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话 死神（1/2）

这天清晨，梁以姗照常起了个大早，下楼时途径夜离的房间，她瞧也不瞧，自顾下了楼梯，去一楼厨房准备早餐。

几分钟后，她把一份做好的金灿灿的煎鸡蛋端上桌，想再去倒杯热牛奶，哪知刚倒完一回身，就见夜离坐在餐桌前惬意地吃着她的鸡蛋，边吃还边露出满意的神情，好不享受。她捧着牛奶呆了两秒，陡然火大。

“你还愣着干嘛？把牛奶拿过来。”夜离俨然一副奴隶主驱使奴仆的拽样。

“你……！”梁以姗气不打一处来。

“不错，手艺有长进。”夜离优雅地用餐巾擦擦嘴，轻飘飘评价道。

梁以姗愤愤地踩着步子走到与他隔桌的对面，“咚”一下把杯子砸在桌面上，朝他狠狠喷火：“我还以为你死在房间了，整天除了堕落就是害人害己，你这种人间害虫活着有意思吗？”

没来由的一句臭骂。夜离可不是吃素的，脾气一点就爆，那原本惬意的脸色瞬间变黑，黝黑的瞳仁凝上了一片寒霜。桌底下两只拳头突起青筋，不难看出主人有多难忍，他一直在忍，试图抑制怒火，最终竟也出奇地没有发作出来。

气氛很僵冷，夜离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忍，为什么会忍，又为什么忍下去了？这一点都不符合他的作风。敢当面骂他的人，往往当场就废了，哪还能生龙活虎的站在他面前？即便是以前在神界，连神王都会顾及大哥的面子让他三分，其余众神更不用说了。偏偏这异世的人类丫头成了例外，接二连三挑衅，结果都能在他的魔爪下活得好好的。他若要她死，不过分分钟的事，可……他究竟是哪根筋不对才会一次次对她手下留情？

为什么会这样？夜离越想越烦躁，杂乱的心思促动他一时灵息失控，在周身形成汩汩庞大的压力。梁以姗明显感受到他身上溢出的恐怖戾气，十分浓烈，几乎令人窒息，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仿佛灵魂正握在他人之手，随时会被捏爆。意识深处里，身体像受着千刀万剐的极刑，她无力抵抗，只能不停地挣扎。

时间过得如此漫长，一切在一霎间停止，让人恐惧的杀意莫名消失了。梁以姗满头冷汗，肢体僵硬得没有任何感觉，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她动不了。回想这两年里，死亡的念头无时无刻不伴随着她，她自认为麻木了。但就在刚才那一刻，她头一次产生了畏惧的感觉，那种感觉……太强烈，太刻骨，使她没办法欺骗自己：她不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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