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市（1/2）

这个冬季注定是不安生的时节, 城里的商铺也多多少少受了些影响, 林家的铺子往年都是初五便开市营业, 今年也推到了初十。

正月初十，天晴, 无风。

今日是家里铺子开市的日子，也是许时要离开临河去京城的日子。

荷衣早早地就起来，到城南送别亭处送别了许时，才又带着兰心往铺子去。

今日是今年的第一天营业，不过生意并不是特别理想, 已到午饭时分, 一楼大堂只稀稀拉拉地坐了四五桌客人, 二楼包厢更是一个人都没有。

不过荷衣也不着急, 坐在二楼自己常用的包厢里头，继续看着自己还没看完的话本。兰心回到铺子后，则带着志高、志宇等人往汇通票号去兑银子去了。

黄金与白银是一抵十，汇通票号今日刚开始营业就来了这么大的兑银单子，一下子还有些筹不出来。是以兰心只兑了三千两黄金。

将黄金锁在荷衣卧室边上专门存放贵重物品的库房内, 兰心才又折返回品汤居跟荷衣禀告：“汇通票号的掌柜说一下子凑不出这么些现钱, 是以只兑了三千两黄金，剩下的要等两日后才能兑出来。”

荷衣头也不抬, 点点头回到：“知道了, 这事你就跟紧点, 抓紧时间都兑了出来罢。”

兰心垂头称是。

林家这一下子兑了六万两银子出去, 虽说没有大张旗鼓地去兑, 不过有心人士也注意到了，想探听一二却无从得知。荷衣自然也不会把许时说的话去大肆宣扬，万一造成民众恐慌怎么办？

不过荷衣不去说，有人就找上门来问了。

朱巧尔这次是背着母亲的命令来的，刚坐下就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到：“荷衣，我娘听说你家里一下子兑了几万两银子出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荷衣正品着朱巧尔带来的茉莉花茶，闻着淡淡的幽香，茶汤颜色也极好，荷衣尝了一口，才说到：“家里自然没事，只是觉着银子放在票号不如放在家里实在。”

朱巧尔自然是闻弦歌而知雅意，不是家里出事，那就是票号有问题了。得了准信儿可以回去跟母亲覆命，朱巧尔也就放心了，跟荷衣聊起别的事，略坐坐便走了。

林家兑完所有银子的第二日，朱家、杜家也将存在汇通票号里的银子都兑了出来。这下子在汇通票号存了银子的商户民众便都急了，估摸着是汇通票号出了什么事，纷纷拿着银票要去兑银子。一时间汇通票号的现银全都被兑完，又从府城票号调了许多银子过来，才勉强兑完。

荷衣并不知因为自家兑银子而在临河县城引发的兑银风波，她在忙着筹备到南方购置粮食的事。

由于从未到过南边去，荷衣自己也不知道南边是什么情况，贸贸然前去必定不妥。思前想后，荷衣终于敲定了到南方去采购粮食的人员名单。

趁着空闲，便叫兰心都把人叫了来。

荷衣为了方便议事，在县城的宅子里也搞了个议事堂。此刻议事堂里坐了四五个人，荷衣端坐在主位上，看着拘谨地坐在两旁的人，缓慢而坚定地开口说到：“这次叫你们几人过来，是有一事跟你们商量。”

众人都聚精会神地听着，无一人说话，荷衣见众人这般，便继续往下说：“此次是往南方扬城去购置一批粮食，数目较大，所以我需要一批心腹能帮我全程盯紧了。此去扬城路途遥远，危险肯定是有的。若是顺利完成，去的人每人赏金一百两，如若因工伤亡，你们家中老小我也保证只要我林家在一日，就不会不顾她们。”

听完荷衣的话，众人一时也都沉默不语，都在纠结要不要去：去了顺利完成任务就能得一百两银子，但是也有可能会丧命；不去吧，就眼睁睁看着一百两落入他人的口袋了。一时之间还真有些难以决断。

荷衣见众人犹豫，便说到：“此行我也会另外聘请一队镖师保护你们，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我也明白大家心中必定十分犹豫，这样，大家今日都回去与家人商量一二，若是愿意去的，明日来与我说，若是不愿意的，便依旧该做甚就做甚，我也不勉强。”

听完荷衣的话，一个年约三十的中年汉子咬咬牙，站了起来说到：“姑娘，我愿去！”

荷衣一看，原来是前年卖身给自己家的一个护院秦实，孤家寡人一个，倒是有些个拳脚功夫，平时做事也勤勤恳恳，所以这次荷衣把他也算到名单里头了。

荷衣见有人愿意去，双手一拍，说：“好！秦叔叔是第一个，兰心记下来。”

见有人带头报名去了，剩余的三人心中就更加意动，有一个也当场决定要去了，只剩下庄子上来的两个长工，他们自来没有离开过临河，倒是有些对未知世界的恐惧，一时间还不能做决定。

荷衣笑着同两人说到：“无妨，你们二位就先回去跟家人商量一下，明日再来给我答复便是。”说罢便让众人散去，又叫了志远进来。

荷衣看着志远，说到：“虽然我已经找了这么些人，不过始终还是要个人管着钱，这一趟，你怎么看？”

志远拱手行礼，应到：“志远愿为姑娘效劳，去一趟南方。”

荷衣笑着点点头，说：“总归我还是更信你们兄妹二人，这一趟山高水长的，兰心去也不方便，只能辛苦你跑这一趟了。”

志远恭敬地回答：“小的一家如今所有都是姑娘给的，志远时刻不敢忘记姑娘对我江家的恩情，哪怕姑娘要我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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