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寂静的春天(1/2)
大一的那个暑假,我带着疲倦,带着微笑坐着T1308,经过漫长的七个小时回到了家。妈妈看见了我,说我怎么又瘦了,我借故说学校的伙食不好。
无聊时,我就出去走走,此刻眼前的申城已是荒凉一片。因为娶媳妇,或是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条件,又或是跟风的缘由,申城的人大都搬离了他们住了一辈子的地方。
我好像听到了牛羊声,那只不过是在河道里采沙机器的轰鸣声;我好像看见了花花绿绿的人,那只是长得比人更高的野草。这些笨重的机器在无止境攫取大浪淘洗的黄沙,对自然毫无怜悯,咆哮着驻扎在了这里。
静静的河面上,我看见在荒凉的一弯角漂浮着几个灰皮大铁船,它的船体来回的碰撞田坝,巨大的窟窿凸显了出来,好像年事已高的人掉的一颗大牙。船舱里灌了许多水,冒着黑烟,嗡嗡的响着。有一个矮小黝黑的人,在那摆弄绳索,过后又在船沿寻找什么。他赤脚,又大又黑乎乎的,好像从来没有洗过。
明亮的让人睁不开眼的太阳敲打着他的身子,他的后背黑里透着血色,有的地方被太阳灼伤,好像冒着油花。他挥舞着铁锤,前倾着笨重的身体,重重的砸向突起的地方。破旧的船一颤一颤的,好像在发泄心中的不满。
天空的蓝,风吹动的蒲公英,它们是一颗颗希望的种子。即使它飘落到冰冷的机器上,也会被雨水打落,遇土而出。
那些采沙的机器还在转动,小黄河河底的沙子被源源不断地送上了岸。岸上的沙子经过自动滤水之后,就被卡车一车车的拉走。
它们被丢在了路上就变成了路基,丢在建筑工地,就变成了高楼大厦。那靠近沙场的土地,也因为没有了树木的固定,都塌陷成了一个个大大的弧形伤口,诉说历史的变迁。
我静静的站在河堤上很久,没有一丝动静,鸟儿也消失了声迹,只见银色的阳光照在凸凹不平留着道道车迹金黄色的沙滩上。忽然,一大群野鸡从草丛里窜出,叫着它那欢快的声音,逃跑了。
我又一次错了,这里隐藏着更多的生机。谁说幸福只属于热闹而不属于宁静呢?
那些平坦优美的原野,你在哪?由于采沙场一个一个的修建,小山般的沙包子自由自在的疯起,东一个,西一个的,有的地方狭窄堆积起了大小不一的尖顶金字塔。
我走下河堤,亲近那些金黄色的大地,松软的细沙子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我没站稳倾斜着滑了下去,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差点被摔碎的破瓶子割伤。
我又试了一次,又一个前趴滑了下去。
“民不畏威,则大威至。无狎其所居,无厌其所生。大自然的受苦受难史,比人还要更加的苦。”我心里想着,害怕笼罩在我的心里。如果达尔文在的话,一定会为人类带来的这么多突变表示惊讶。
我曾经问过妈妈他们是如何得到这里的土地的,妈妈说是签了租约。
在那个夏天这还发生了一件流血的事故
爸爸匆匆忙忙的喊人说:“他大伯正和人打架。”
此刻,我在正摆弄我的竹竿和白尼龙线。地面上,散落着鹅卵石一样的小河蚌。它们闭着嘴巴,天气太闷热,时不时的我看见它们小心翼翼的吐着白沫,灰黄色长舌头好像蛇吐着芯子,软软的,又长又滑的。我正准备拿起大剪子给它开肠破肚,掏取它的鲜肉,钓小龙虾去,就又听到爸爸喊道:“出事了,都在打架。”
“谁打架了?”
“你大伯。”
“怎么了?因为什么事情?”
“还不是堤坝那块田地的纠纷。”
接着爸爸又喊三叔去。等我和妈妈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结束了扭打的战斗。地上一片打斗的痕迹,杂草乱成了一团糟,有气无力的躺着。我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大闸门,多么宏大,激情澎湃的河水一泻而下,激起一串串的浪花。此刻他们还在进行着口头上的交战,双方互不相让。
“你可是个沙场老板,怎么和我一个老农民斤斤计较。”
“我计较什么,五年的合同不都签好了吗,白纸黑字,每年三百块钱。”
“可现在土地都在涨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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