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刀(1/2)
出了裁缝铺子,梅里莎顺手挡住了一辆黄包车,把嫂子塞了进去,对黄包车夫道:“北山路中山道的德国别墅!”接着对她嫂子说:“嫂子别怕,你赶紧回家!”
“你呢?妹子,现在兵荒马乱,你可不要乱跑啊!”她嫂子焦急的一把攥住梅里莎直说道。
“嫂子,我就是去报警,刚才里面的情形你是看见了,死了那么多官家家眷,我们却活着出来了,要是不去报警把剩下的人救出来,其他人不恨死哥哥了?”梅里莎说。
“那你赶紧去,不,这黄包车你坐着去!”她嫂子说着就要下来。
梅里莎一把按住她:“还是嫂子坐,赶紧回家报平安,别让家人担心,还要找人去给哥哥报个信儿,这也是顶顶重要的!”
“那······”闫林虎媳妇掌家厉害,人情往来也是一把手,但对应外面的风波却实在是不拿手,如今六神无主,便只能听梅里莎的,“那我听你的,妹子,你万事小心。”
闫林虎媳妇远去了,梅里莎便直接回去了裁缝铺子里面。
报警?等警察来了,黄花菜都凉了,还不如尽快得到岳南坪的下落,若有人问起,就说自己初来重庆,找不到警察局,迷了路便是。
梅里莎一脚跨进了裁缝铺子,穿过走道就是堆满了珠花筐子的门洞,梅里莎躲在墙后向里面看。
孔公子一行人已经挪到了柜台边正在砸那雕花窗棱想破窗而出,周婉婉放弃了孤身追杀邦汉,现在与孔公子一行人相会,合力对着邦汉与谢梅黛射击。
邦汉与谢梅黛正被压制在一堆桌子堆积的掩体后面,逃生无望,便死劲儿与周婉婉那边死磕,双方竟打的平分秋色。
梅里莎略一思索,自去伊甸园拿了与沈沐芳一起购买的炸`弹,随着在孔家庄园外面布局时大肆挥霍,炸`弹已经所剩无几,但掀翻一堵墙还是可以的。
梅里莎拿了炸`弹向外面窜去,拔下引信就扔进了裁缝铺的走道里。
孔公子一行人与谢梅黛和邦汉打的火热,突然被人掀了半边屋子,尘土隆隆往里灌,大家都吃了一嘴的土,还以为瀛岛又来轰炸了,一时间慌乱起来,孔公子一行人到底比不上邦汉和谢梅黛常年出入战场,反应慢了一步,邦汉先一步带着谢梅黛冲向了被炸出来的出口。
梅里莎守在旁边,眼见邦汉冲了出来,梅里莎故技重施,伸手拍出一张床单,兜头蒙住了邦汉,一把将他拖了过来,利落的伸手捞起,一把手`枪就顶在了他的头上。
“说,岳南坪在哪里?”梅里莎厉声道。
谢梅黛惊叫一声抬起手也把手`枪指向了梅里莎。
“你敢开枪我就先送他走!”梅里莎吼道。
“你放开他!”谢梅黛喊道。
“岳南坪在哪里?”梅里莎也喊道。
“放开他!”谢梅黛再次吼道。
“先说岳南坪在哪里!”
“我们不知道岳南坪在哪里!”邦汉从床单里闷声道,“我就是接到求助,帮着把王玉娘和她儿子带出来了,藏岳南坪的地方我们去看了,岳南坪已经不在了,不知道去了哪儿。”
“你说什么?”梅里莎声音都快变调了。
“我说的是真的!”邦汉声音越来越急促:“不信的话我们换个地方说,再耽搁警察都要来了!”
被炸开的墙口边,孔公子一行人也从里面出来了,梅里莎焦急之际,把床单尾巴在邦汉身上缠了几道绑住他,一把扛起就跑,谢梅黛在后面惊得腿软了一下,也急忙追了上来。
梅里莎扛着邦汉七拐八拐在巷子里乱跑,谢梅黛跟在后面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梅里莎,你要带他去哪里?”谢梅黛在后面问。
“找个地方!”梅里莎咕哝道。
“你认识路吗?你再跑就要跑到军统院子去了!”谢梅黛嚷道。
梅里莎脚下一顿换了个方向继续跑。
“你要是不知道哪里安全,不如去我们的据点吧。”邦汉在梅里莎肩膀上颠簸的想吐,忍无可忍道。
“不安全!”梅里莎果断的说。
“那里就我和谢梅黛两人,在没别人了,”邦汉求饶道:“姑奶奶,我求你了,或者我们去哪个旅馆开个房吧!”
梅里莎思索了一下,突然记起沈沐芳曾经用过的一个落脚点,便问谢梅黛道:“金州路你认识吗?”
“认识。”谢梅黛道,“我会背整个重庆的地图!”
“带我去那里!”
三人一路狂奔,跑了小半个城区,跑的谢梅黛几乎要把肠胃咳出来了,跑到了金州路22号的屋子里。
梅里莎把邦汉一把扔在椅子上,趁他还没缓过气儿的时候抽出一把麻绳连床单一起捆在椅子上,捆好之后才把他的头刨出来。
谢梅黛这个时候才缓过气儿,跌跌撞撞的进了屋子,直接瘫在了地上。
梅里莎等他们气喘匀了,才开口问道:“说吧,王玉娘母子在哪里?”
