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飞燕露华(1/2)
夜已深默,雪茗在仪式完了一天的工作之后,正准备就寝,寝室周围,侍卫们在沙发上东倒西歪,鼾声入醉,桌上随意的铺置了大量没有食用的摆设糕点和瓶瓶罐罐。
她拿起银杯从水桶里舀了点水给屋里的银合欢花浇上去,嫩色的白,在月光下泛出如婴儿似的柔软,让人怜爱。
揉了揉微醺的眼线,她推开门,冷空气就从开着的窗户上伴着蓝晕如水墨的月光席卷了她的衣襟,透过那围着灯光旋舞的花瓣碎屑可感触到这屋中有另一种生物的存在。
“参见陛下。”隐约从黑暗的角落里,传来了一个稳重成熟的男磁音,雪茗好奇的提灯向暗处照去,首相那一张俊美白皙不见血色的面庞在灯下微笑,笑的那样平静。
妈呀,斯库里!
“怎么,不欢迎我吗?也罢,每个人都有心事。”他想要起身,在晶亮的月下展示出的蛮腰曲线搁现代那
就是军装模特啊,放谁大半夜的看见这个不失眠才怪呢!
“你,你来我这里做什么?”雪茗本能的往回退了几步,手里提着的油灯被她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顺着那几乎完美的弧线滴落,滚烫的灯油腾升起阵阵微烟,又匿迹在他鲜红的眸子里,红的那样认真,也那样邪恶,宛如洒满烈酒与断剑的悼亡祭坛上,拋向天海一线的那抹殷红的醉意。
雪茗惊呆在原地,久久看着,他那绝世的容颜真不枉作千年灵气的滋润,一头仿佛雪山融水的清丽银发披在两肩,透出无法言喻的公害诱惑,是天赋的精彩与威仪塑造了他如北风一样凛冽的披靡,带着严冬呼啸而至的肃杀凉透了人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胞。
“那,快擦一擦。”雪茗抓住手绢递了上去,被他一把握住,他扬起头来,纤长而且简直就是爪子的手用力攥住了她。
“告诉我,你的方案到底在哪里还存在疏漏?为何一点也不奏效!”他抓的很紧,雪茗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好像亏空了一样,冰一样极寒的气息直接传入体内,要放他到现在,三伏天什么空调冰箱也甘拜下风了。
现在想想勾曜虽然傲慢但至少身上有肉抱起来也踏实啊,可眼前这位摸哪都简直就是个行走的骨架啊喂!珀希亚,我可真为你感到不幸呵,斯库里,你好歹也是个首相,怎么做事跟强盗差不多啊喂。
雪茗向后一步,挣脱开,等回过神来,他脸上一大堆的油渍已经干了,依然那样端坐着,神色阴沉,在月光下隐约流露出一丝贪婪的微笑,两颗红的像灯笼一样的眼睛就半掩在那一头银丝下,不去看又忍不住想要去看,看过后却再也移不开了视线,月光凌乱,他白皙的没有颜色的面皮就仿佛银合欢上闪耀的第七夜的露华,在凋零前的一秒一瞬,香消玉殒的让整个世界都没了颜色。
雪茗故作镇定,其实本性已经在内心里开了挂似的咆哮着……
哪有这样的人啊,大半夜的放着自家床上的异国风情不用跑人家家楼底下爬墙翻窗还从这摆造型美的让人没法睡觉!等等,他不本来就不是人么?我干嘛要在这把他当人来看?
雪茗尴尬的弯了弯眉毛,望着眼前这只迷之生物露出一丝简单的坏笑,走过去,从柳木的梳妆台下抽出凳子,坐在床的旁边,顺平了不遮膝的短裙的走皱,带着几分不解问道:“说吧,哪里还有疏漏?”
“宫殿,蓝色的鸢尾兰,还有你说的那什么婚纱,我都想到了,本以为万无一失,怎想她还念着埃及,一晚上都死不了这心。”
斯库里自虐一样的攥起拳头来,拳头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那很好啊,出嫁的女子的芳心还没有被你牢牢捕获的时候,当然要想念故里一段时间了。”雪茗笑叹着说道。
“回开罗的路很漫长不说,骆驼队驼不了太多的水,所以穿过沙漠肯定要在德黑兰停留一段好补满供给……锡莱金……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出现。”斯库里在念叨起那个人名的时候,磨牙一直就没停过,听起来就跟磨刀子无异。
“呵,闹了半天说白了不就是在吃醋么,你摆一院子埃及特产花卉她看了不思乡才怪,况且那花语,信仰的幸福,你看起来是没什么,可放穆斯林眼里那意义就奇葩了。”雪茗略带倦意的解释道,有些时候给这种土著解释现代人权还真是个费脑的课题,总得被激出来一大堆什么夫纲妻守子训家规,谁要是天天活在这样的世界里怕是不疯才怪。
“你把花献给她的时候,她是怎么说的?”雪茗侧过颊问道,斯库里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下来了。
“献花?这东西为什么要献?要献的话,玉和白瓷不是更好吗?”他嘟着嘴,雪茗真感觉一个七岁孩子都比他懂什么是浪漫。
看来,问题就在这了……
这时候的古人求爱大多是男方献玉和白瓷,女方则要亲手为男方缝制白色鞋头的新鞋,玉象征守身瓷象征骨气和清白,而新鞋则寓意女方希望与男方白头偕老。
很美的愿望不是,只是经过了太多战乱的刷洗,让这一愿望也日渐沦为了幻想,那么,改送花的话,是否就象征着忘记愿望无法满足的折磨重新开始像花朵一样绽放幸福的甜蜜呢?
“呐,斯库里,你知道吗,在我们的世界里,男人会在求婚的前三天爬上盛开着最纯净颜色的良好寓意的花朵的险峰,亲手将花朵给女孩摘下,再在新婚的前夜亲自为自己的未婚妻梳理好头发,要梳成自己满意的发型,要知道,只有勇敢的人才有权利争取幸福,世间所有的情谊都必须要男人拼尽全力来争取才可以……”
雪茗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然后,精神不支,聊着聊着,脑袋就沉入了胳膊的怀抱里,很快就睡了,斯库里静静坐在她的床边,望着她那与关乾极其类似的睡颜,考虑了一会,起身拿上权杖走了……
夜间,首相的府邸,办公室中,首相独自一人坐在牛皮大椅上继续沉思,这时,一阵突然遭至的敲门声又惊醒了他,他赶忙将衣服扭正袖口拉到手腕,提上筒靴,站起来走到门边,冷声一句,“进来。”
开门的人是邓兰钦,他穿着一件紫绸晚礼服,一头擦过香油的秀发像马尾一样搭在背上。
“这次追击死了多少人?”首相带着有把握的语气,平静的问道。
“约莫有五十余人,我们已安排好了亡属今后的一切。”邓兰钦眼睛里闪过遗憾,化为希望让瞳孔亮起,“他们的统领已死,不会再有这种事情了。”邓兰钦点点头,肯定的说道。
首相重叹一声,回首向窗外满城奢靡金色,低语道:“那只是一个梦,一个我们都愿相信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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