面对面站在一起,抖得尤其厉害,像是风中的秋叶,还有那些嘶哑的声音,伴着抽搐的压抑哭声,好像是几百年没发过声似得。
“野鸡翎······”
“跑马城······”
“马城高······”
“你的兵马······着俺挑······”
男人们哭着,结结巴巴的念出了游戏的童谣,每一个字脱口而出,都仿佛更尽快一步踏入地狱。
“第几个?”谷寿夫在后面愉快的问。
“······”
“第几个?”谷寿夫又问。
“第······第一个······”
“攻城吧,第一位先生!”谷寿夫说。
一阵声嘶力竭的嘶吼之后,冲过来的男人,没能冲开对手手拉手的连接。
“真遗憾。”谷寿夫说,再次扒出了他的军刀。
“No!No!等一下!等一下!”魏特琳高声喊着,冲开拦截她的瀛岛士兵跑了过来,“谷寿夫先生!您不能这么做!您是文明社会的公民,您身为一个文明国家的代表不能做这样的事!”
“怎样的事?魏特琳身为一个女人,难道没有人告诉你,要尊重男人吗?”谷寿夫无趣的看了看魏特琳,“你这样在外面乱跑的女人,在我们国家早就被社会唾弃了。”
“先生,请不要这样,他们都是一群无辜的普通民众,他们没有参军,没有抵抗,甚至没有对您表现出任何不满,请不要将战争的结果在他们身上清算,你们已经胜利了,不是吗?他们现在是您的人民了。”魏特琳小心翼翼的说。
“说得太对了!”谷寿夫说,“他们现在是我的人民了,所以,死活就看我的心情,这是我们国家自古以来的风俗!请尊重!”
“不!”魏特琳张开手臂,挡在了谷寿夫面前。
“别让我对你的国家产生厌恶的情绪,魏特琳。”谷寿夫说。
“Please······ ”魏特琳哀求着说。
在魏特琳哀求谷寿夫的时候,梅里莎在紧张的关注远处的房子。
梅里莎对谷寿夫是有一点印象的,在医院里,他对侮辱护士的士兵和颜悦色,就仿佛他与众生不是一个物种一般,普通人即使是对受到残害的猫狗都有一定的怜悯之心,但谷寿夫对与他同类的人都完全没有认可的概念。
这是一个在精神上无法用人来定义的生物。
梅里莎对谷寿夫有这样的印象,也就对现在的情况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她用最坏的情况来为此时做准备:
谷寿夫如果一言不和就开杀戒,就只能靠魏特琳和自己来拖延时间了,魏特琳用她的国籍来拖延谷寿夫的决定,如果不行,必要时可以抛出自己来做诱饵,但到了那个时候,就要做好伊甸园被暴露的准备,到时候即使自己不死,也要远离春城去其他没有人认识的自己的地方。
为了三万条性命,这是必要的冒险,做好准备自己有很大可能不用去死。
谷寿夫如果愿意给魏特琳一个面子,给他们时间等待就再好不过了,足够他们拖来援军。
在意识到此次流血难以避免的时候,梅里莎就试图想办法联系拉贝,拉贝身为国际安全区管委会的主席,身边可以调动大量资源,对金陵女校的的围攻,毫无意外会成为安全区的头等大事,他们得到消息必然会全体赶来。
所以,梅里莎在离开房子前来校场集合的时候,用蜡烛做引燃物,点燃了那栋房子,并在房子里放置了足够的引火物和用以熏起浓烟的鲜花、绿叶。
“将军!”西服男突然叫起来。
“怎么了?”谷寿夫问。
“那边着火了!”西服男高声喊道,“着火了,将军,我们快离开吧,您是千金之躯,不能垂座于危墙之下啊!”
“······听不懂。”谷寿夫坦然道。
西服男一愣,跺了跺脚,喊道:“太危险了!我们快跑吧!”