“在我据点里,你要是跟我们走,现在已经看见她了。”邦汉道。
“你说有人求助你让你去救她,是谁?”梅里莎问。
“陈淑媛,沈醉的老婆。”邦汉痛快的回答道,“有人让沈醉去救人,沈醉走不开,就托付给了陈淑媛,陈淑媛被人监控着,就悄悄给我递了消息。”
梅里莎心里雪亮一片,心里道终于串上了,沈沐芳留了消息让沈醉救人,兜兜转转王玉娘到了邦汉手上,但是······
“岳南坪到底怎么了?”梅里莎问。
“这我真的不知道,我根据线索到了岳南坪被关押的地方,已经有人把岳南坪带走了,我们扑了个空,还惊动了看守,死战一番才逃出来的。”邦汉说。
“你们就没点线索?”梅里莎问。
“那来得及找什么线索啊,我们是被人追杀着跑出来的!”邦汉说,“我这么配合了,能不能把我解开?”
“不行,”梅里莎道,“我还有个问题,沈醉的老婆是你们的人,沈醉知道吗?”
“怎么可能不知道!”邦汉说,“国`共`合`作的时候,他们还是搭档,后来走到一起的。”
“他被你们策反了?”梅里莎震惊了。
“还没有,但他已经很倾向我们了。”邦汉嘚瑟的说。
“你们敢施美人计?”梅里莎眼神有些危险了。
“凭良心讲,你觉得沈醉会中美人计这种招数吗?”邦汉赶紧喊冤,“这是真真正正的战地情深!”
“滚犊子的!”梅里莎吼道,“这个婚姻曝光后,你觉得沈醉能活下来吗?”
“这种事情你我都没资格介入,有资格作决定的是他们自己,你以为沈醉没考虑过后果吗?你以为陈淑媛嫁给沈醉在我们那里会有什么好结果吗?”邦汉道,“但他们依然义无反顾的在一起了,你我除了尊重他们的选择以外,没资格代替他们做任何决定。”
梅里莎深吸了口气,感觉沈醉婚姻的□□无论如何现在也不会炸开,还是岳南坪的生死比较重要,于是就问道:“王玉娘现在如何了?”
“吃好喝好,就是老担心丈夫,奶水都没了,我满城给她找鲫鱼熬汤,过得比老妈子都不如。”谢梅黛从地上爬起来,找了个椅子坐下来,愤愤的抱怨道。
梅里莎心下稍安,又疑惑的问:“你们来重庆做什么?总不至于是为了陈淑媛的请求吧?”
“这个不能说。”邦汉道。
“为了周婉婉?”梅里莎猜测道,“但是,你们今天也没杀她呀,这么一场闹剧,看的我是还在不明白,在这种时候,这么做会给公华学社惹麻烦的吧?”
“谁想跟她打架了!”邦汉顿时来劲了,愤愤的抱怨道,“我就是来找她办个事儿,谁知道她中了什么邪,看见我就喊打喊杀的,我都没来得及多说什么······幸好最后把信给她了。”
“给了?没被发现吧?”谢梅黛问。
“揉成一团,塞进她手里了,没被发现,”邦汉道,“我看见她迟疑了一下,把信塞进衣服里了,想必回去后就会看吧。”
他们两人这么旁若无人的说话,梅里莎接收到的信号有些多,一时大脑堵塞,只从细枝末节里抽出了一丝半点慢慢消化:“你们······来找周婉婉说话,但她先出手才不得已打起来了?”
“对啊。”邦汉点头。
“你们······周婉婉是你们的人?”梅里莎问。
“不是,她是军统的人。”邦汉说。
“那你们还敢明目张胆的找她?”梅里莎问。
“她有把柄在我手上,”邦汉道,“若杀不死我,就要听我的话,今天她失败了,就只能听我的话了。”
“你跟我说这些没问题?”梅里莎疑惑的看向他们。
“周少山说,你可以争取。”邦汉说。
梅里莎想起了那个眼睛里藏着星空的男人,依然有些难以置信:“就因为我可以争取?他从哪里看出我可以争取的?”
“各种方面来说!”邦汉笑了笑,“从我们拿到你的经历之后,我们一致认为,你、沈沐芳、沈醉、岳南坪,都是可以争取的!”
“你还真敢说。”梅里莎撇撇嘴。
“我卖你一个好吧,”邦汉笑道,“你猜,沈沐芳到哪里去了?”
梅里莎心里一动,从沈沐芳离开后一直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开始向名为怀疑的那一方倾斜了:“沈沐芳怎么样了?”
“你哥哥应该告诉你,他把沈沐芳送走了。”邦汉说。
“听你的意思,沈沐芳现在不太好。”梅里莎道。
“你和你哥哥回去的时候,就没发现什么不对?”邦汉问。
“他换了新车,换了新衣服,说是为了摆脱跟踪,但我知道,还有个原因使他不得不更换一切,”梅里莎自嘲的笑了笑,“这个原因叫做毁尸灭迹。”
“沈沐芳没死。”邦汉说。
“我也不认为我哥哥和他手下那三两只小猫能埋死沈沐芳。”梅里莎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