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3 章（1/2）

杨绅点头：“他只是唐胜帐下一名书吏，没有资格到中军帐里参详机要。听说是因为执意回家探亲忤逆了刘进，所以被贬。”

石韬玉觉得有只手在她心头一揪一扯。她记得在钟陵的时候林泽说过，胥善则因促成结盟有功被提拔为副尉。那时候她担心胥善则太过受到重用无法离开刘进，如今听说刘进弃之不用，她却没有丝毫欢喜，反而觉得很是酸楚。她余光瞥见李松延笑盈盈的，顿时明白李松延早知此事，先前不知为何瞒着自己，眼下故意借此场合揭露出来。石韬玉心里十分不痛快，狠狠瞪他一眼。

杨绅看到她的表情变化，不禁一愣。但李松延毫不在意，只是幸灾乐祸：“刘进有胥善则不用，却信任王宣这种小人，活该连个敦成也守不住。”

石韬玉听了这话，心里勉强有一丝畅快。

杨绅附和道：“确实。王宣这番话无非是诋毁君侯的为人，再对刘进赞颂几句，刘进居然就信了。王宣建议暂且留我在营中，不领军务，先当客卿以观后效。虽然纪超和唐胜竭力反对，但郭随也同意王宣的看法，于是刘进采纳了王宣的建议。”

石韬玉听到郭随的名字，猛然记起方才所见那些俘虏里面并没有郭随。郭随曾是张显的心腹，难道他当真愿意为了刘进战死？她又想到唐胜也在那群俘虏之中，既然胥善则只是一名小小书吏，为何会同刘进唐胜等将领一起被押解过来，为何只有他一人未穿盔甲？还有项明珠，到底与攻下敦成有何关联？她满腹疑问，恨不得立刻打断杨绅问个清楚。

杨绅继续道：“之后我便刻意讨好王宣和郭随。郭随对我十分冷淡，但王宣很乐意与我来往，甚至有意笼络。”

石韬玉心中不屑，猜这王宣是为了与纪超分庭抗礼，有心扶持自己的势力，只可惜他所托非人了。她想到胥善则，忍不住为之痛惜。想当年胥善则为刘进谋主，忠心无私，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如果刘进还在重用胥善则，又怎会落到今日的境地呢？但若刘进不败，她又怎能和胥善则团聚呢？想到这些，她心里五味翻腾。

“我从王宣那里大概摸清了敦成和陵南的兵力分布，然后套出粮草所在。之后我向郑校尉发出信号，里应外合先下敦成，又在刘进逃去陵南的路上将人截住假装护送，不费吹灰之力占了陵南。”

李松延听罢面露欣赏，对杨郑二人连连夸赞，并交代庄如诩隔日在行辕设宴庆功。石韬玉还是不明白项明珠在此役所起的作用，但庄如诩开始询问如何处置俘虏，她没有机会再插嘴追问。

郑校尉道：“陵南几乎没有开战，将士尽数归顺。反倒是敦成驻军伤亡惨重，存活的将领不愿投降。末将本来觉得应该就地斩杀，但杨校尉爱惜将才，建议将他们押来钟陵由君侯发落。”

石韬玉听得心惊肉跳，对杨绅暗生感激。她想李松延看起来也是爱才之人，或许会对胥善则网开一面。

李松延道：“那就将他们带来，看看哪些能用哪些该杀。”

石韬玉有些紧张地看向他，见他目光从自己身上一掠而过，看不出是有意还是无意。石韬玉暗自悬心，祈祷胥善则能够识时知务，不要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刘进宁死不屈。

杨绅和郑校尉去提人。李松延看石韬玉有些忐忑不安的样子，问她：“玉儿，敦成来的这些个俘虏里，有你想杀的人吗？”

在场诸位将领听他有此一问，脸上都显露出怪异的神色。石韬玉看他表情认真，略一思索回道：“若我说有，无论是谁，君侯都会为我杀了他吗？”

李松延微笑：“那是自然。”

庄如诩在一旁欲言又止。

石韬玉问：“如果我没有想杀的人，但却有想放的人，君侯也会为我放了他吗？”

“那不行。”李松延有些嗔怪道，“杀人简单放人难啊。”

石韬玉觉得他在逗自己取乐，赌气不再说话。正在这时，门帘一动，杨绅领着士兵将那十几个俘虏押了进来，勉强排成两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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