谷寿夫一巴掌扇向了西服男,打得他险些跌倒在地上,然后不耐烦的整了整衣领。
“黄!镇定一点!太丢人了!”谷寿夫怒气冲冲的说。
“对······对不起······”西服男喘着气说。
“别耍滑头,我知道你暗底下悄悄转移皇军视线,放走一群黄皮猴子的事,同一种办法别对我用两次,你这样博学多才的向导很好用,我不希望太早换人。”谷寿夫说。
“不、不,我对皇军一向忠心耿耿······”西服男吓得魂飞魄散,痛哭流涕的滚在地上。
“站起来!黄,别丢我的人!”谷寿夫怒气冲冲的吼道,“哪里着火······啊······还挺大的······”
金陵女大是很大的,毕竟民国时期的大学占地都很大,金陵女大虽然与十大名校不能相比,但也是民国大学的佼佼者了。在这样的学校里,着火点如果远了,一般不太容易发现,但现在,金陵女大的西北角,浓烟滚滚,升腾的黑雾几乎淹没了不远处的教学楼。
这是怎样的着火规模?
“谁在放火?”这是谷寿夫的第一反应。
西服男一愣,转身去看谷寿夫身后的队伍,那些持枪的士兵们也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将军,好像我们大家都在这里,不是我们放的火。”西服男说。
谷寿夫一愣,这才把视线转移到了难民这边。
“也不是我们,金陵女大的所有人都在这里了,是您的士兵亲自驱赶过来的,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人,学校里已经没有难民了。”魏特琳说。
“那是谁放火?自然着火绝不会扩散的这么快!”谷寿夫说。
梅里莎趁机挤到了魏特琳身边:“将军,还有可能是您那四个失踪的士兵啊,或许他们没能找到他们追逐的女人,又或许没能抢到足够的钱财,于是生气了也说不定呢。”
“我之前已经搜索过整座学校,我们士兵不在这里。”谷寿夫说。
“既然您确定他们不在这里,今天的搜查是不是无稽之谈呢?”魏特琳气愤的说。
梅里莎赶紧推了推魏特琳,说:“将军,您搜索的时候他们确实是不在这里,也许不过是又回来了罢了,毕竟,谁也不能肯定他们是遇险了,也许不过是自己离开了,然后又回来了。”
“也许,还有可能是掳走我士兵的人放的火。”谷寿夫眯起了眼睛。
“这不可能的,毕竟您又不住在这里。”梅里莎耸了耸肩说。
谷寿夫哑口无言,对西服男吩咐道:“去火灾现场看看。”
“啊?那火好大!”西服男哭丧着脸,“必定是已经烧了有一段时间了,只不过离得远,我们没能及时发现罢了,放火的人想必已经不在那里了,就算过去了,也看不见什么的。”
“着火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也就是说不可能是在这里的人放的火,”梅里莎说,“只能是从外面来的人放的,而对皇军有抵抗意识的人不可能放火烧难民营,那就只能是······”
“闭嘴。”谷寿夫面无表情的说。
梅里莎从善如流的闭上了嘴。
谷寿夫原地踱了几步,死死盯着着火的方向,然后把西服男叫到一边,问道:“你知道这附近还有什么女人或者有钱人吗?”
“将军,”西服男小心翼翼的说,“住在金陵女大和西门子公司附近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全都有点小钱,家里若有女人,不用做粗活,一般也都不会太难看的。”
谷寿夫脸色有些难看:“假如真的是我的士兵回来了,为什么不来见我?”
“想必是不敢吧······”西服男小心翼翼的说,“他们整整一晚上没有回营,返回学校看到学校的人都不见了,一时激动之下放火烧学校,突然发现原来您也在这里,吓坏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的士兵不会无故一晚上不回营地,他们必定是有危险。”谷寿夫说。
“可是,将军,金陵女大有没有抵抗军,不是您亲自确认的吗?”西服男苦着脸说,“您没找到啊。”
“没找到不等于没有,”谷寿夫断然说道,“蒋氏中府的士兵还有很多留在城内,他们就是隐患。”
“但是,尊贵的将军,他们不在金陵女大里面啊,”西服男说,“我们刚刚确认的。”
“该死的魏特琳,她一定是隐瞒了什么。”谷寿夫狠狠地说。
“将军火越来越大了”西服男说。
“你说我要不要邀请魏特琳去我的营地看看?毕竟她的学校已经烧没了。”谷寿夫说。
“万万不可,将军,那可是美国人,平时刁难一下也就罢了,若真的抓起来,一定会出事的!”谷寿夫连忙劝导,“想想拉贝那些人,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营救魏特琳的,若是捅了出去,贵国在国际上的形象一定会大受打击的。”
“有些道理······”谷寿夫不甘不愿的说,“为了我的国家······”
“这就对了!”西服男高兴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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